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然桑鹿全文免费阅读(陆景然桑鹿)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陆景然桑鹿小说免费)最新章节列表 笔趣阁(陆景然桑鹿)
事隔几个月,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姐妹,再次真情相拥。
而我和大哥,因为有了美娜阿姨的支持,总算在绝境中看到希望。
“美娜,谢谢。”妈妈和阿姨一起哭了。
除了哭,没有人找得到更合适的表达方式。
大哥亲了亲我的手背,感激地说,“妈,谢谢,还有,对不起。”
突然,咣的一声巨响,惊动了我们所有人。
急救室门口,卫叔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陆景然站在那里。
砸出响声的是一个苹果,又红又大,正在地上无助的滚来滚去。
那一砸似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虚弱的靠在轮椅靠背上,黑洞似的眼睛里一片虚无,那张因消瘦而更加精致的脸上,是愤怒,是绝望,还有深深的悔意和悲苦!
“儿子......”
“栩杉......”
没有人继续说下去,因为,没有人,知道说什么最好。
偌大的急救室临时病房里,站着七个人,却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卫叔叔的惊呼打破了这一室折磨人的寂静,因为陆景然晕了。
经过急救,他很快清醒,没有叫,也没有闹,甚至连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把自己隔绝在世人之外的陆景然。
心理健康门诊的医生说,他因身体的致残,导致抑郁症发作,情况不容乐观,他需要家人的关心和温暖,要多引导他说话,回忆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尤其是他喜欢的。
“以他现在的情况,最坏会是什么结果?”大哥不放心的问医生。
医生推推鼻梁上的眼睛,脸上是见惯生死的平静,“这个不好预估,有人的愿意配合治疗,几个月就完全好了。有的人因为某种原因,自愿困住自己,药物的作用并不大。个别严重的,会发生自残现象。”
“自残?”美娜阿姨不敢相信的重复着医生的话。
“是的,最典型的是一个产妇,她的产后抑郁症久治不愈,最后从九楼跳了下去,失去生命。当然,这只是个例,绝大多数患者是可以痊愈的。”
生命!
这两个字像一个磨咒,紧紧的套在所有人的头上,触之必伤。
刚刚腾起来的一点希望,再次寂灭无踪。
陆景然在镇静剂的作用下睡了,叔叔守着他,其余的我们在吸烟室静坐。
吸烟室里一共六把椅子,爸妈坐在左侧,我靠在大哥怀里,美娜阿姨坐在最右侧。
五个人,全都沉默的把目光落在空着的那把椅子上。
无奈的安静!
“问荷,我说的话是真的。不是我心狠,栩杉他已经这样了,不能再搭上清尘的一辈子。”美娜阿姨揉了揉哭到无泪干涩的眼睛,苦笑一下,“小月,好好和清尘在一起,不论栩杉什么样子,这次你都不必再管。一切,有我和你叔叔。”
第175章问风
妈妈隔着长条形的小桌子,握住阿姨的手,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和谢谢,不住的落泪。
我和大哥的手十指紧紧相扣,我就窝在他怀里,他身上还是那么温暖,我的心却好凉。
我一天比一天更加喜欢大哥,想和他一起。
可陆景然躺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和病床上无声无息的一幕总是挥之不去。
阿姨的话让我欣慰,可陆景然呢,这个用生命算计我、也救了我的人,真的可以放弃不管吗?
假设未来有那样一天,他没有治愈的希望,然后因为抑郁症的发作而选择死亡,我又该如何面对!
若是要我来选择的话,于情,我的选择一定是大哥。于理,陆景然为救我而伤,我的选择应该是他,哪怕只是为了报恩,我也不能狠心到对他不闻不问。
怎么选,都是难!
如果我为了自已的爱情,选择了前者,那我和大哥未来的日子会真的快乐吗?
“不会,小月,我不想骗自己,不会。”漆黑的夜里,大哥颤抖的手指捏着香烟,破碎的声音吐出痛苦的答案。
是的,不会。
我知道。
我不会,大哥也不会。
或许,所有人都不会。
“可是小月,哪怕以后一辈子我都在要后悔的愧疚里生活,我都不要放开你的手。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永远不要放开我。小月,答应我,求你。”
“好,我答应你。”为了让大哥安心,我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在浓烈的尼古丁味道之中寻找独属于他的松柏冷香。
这一晚,我们谁都睡不着,相拥着一直坐到天亮,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我们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站在山海两端。
陆景然像个木头人一样,只是安静的躺着,给吃就吃,给喝就喝,不吃不喝的时候就望着房顶发呆,周围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毫无反应,然后在某个无人注意的时间再沉沉睡去。
如此往复,无休无止。
他,把自已变成个活死人,除了呼吸,同死人无异。
叔叔阿姨请了长假护理陆景然,大哥白天回校任教,晚上就在医院陪护,替换年迈的叔叔阿姨。
车祸二十三天的时候,医生宣布医院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陆景然身体上的伤也已经痊愈,可以出院了。
卫叔在学校对面的小区租了个两居室搬了进去,大哥给陆景然申请暂时休学。
以美娜阿姨的意思,想要把人带回南城,方便照顾。后来不知怎么商量的,还是把他留在京都休养。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一切回到正轨。
我恢复之前的日子,教室食堂公寓,三点一线。生活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大哥出现的少了许多,也不再每天通电话。偶尔在学校见一面,他一次比一次更加的瘦削,已经撑不起之前的外套。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一方面是对陆景然的亏欠,一方面是心疼大哥的奔波劳碌。
匆匆的拥抱和一个贴心的笑容,总能让我开心许久。
那段时间,我时常在大哥回出租屋必经的小路上徘徊,只为能见他一面,抱抱他,也让他抱抱我。
我好想他。
没有人再和我说过陆景然怎么样,大哥也绝口不提,只是要我照顾好自已。
他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进入四月中旬,京都的温度上了新高。
几个月的时间,二十三岁的我,变得成熟内敛,喜也好,怒也好,哀也好,愁也好,都可以很好的掩饰在微笑之下。
敏慧说,我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好怕我哪天一不小心就会飞升成仙。
我笑她胡说八道,她却正着脸色告诉我,如果爱情带给你的是痛苦,不如不要。
这个道理我如何不懂。
可若是放下,我舍不得,也不愿意。因为出了问题的,不是我和大哥的爱情,而是陆景然这个异数。
我轻抚着她还湿润着的眼角,问她,“如果是李木,你放得下吗?”
她沉默了,然后开始垂泪,一直哭到睡着。
她以为我放不下的是爱情,我没有告诉她,我永远不可能放弃大哥,我从不感觉爱情痛苦,我只是愧疚,为了陆景然。
最近我时常会在梦里见到十八岁前的陆景然,那个月光一样的少年站在小花园里的藤蔓下,目光清冷的看着我。
他用细长的指拎起我的书包抡在肩上,不情不愿的走在前边,不时回过头催促我快一点,再磨蹭一会儿就会迟到。
体育课上八百米达标测试,我摔倒受伤,膝盖流血,他一边嫌弃我没用,一边跑去校医室拿来药水和绷带为我处理伤处。
......
曾经,我们也有过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