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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乔言心和陈亭序一起来到了大兴寺。

寺中熟悉的檀香味萦绕在鼻端，让乔言心觉得心中是久违的安宁。

她提步往大殿走去，陈亭序跟在她身后踏进殿中。

乔言心先是双手合十朝佛像拜了三拜。

而后她睁眼，看向灵魂曾经出现过的方向，那里空空荡荡，她仍然记得灵魂是如何告诫自己，要远离陈亭序的。

恍若隔世。

陈亭序不明所以地看着乔言心，不知道她望着一块空地做什么。

过了一会，乔言心收回视线，转身朝殿外走去。

殿外有一棵大槐树，树上挂满了红绸，红绸上写的都是人们的愿望。

乔言心搭梯子想爬上去，陈亭序阻止了她的动作，他蹙眉：“要找什么？我去。”

他虽然不知道乔言心想做什么，但这树太高，很危险。

乔言心轻声道：“一条写了我们两个名字的红绸。”

陈亭序身形一顿，爬上去找了一阵，最后从高处的树枝上解下一条来。

他将红绸递到乔言心手中，乔言心垂眸看着眼前有些褪色的红绸，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这是你出国那年，我来大兴寺挂的。”

陈亭序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看见红绸上写着：【陈亭序和乔言心，一辈子在一起。】

他心中狠狠一震，这些事情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乔言心从回忆中抽离，抬头轻轻笑了笑，仿佛在笑当年的年少轻狂。

她拿着红绸朝一个方向走着，陈亭序跟着她在香炉前站定。

乔言心回头看着他：“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给我爸爸做的超度仪式。”

她语气平静，却让陈亭序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他就看到乔言心把她手中，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红绸，扔进了香炉。

香炉内有尚未燃尽的火苗，瞬间便将红绸引燃。

上面的祈愿被一字字烧了个干净。

陈亭序的手还徒劳地伸着。

乔言心已经回身，她眸色淡淡，无情宣告：“陈亭序，我们回不去了。”

第18章

陈亭序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他看着乔言心越走越远，直到从视线消失。

香炉中的红绸已经燃烧殆尽，像是在宣告着某些事情的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在医院，乔言心也不再故意避开陈亭序。

只是表情总是冷漠。

陈亭序每天都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所以同事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只是隐隐在猜测，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乔言心没想到陈亭序有一天会来找自己。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方案，恍惚觉得回到了一年前，不过这次，两人之间的角色调转了过来

陈亭序来找她帮忙做手术。

病人是他的父亲，这台手术需要两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联手进行。

乔言心抬眼看他：“当年你拒绝了救我父亲，凭什么觉得现在我会不计前嫌，来救你的父亲？”

陈亭序黑眸凝视着她，语气没有犹疑：“我相信你的专业态度。”他顿了顿，想解释些什么：“当年，我是有原因的……”

乔言心伸手拿起桌上的方案翻看，不甚在乎地打断陈亭序：“我接。”她眼睛直直地望进陈亭序眸中：“你说得对，我不像某些人，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到工作，你的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

陈亭序被打断，也没再将话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乔言心的办公室。

手术排期很快，乔言心和陈亭序在手术台上配合默契，但两人周身的气压低沉，整场手术下来，都没有人敢闲聊。

下了手术台，各岗位同事纷纷窃窃私语，称这是自己跟过最难熬的一台手术。

手术很顺利，陈亭序的父亲在ICU住了几天后，很快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这天，乔言心查房时，被一个人叫住。

她转身，是陈亭序的父亲，他们父子俩长得很相似。

“你和亭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和他安心过日子。”

乔言心考虑到他身体还没好全，受不得刺激，生生压下已经到了舌尖的嘲讽。

转而扯出个勉强的笑容来，敷衍地点了点头。

转身时就看到，陈亭序站在了病房门口。

她演戏演全套地朝陈亭序点了点头，忽略后者眼中的柔色，走出了门。

陈亭序跟了上去，却听到乔言心冷淡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他脚步顿了顿，仍旧是拒绝的态度：“不去。”

乔言心猛地回身，正想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她就看到陈亭序坐在她病床边。

见她睁眼，陈亭序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神情欲言又止。

乔言心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眼尖地看到了他手中的白色纸张。

“我病了？”乔言心撑起身子问：“我得了什么病？”

她下意识伸手去拿单子。

陈亭序微不可见地将手中的单子往身后藏了藏，眸光闪烁。

乔言心心中的疑问更甚，她用手紧紧攥着被子：“你实话实说吧。”

陈亭序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让乔言心脑中轰然作响。

“心心，你怀孕了。”

第19章

乔言心反复将他这句话咀嚼了好几遍，才像是终于听懂似的。

她愣愣地接过陈亭序递过来的孕检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已经怀孕六周多。

乔言心轻轻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有些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正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抬头对上陈亭序的眼睛，后者眸中冰雪消融，罕见地闪着星星点点的忐忑。

乔言心移开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病房内的空气，凉凉的，带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父亲去世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恍若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陈亭序见她动作，本来都弯腰将鞋子递到了她脚边，但起身的瞬间顿了顿，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乔言心穿上鞋子，站起身来，不看他径直往外走：“去做人流。”

语毕，她便觉得手臂被人用力拉住。

回头就看到陈亭序紧抿着唇，深潭般的黑眸中隐隐浮现痛色。

乔言心用力挣了挣，但陈亭序握得极紧，她这点力气对于他来说犹如蚍蜉撼树。

“心心，这是我们的孩子。”陈亭序将“我们”二字咬得很重。

乔言心猛地转头，一字一句说：“正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不想留。”

陈亭序眸光暗淡下来，乔言心轻易将手抽出，走出了病房。

她一路都没停，径直朝妇产科走去，到门口时脚步却突然顿住。

或许是走得太急，腹部突然有些抽痛。

乔言心抬手轻轻在肚子上摸了摸。

宝宝，对不起。

站了会儿，腹部的抽痛停息下来。

她走进去，在妇产科医生的再三确认下，预约了人流手术。

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