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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楫舟看了一眼，疑惑地道：“怎么都是给我的？”
我笑着回：“因为以后再也不能给你送了。”
他神色一凝。
我没有注意到他，只自顾自得说：“我们这十年就像是青春，都说七年之痒，我就送你七件礼物，你每年拆一个。”
说完，我跑到收银台要了纸和笔写下往后七年想说的话。
萧楫舟就站在不远处，而从始至终我都没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第一张纸条：“死后的第一年，你现在应该过得很幸福了吧……陈先生，请你不要怪我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我，我也想自私一次……对不起，如果你不想看后面的话，你可以把后面的礼物都扔掉……”
我一边写，眼泪不断的落在手背上。
一旁的店员走了过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我擦掉眼泪，弯着嘴角，“太高兴了。”
我匆匆写完后，将纸条一个个塞入礼物盒中，包好放入袋中。
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都塞到萧楫舟手里，郑重道：“只要我在的时候，你都不能打开，明年你生日再打开，记住，一年只能开一个。”
“……”萧楫舟眼底尽是无奈，却还是答应了我。
出了商店。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和苏雨婷迎面相撞，我下意识的拉住萧楫舟的手，叫了一声：“老公。”
几步之外的苏雨婷明显愣住了，前几天我还说我是萧楫舟的同学，今天却叫他老公。
苏雨婷面色僵硬，她身边两个朋友的目銥誮光也是在我们三个身上打转。
萧楫舟被我握着的手挣了挣，脸色有些难看。
我心一窒，不愿放开，轻声说：“你答应过我的，今天是第二天。”
……
苏雨婷望着萧楫舟和齐滺离去的方向，不甘地看着手机中萧楫舟的号码，身边的朋友用手肘戳了戳她：“雨婷，你和陈总真是情侣吗？”
这一问让苏雨婷更觉难受，她和萧楫舟连吻都没接过，怎么能算情侣？
苏雨婷没回答，只冷声说：“他会是我的。”

第八章 还有七天

一回到家，萧楫舟就去到了他住的房间。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默默将衣柜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扔床上，再整齐叠放进行李箱。
“你一定要这么急吗？”我扶着门框，好像有种全身力气都被抽离的无力感。
“不能耽误了你。”他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一丝不苟。
这句话就像无形的山将我压垮，心中那强撑了几天的信念轰然坍塌。
痛意泛滥，我眼泪止不住往外落。
“我们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你连三天时间都不能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在萧楫舟面前失控落泪。
萧楫舟抬头看见我脸上泪水，眸色一怔，扔下手中的衣服，来到我面前：“怎么哭了？”
他薄唇抿成一条线，从未安慰过人的他，手忙脚乱得给我擦着眼泪。
望着他熟悉俊朗的眉眼，这一刻，我只想自私的留住他。
哪怕就几天时间！我也想厚颜无耻一次！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要陪我最后两天。”
萧楫舟微蹙的眉头动了动，好一会儿才低声回：“我答应你。”

他很温柔，心也软。

在我哭过这一次，他几乎是对我言听计从，无论我要什么想吃什么他都会给我拿来。
我趴在沙发上，贪恋这一刻美好。
“我要你给我按摩。”
萧楫舟没有拒绝，他的手落我肩头，大掌之下感受不到一丝肉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扭头，笑看着他说：“都和你说了我快死了，你又不信。”
萧楫舟忽然捂住我的嘴，眉头紧拧：“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个字。”
我一愣，缓缓扒开他的手。
“怎么，听不得吗？你很难受吗？想哭吗？会舍不得吗？你会不离婚吗？”
每问一个问题，我眼中的光芒更亮了一分。
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听到哪一个答案。
萧楫舟对上我皎洁的目光，只说了两个字：“不会。”
“好吧，那继续按摩吧。”
我转过头重新趴着，眼泪从缝隙中流到沙发上，湿了一片。
脑海的数字还在倒计时中，此刻是：7天8小时14分23秒。
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
第二天，一早。
我们照旧要去萧楫舟老家，看望他的妈妈王慧。
可我们刚下车，走到门口，一盆水就朝着我们泼了过来。
“都初七了还来干什么？要不是怕别人说你不孝，你可能都不想来吧。都给我滚！”王慧拿着个脸盆站在门口，那泼辣样，丝毫不像萧楫舟的母亲。
说实在，我和萧楫舟从未亏待过这个婆婆。
可王慧却总把我们当敌人，甚至经常当着街坊邻居骂萧楫舟。
从她的所作所为，我才明白，有些人不配叫妈。
望着萧楫舟暗沉的脸，这次我不想再忍：“妈。身为儿媳虽然不能说您，但您从来就没关心过您的儿子，现在自然也䧇璍没资格教训他！您不爱他没关系，但我爱他！”
王慧听到我这句话，顿时瞪大了双眼。
“没规矩的死丫头！”她朝着我走来，扬起手就要落下
然而疼痛没有袭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面前。
萧楫舟扼住了王慧的手腕。“妈，不要闹了。”
我望着面前宽阔的背，一时失神。
王慧气急败坏要挣开手：“这样的媳妇留着做什么？赶紧离婚！”
闻言，我走上前，挽住萧楫舟的手臂，掷地有声：“放心吧，我们很恩爱，永远都不会离婚。”
说完，我就拉着萧楫舟往车上走。
临了回头我没忍住，还是扔了一句话：“您只要一天不跟我们道歉，我们就一天不会回来！”
上车后。
或许是我的潇洒把萧楫舟惊住了，直到坐进车里，他才笑了一声，抱住我：“你可真是个宝贝。”
我苦笑了一下，轻轻环住他：“可惜，我只能当你这最后一天的宝贝了。”
萧楫舟身形一僵，缓缓坐了回去。
他点了烟，我伸手将烟抢了过来掐灭。
萧楫舟一愣，薄唇动了动。
我摩挲着衣服上的扣子，声调轻微：“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分开以后，把它戒了吧。”眼泪一瞬间浸满了我的双眼，“十年的我你都能戒掉，十年的烟你有什么戒不掉的。”

第九章 离婚

车内，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一滴一滴砸在衣服上。
萧楫舟看着我落泪，赶忙将我揽入怀内：“怎么又哭了？”
我靠着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我本来就是爱哭鬼。”
萧楫舟叹了口气，目光深沉，一下一下的抚着我的头发：“好，答应你。”
我仰起头：“嗯。”
回去的路上，萧楫舟开着车，我抓住他的右手，十指相扣，自言自语：“如果以前的我也这样该多好……”
萧楫舟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