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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桌案上,放着一张已经落了灰的和离书。
而和离书上日子,恰好是他南下的那日!
怒火霎时烧上了陆楠州的心头,难怪爹让他连夜离开,原来是为了助顾安然出征。
他怒极反笑,好你个顾安然,倒学会调虎离山了!
他忍着要把和离书撕成碎片的冲动往萧太傅书房奔去。
书房中,萧太傅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悲痛。
“嘭”的一声,半敞的房门被狠狠踹开。
陆楠州一把将和离书扔到萧太傅脚边,咬牙切齿:“顾安然是不是去了北疆!?”
若是换做平常的萧太傅,早已厉声呵斥了。
可此时的他却是不语,只是垂眸看着那张和离书。
“敌军诡计多端,她空有一身武艺怎能莽撞带兵!”
陆楠州此时心中不止是愤怒,还有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萧太傅一掌拍在桌案上,眼眶通红:“不然又如何,满朝文武皆庸懦无能。顾安然生于将门,自当冲锋陷阵在前!”
良久,顶着陆楠州怒火中烧的目光,萧太傅俯身将和离书捡起。
他语气也缓和了些萧:“她回来了,你去接她吧。”
府门外,是一顶花轿和盛大的迎亲队伍。
陆楠州冷眼看着小厮手中的红绣球:“你们又唱的哪出?”
萧太傅只是看着那顶花轿,语气中满是坚决:“这是你欠她的,快去!”
陆楠州心中的怒意不减分毫,他一把将花绣球推开,径直走了出去。
他骑上马,只身一人策马奔向城门口。
他神情冷漠,心中更是心烦意乱。
虽闻顾安然得胜归来,但他仍不觉得开心她有如此才干,只有阵阵后怕。
但在一团怒火中,他又能感觉到一丝止不住的喜悦。
她安全回来了,终究能回来便好。
那日在诗社,清玉说顾安然早已成为他心中割舍不掉的牵挂。
他眼神不屑,却没有半分否认。
陆楠州紧攥缰绳,心不由得开始狂跳。
冷风狠狠刮过他的脸颊,但陆楠州的心这一刻却是那么滚烫。
雪缓缓落下,城门口也渐渐涌入整齐前进的士兵。
不知何时也来到城门口的萧太傅,看着队伍越来越近,哑着声音对身后的迎亲队道:“起乐。”
自古:唢呐一吹,不是大喜,便是大悲。
而陆楠州对刺耳的喜乐充耳不闻,他只是在寻找顾安然的身影。
直到士兵慢慢自中间散开,两副黑棺渐渐向陆楠州靠近。
陆楠州眼眸一震,只觉所有的感知都被瞬间剥夺,直愣愣的看着左边黑棺上“顾安然”三个字。
萧太傅将绣球系在他胸前,推了他一把,含泪道:“去吧,把清染接回家……”
第十一章 花轿
雪如同棉絮一般飘落而下,砸在陆楠州肩头却犹如千斤之石。
“等我做了女将军,你就用花轿来接我吧。”
顾安然稚嫩的声音将陆楠州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因被萧太傅往前推了一步,踉跄着差点往前栽倒了去,不知何时,城中百姓都纷纷至此跪了下来,大哭起来。
哭声与喜乐相撞,满城尽显一片悲凉,陆楠州才这觉他连呼吸都颤抖起来,黑棺浸染了他的双眸,一种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没看到顾安然得胜归来那骄傲得意的笑容,甚至说再也看不到了。
陆楠州缓缓走到棺木旁,触及那已盖上一层白雪的棺盖时,他指尖一抖。
他猛然将棺盖推开,棺中人一身战袍,面容安详,嘴角似是带着一抹浅笑。
“嘭”的一声。陆楠州竭力扶住棺沿才让自己得以站稳。
四周好像突然安静了,他满眼都是顾安然苍白消瘦的面颊。
两月不见,她更瘦了,十二年中,他从未认真的看过顾安然,她的左袖空荡荡的,肩上只透过白袍的斑驳血迹。
陆楠州伸出手将她轻轻扶起,缓缓抱出木棺。
“不可!”先锋李庆拦住陆楠州,他未受伤的一只眼中满是泪水。
他从小就跟在风毅身边,对顾安然的事也了如指掌,顾安然活着时,陆楠州从不曾认真对她,她战死归来,抢了她的遗体去又算什么。
陆楠州哑着声,眼底尽是冷意:“别逼我。”
李庆一怔,再想去拦,却被萧太傅拉住,萧太傅拍拍他的肩,看着他受伤的眼睛:“辛苦了……”
陆楠州一言不发,只是将顾安然紧紧抱在怀中向花轿一步步走着。
顾安然很轻,他抱得一点不费力,可他觉得每走一步如同背负千金之难。
温柔的将顾安然放进花轿里,陆楠州伸手将她低垂的头轻轻抬起,他抚过顾安然紧闭的双眼,忍声吞泪,一句话也难以说出口。
他曾嘲她聒噪,连打个盹儿都会说梦话喊着上阵杀敌,此刻冰冷的她却让陆楠州更眷念从前活蹦乱跳的她。
萧太傅见陆楠州微颤的身影上了马,才抚泪高喊:“起轿!”
