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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剑光迎面而来，她却躲也不躲，剑光从她耳畔擦过，刺入门帘。

苏凝歆心口微疼，旋即冲他挑眉：“怎么？恩还没报完，就想杀了你的恩人？”

封铭寒收了剑，只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去做饭，我饿了。”苏凝歆叫住他，红唇微勾。

封铭寒回头，眼中幽深：“你敢吃我做的饭？”

苏凝歆凑上前，吐气如兰：“你做了，我为何不敢吃？”

封铭寒不说话，沉着脸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苏凝歆看着桌子上几盘菜，脸上的笑意更深。

她指着一盘糕点，娇媚一笑：“你先吃。”

封铭寒想着她是怕他在里面下毒，随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这下你放心了吧？”

下一刻，苏凝歆却是猝不及防的凑上来，咬住糕饼的另一头。

他刚想推开她，她却先一步起身，眸中风情流转：“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是自己吃吧。”

第三章 爱我的人都死了

长安街头，熙熙攘攘。

苏凝歆抬头看了一眼她身边面无表情的封铭寒，拉着他走到街边小摊旁。

她指着摊上摆着的首饰，冲封铭寒带着撒娇的口吻：“替我选一个。”

封铭寒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正准备随手拿一个，目光却瞥见了角落里的白玉发簪。

他拿起白玉发簪递给她，语气却很随意：“就这个。”

可苏凝歆接过发簪神情有些恍然，她愣愣看向封铭寒。

四目相对，封铭寒心中却有些不悦，只因她的眼神就像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苏凝歆感觉眼眶有些发酸，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哽得有些难受。

“哎呀，这位相公真是好眼光啊，这根白玉簪真是极适合夫人。”小贩笑着夸赞。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苏凝歆又将发簪递给封铭寒：“帮我戴上。”

封铭寒付了钱，将那根白玉簪子插在她发间，心里浮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苏凝歆脸上笑意盈盈，心头却说不上是悲是喜。

“妖女！”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苏凝歆和封铭寒一起转身，便见陆柔一脸气势汹汹地出现在身后。

陆柔看着她，显然是恨得牙痒：“你这不要脸的妖女，抢走我师兄，把他还给我！”

抢？苏凝歆心中冷笑一声。

她与封铭寒认识的时候，只怕眼前这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身上每一道伤疤在哪，怎么来的，她都一清二楚，这所谓的师妹又算是哪根葱。

但苏凝歆脸上却是不置可否，眉头轻挑：“你都说我是妖女了，我抢走你师兄那不是很正常吗？”

陆柔气得讲不出话来，只得又看向封铭寒：“师兄，你别跟这妖女混在一起，快跟我回去吧！”

苏凝歆没说话，也没回头看。

她已经偷得几日时光，即便封铭寒现在离开，她也不会挽留。

她本以为封铭寒会毫不犹豫的走掉，却听他冷声对陆柔道：“你自己回去，不要偷跑出来惹事！”

陆柔气得脸色发红：“师兄，你这是被妖女蛊惑了，我要回去告诉师傅！”

说完，她愤愤离去。

看着陆柔离去的背影，苏凝歆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怎么不跟她回去？”

封铭寒并不理会，独自往前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街边叫卖声不断，人群来来去去，他们隐没其中。

苏凝歆不徐不疾地跟在身后，声音有几分笑意：“我说，难道你是爱上我了？”

下一瞬，她便看见封铭寒脚步一顿。

苏凝歆一愣，看着他缓缓转过身，心忽然悬了起来。

封铭寒看着她，黑色的眼瞳如一潭冷泉，语气认真而刺骨：“你放心，我封铭寒便是爱，也只会爱上清白单纯的女子。”

苏凝歆心头一酸，眼眶忽然控制不住地有些发红，她忙抬眼看着天上的太阳。

阳光着实有些刺眼，她忽然又妖娆一笑，上前凑近封铭寒，白玉面具下一双眼睛定定的看向他。

那双眼眸，似是在笑，却又似在哭。

她缓缓开口：“那就好，你要记住，爱上我的人永远不会有好下场。”

第四章 你走吧

是夜，明月山庄。

封铭寒推门走进苏凝歆房间，里面空荡无人。

他走上前，只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张黑玉面具，这显然是跟她之前戴的白玉面具是一对。

传闻，魔教圣女苏凝歆的心上人，是江湖上杀人如麻的魔头，常以这黑玉面具示人。

他不自觉攥紧了手里的黑玉面具，眉头紧皱，心中莫名有些发闷。

“你在干什么？”苏凝歆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

封铭寒一惊，手中面具不慎滑落，掉在地上磕破了一角。

苏凝歆眼神一紧，忙捡起面具，冷声呵斥：“谁让你碰它的！”

见她如此紧张这面具，封铭寒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意：“这是你那个旧情人的吧，怎么？他不要你了？”

