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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辞反应过来，飞快的将莫莎护在身后，直面欧晟，厉声道：“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欧晟冷了脸，看着站在毕辞身后，没有任何反应的莫莎，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

他说的话更加暴戾：“毕辞，你和她联手骗了我，还有了孩子，现在，连让我发现真相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第三十二章 粉身碎骨

不，不是这样，欧晟想，他不想这么说的。

可看到莫莎瞬间瞪大的眼和煞白的脸，想说的解释，满心的指责，全都化为沉寂，欧晟像是老了十岁一般，第一次颓然的低下了头。

他又惹她不开心了。

“抱歉，是我打扰了。”欧晟说，然后转身就走，却正好迎上出来找他的柳南，柳南朝他走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毕辞和莫莎，眼里有着惊讶，以及难言的欢喜。

正想说什么的他，却见欧晟从他身旁直直走过去，说道：“定下明天回程的机票。”

柳南一愣，也顾不上那么多，随着欧晟进了梅姨的房子。

毕辞将还在发愣的莫莎往房间里带了带，而后关上了门，轻叹一声：“你别想那么多，我不会让欧晟有机会接近你的。”

莫莎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女人空洞中带着死寂的声音响起：“毕辞，你看，他仍然不相信我。”

莫莎在看到欧晟的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男人只说了一句话，便将她从回忆里扯回现实。

这就是欧晟，永远对她没有半分信任，永远将她视为一个人尽可夫的欧晟！

莫莎的肩膀不断抽动着，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欧晟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把她尽力掩埋的伤口，再次刮的鲜血淋漓。

莫莎没办法不哭，那种情绪在胸腔里，一瞬间便涨满了，像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如果不哭出来，便会炸的她粉身碎骨。

毕辞更加烦了，心里对欧晟这个人的厌恶，也升腾到了顶点。

什么东西？莫莎花了半年才到现在这个乐观向上的模样，欧晟出现了不到一分钟，就成了这样？

“别哭了！”毕辞吼她，然后立马意识到这样不对，想伸出手去安慰，又觉得自己不是做这块的料，只能满脸郁闷的坐在莫莎身边，给她递了张纸。

莫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最后整个人扑在沙发上，只剩下不断抽气的份。

纵然再怎么想忘记，可曾经的爱与恨，从来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失，反而是烙印到了骨髓里的不可磨灭，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见到欧晟，莫莎眼里有的，是茫然，也是无措。

另一边，欧晟回到房间，便在火炉边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神色是和莫莎如出一辙的空洞不堪。

近距离的看见，不再是梦中的镜花水月，莫莎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看得到摸得着，天知道那一刻，他多想将人拥入怀中，一步步的嵌入骨血，再不分离。

可毕辞那张讨厌的脸出现了，欧晟心里的暴戾无处安放，只能化作恶毒的语言，一字一句的朝着两人无差别攻击。

莫莎伤心了，难过了，欧晟却感受不到丝毫快感，唯余惶恐不安，后悔莫及。

柳南默默的放了一杯热水在欧晟手边，冒着腾腾热气，却暖不了男人冰冷的心。

“机票订好了吗？”欧晟不冷不热的问道。

柳南顿了顿，试探性的说道：“周总，我这里有个消息，你该听听再做出回不回去的决定。”

欧晟眼睛都没抬，手指䧇璍放在水杯上，缓缓的滑动，似乎对他口中的消息并不感兴趣。

柳南就想，等会周总的脸色该变成什么样子。

“我刚刚跟楼下的女主人打听了一下，她说莫莎小姐的孩子，应该是七个月大小了。”

欧晟依旧没抬眼，但柳南分明看到，他的手掌猛然握住整个水杯，要不是杯子质地坚硬，欧晟徒手捏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欧晟的声音极轻，一字一句，全是疯狂的喜悦和几不可查的期待。

“我想，莫莎小姐怀着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您的孩子。”

第三十三章 隐含哀求

欧晟想，在这么下去，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心情的大起大落让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现在的铱驊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的彻夜不眠。