花轿在前,黑棺在后,伴随着喜乐,百姓一路跟随至将军府外。
柳馥兰一身粗布衣,被两丫鬟搀扶着站在将军府门前,她抚着已近六个月的肚子,不知哭了多少回的眼睛一片血红。
当看到顾安然的绝笔信时,她就知道顾安然必定是没有活着回来的打算了。
一阵喜乐从街尾传来,柳馥兰目光诧异的看着缓缓行来的迎亲队,打头的竟是陆楠州。
未等她再去细想这是为何,后边的两副黑棺顿时让她双腿一软,陆楠州并未停留,他眼神黯淡,松松抓着缰绳,身子也似不稳的摇晃着。
身后传来柳馥兰凄厉的哭声,陆楠州仰起头微张着嘴,双唇颤抖,雪落在他的脸上,被一股热泪融化后又顺在面颊缓缓滑落。
陆楠州哭了。
他感觉不到心中那刻骨的痛楚,只是觉得心中少了什么让他支撑的东西,猛然间,眼前的白雪渐渐变黑,陆楠州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他狠狠的砸在雪中,脑中尽是一片迷茫。
“少爷!”
第十二章 你们再无关系
打头吹乐的几个小厮忙去将陆楠州搀起来。
陆楠州推开他们,撑着腿站起身来:“继续吹。”他拂去肩头白雪,没有再上马,而是徒步走在雪中。
如果忘记花轿中的顾安然早已没了呼吸,他真的会以为今天是他们大喜之日。
沿着街道,一路行至太傅府,迎亲队停了下来,花轿缓缓落下,陆楠州掀开轿帘,将顾安然抱了下来。
萧太傅下了马车,看着陆楠州小心翼翼的将顾安然护在怀中,掩面而泣。
任他才觉顾安然是个好孩子,任陆楠州才觉心仪顾安然,都已经太迟了。
厅中不知何时布置了一张铺了红绸的长桌,连同整个大厅都变成了喜堂。
顾安然被置于长桌上,曾伺候过她的丫鬟红着眼将一朵红花簪子插入她的发间。
陆楠州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站在一旁,呆滞的抚着顾安然紧握的右手。
“让开——陆楠州!把清染还来!”一阵沙哑的哭腔突至厅外。
柳馥兰被李庆护着,捂着肚子疾步走进厅堂,方才满眼的白丧,此刻置身于喜堂,柳馥兰只觉讽刺。
她瞪着陆楠州,失态的哭喊:“陆楠州!你到底有没有心?清染生前如何待你好你都视而不见,如今她战死了,你抢了她的遗体去又是何意?”
萧太傅看着柳馥兰挺着肚子,又想起之前她跪地苦苦哀求,不由愧疚起来:“风少夫人……”
“萧太傅莫要如此唤我,我受不起。”柳馥兰嗤笑一声,她心中有怨有恨。
风家为保江山,为护那些无用之臣,差点断了血脉,可在风家危难关头,无一人相助也罢还要被扣上通敌的嫌疑,让她如何不怨不恨。
“清染乃我风家人,若萧太傅还念风家保国之功,还请归还清染遗体。”
萧太傅踌躇着望向陆楠州,就算他肯让顾安然回风家,恐怕陆楠州也不会同意。
“她是我妻子。”一直未说话的陆楠州抬眸望向柳馥兰,他未休妻,他们也未和离,顾安然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