苏凝歆收紧五指，心里的伤口仿佛又被重新撕裂开，霎时鲜血淋漓。

她眼眶发红，怒视着他，死死咬牙喝道：“滚出去！”

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封铭寒却没有一丝回击成功快感，心里反是堵得慌。

他沉着脸，甩袖离去，没有再看她一眼。

看着他渐远的背影，苏凝歆终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就像一根崩到了极致的弦，再有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彻底摧断。

低醇的男声突然响起：“你既已做了决定，现在又何必藕断丝连？”

房间的烛火将来人的影子拉长，出现在苏凝歆身后。

苏凝歆敛去眼中一丝水光，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她袅娜一转身，却又是恢复了往日风流妩媚的样子：“离神医，我都快死了，若你连最后这点私心都不许我实现，我怕我会死不瞑目啊。”

幽幽火光下，暗香浮动。

离尘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淡淡道：“你还有半个月时间，尽可以让他给你送终。”

苏凝歆眸色一沉，也冷冷回道：“不用你管。”

离尘收回幽暗眼神，负手出门：“随你。”

一阵劲风拂过，房门重重关上，一片寂静中只剩烛火摇曳。

“噗——”那在心口翻涌的鲜血，终于吐了出来。

苏凝歆捂着抽痛的胸口，踉跄着躺上床，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头顶。

所有的藕断丝连，说到底，只是因为她不甘心罢了。

不甘心曾经拥有的那些山盟海誓如今都烟消云散。

次日，苏凝歆坐在窗边，怔怔看着窗外盛放的桃花出神。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可是，人如桃花，她却终归不能有一个安稳的家了。

门被人缓缓推开，她忙敛去眸中复杂神情，转头看去。

只见封铭寒端着一碗粥走进，轻轻放在她跟前，语气还是冷冷的：“吃吧，白粥，不难吃。”

苏凝歆看着面前的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心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昨日之事，抱歉，我不该乱动你东西。”他又开口，却有些生硬。

苏凝歆冲他媚人一笑，好似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那你去院中给我折一枝桃花来，我便原谅你。”

封铭寒看着她的笑，微一愣神，没有说话，转头出了房门。

院中风微花盛，苏凝歆看见他伸手去折桃枝，风带起他白袍飘飘，潋滟桃花落在他肩头。

可她眼中像覆上一层化不开的薄雾，用尽力气也不能再将嘴角弯起。

“桃花。”封铭寒将折来的桃花放在她跟前。

她看了一眼眼前桃花，本以为能平静的心湖升起滔天巨浪，冲得她浑身颤抖，不得不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像他如今这般君子玉质，已经早出了那谭污黑泥淖了。

她不该再心存妄想，还贪恋这一丝温柔。

苏凝歆深吸了一口气，不敢抬头看他：“好了，你可以离开明月山庄了。”

封铭寒眉头一皱，声音带了几分冷意：“你什么意思？”

苏凝歆喉头酸涩，眼中的雾蒙得她几乎看不清。

她侧头看向窗外桃花，那满树的花纷纷扬扬又如雪般凋落在泥里，就像她一般。

她极力压抑着，用倦懒的语气道：“我厌倦了，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

第五章 真实身份惊人

风，穿堂而过，冷到了人心底。

封铭寒死死攥紧拳头，心底涌起的情绪不知是不甘还是愤怒。

他面色一凛，语气更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跟你这妖女不一样，说好三个月就是三个月！”

她当他是什么？觉得新鲜就带回来，厌倦了就抛开，世上岂有如此便宜之事！

苏凝歆眼看着他从视线里彻底消失，心头却涌起一阵苦涩。

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

一阵劲风直来，她方才听见声响，屋内就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

离尘坐在桌前倒了杯茶，嘲讽一笑：“我竟能从天下第一刺客口中听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真是江湖第一奇谈！”

苏凝歆走到他对面，一寸一寸看着他的脸。

她突然勾唇一笑：“妙手仁心的天下第一神医居然是魔教教主，这才是江湖第一奇谈吧。”

四目相对，气氛刹那凝滞到了极点。

良久，离尘轻笑一声，怡然饮了口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凝歆拾起桃花插入花瓶之中，神色淡然：“你不该在我面前用魔教的武功，只要我见过，一眼便能认出。”

五年前她带着封铭寒找到天下第一神医时，她便知道，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

可她佯装不知，终是成功救活封铭寒。

离尘忽然大笑两声，亦不再伪装，笑容邪肆：“你果真是最合格的圣女。”

苏凝歆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楚。

世人都道她是魔教圣女，又有谁知她的身不由己。

离尘挑眉，好似怜悯一般：“你当年许的一命换一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苏凝歆淡淡一笑，眼中是无悔的坦然。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林易已经失去所有关于魔教，关于她的记忆，现在是武林盟主陆重的儿子封铭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