好像从莫莎消失在他的世界之后，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

而现在，莫莎再度出现在他的世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巨大的惊喜，她极有可能，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的惊喜和感动，也有着更深的不安和无措。

欧晟在经历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之后，第二天，晨光微熹的时候，再次站在了莫莎门前。

他要问清楚，是，或者不是。

也想知道，他还有没有哪怕一丝机会。

欧晟就这么站在那里，小镇上已经有人开始工作了，路过这里，都会带着警惕的看他一眼，外来的陌生面孔，站在一个孕妇的门前，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有热心的人，就准备拨打报警电话，这时，莫莎打开了门，似乎对欧晟的出现，并不惊讶。

这男人，向来喜欢刨根问底，她昨夜就想到，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进来吧。”莫莎说道，很淡很淡的情绪，几乎察觉不到，无恨无爱，无喜无悲。

欧晟踉跄了一下，慢慢的走进了房间，准备报警的那人，便收回了自己的小手机，默默消失在街道尽头。

现在的时间还早，毕辞就坐在餐桌上，面前放着的，是一份煎的刚刚好的荷包蛋，和一份看上去色泽诱人看不出什么馅料的三明治。

见他进来，毕辞连眼神都没给一个，而是颇为不满的喊着莫莎：“还有牛奶，你又忘了。”

莫莎看了他一眼，走进厨房，端出来一杯香甜的热牛奶放在他面前，而后便在他身边坐下，对站在客厅的欧晟，恍若未见。

欧晟心里一酸，怎么，现在都学会给别的男人弄早餐了吗？看着毕辞大块朵硕的模样，他眼神冷了冷。

毕辞当然知道欧晟的想法，毕竟曾几何时，他也是跟眼前这位角色对调过的人，现在只不过是风水轮流转，谁不知道酸是个什么滋味似的。

毕辞风卷残云的吃完，满足的擦了擦嘴，对欧晟说道：“你来，想干什么。”

欧晟看了一眼莫莎，略略的皱起眉说道：“我想，这是我和她的事情。”

毕辞就不乐意了，神色间带着几分得意的开口：“话不是这么多，她肚子里的，可是我儿子，你有什么话，就当着我的面说，省的你伤害我儿子。”

毕辞一口一个‘我儿子’，如愿以偿的看到欧晟神色变得幽晦不明，心里像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开心的不得了。

能耐！当初下狠手搞毕家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欧晟脸色沉沉，却并没有像昨夜那般失去理智，他看着莫莎，轻声道：“我想要一个独处的机会。”

莫莎对上欧晟那双隐含哀求的眼眸，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她看向毕辞，眼里有着请求。

毕辞嗤笑了一声，双腿一蹬，椅子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紧接着，男人将门摔得震天响，出去了。

莫莎看着毛玻璃上隐隐约约的人影，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安心，然后才看向欧晟，浑身都绷紧了，却也没有说话。

欧晟打量了一眼四周的装潢，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涩着声音说道：“这房子，跟锦绣家园那一处，装扮的差不多。”

莫莎脸色不变，静静的看着他。

欧晟接着说道：“自从你……之后，锦绣家园那处房子，我就再也没有去过，说来好笑，我为你营造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而感激不已，却因为你在里面的绝望，而不敢涉足。”

欧晟字字肺腑，可莫莎却不为所动，她手指交缠在一起，眼里是风轻云淡：“过往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你来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欧晟看着莫莎，只觉得心里有个角落正在被什么东西慢慢充斥着，一点一滴，被补全了曾有的遗憾和绝望，他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可莫莎比他动作更快，身子往后靠了靠，躲开了他的手。

“……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欧晟沉默了片刻，终于问出了口，他放在桌上的手同样捏在了一起。

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他看着莫莎的唇张合之间，吐出一个字：“是。”

第三十四章 眼前一黑

欧晟欣喜若狂，可还没等他说什么，莫莎便说道：“现在你知道了想要的答案，可以离开我的家了？”

这样的平淡，是欧晟从未见过，甚至从没有想过的，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轻声道：“莫莎，我知道以前是我的错，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