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陈秋白(凌云陈秋白)最新章节在线阅读-凌云陈秋白已完结全集大结局小说
陈秋白一恼,回头把手里的抹布丢了过去:“你再胡说八道!”
周小敏尖叫一声:“脏抹布往我身上丢!”一个闪身躲开了。
两人正打闹着,楼下又传来赵小冬的喊声:“哎,猪一群,你快看!”
“猪一群”是赵小冬他们给朱宜春取的外号。有一回,赵小冬在大院里遇见朱宜春,让她帮忙写作业,朱宜春帮他做了一次,他就缠上了她,天天把自己的作业丢给她。朱宜春实在写不完,就跟老师告了状。赵小冬从此记恨上了她,带着自己那帮小跟班,隔三差五地在学校里找她麻烦。
陈秋白觉得,这人可能是生活空虚,所以总要找一个作弄的对象,以前是她,现在是朱宜春,估计就是五行缺打。
她往楼下看了看,见赵小冬的小跟班们排成了一排,手指推着鼻子,一个个哼哧哼哧地学猪叫。赵小冬则站在一旁,朝楼上的朱宜春挤眉弄眼。陈秋白又看向隔壁班门口,朱宜春已经羞愤得满脸通红。
她虽然跟朱宜春不熟,但还是有些生气,于是朝楼下喊了声:“老师来了!”
赵小冬和狗腿子们呼啦啦地散开了。
朱宜春一脸感激地看了眼陈秋白,小声说了句“谢谢”,又擦起了玻璃。
陈秋白也蹲在窗台上清理起窗户的缝隙。
可能是蹲得有些久,起身又猛了些,她刚刚直起腰来,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不等回过神来,头一仰摔了下去。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楼层也不高,她还没来得及害怕就掉下去了。四下尖叫声一片,她茫然地看着四周,摸了摸后脑勺和脖子,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身下软软的,应该是掉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不等她回过神来,身后传来凌云急急的声音:“秋白,你有没有事?”
陈秋白回过头去,凌云正一脸焦急地看着她。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凌云接住了她。
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他的头上磕破了皮,血顺着耳朵流到衣服上。但他却毫不在意,眼睛里只有她的安危,双手仍旧搭在她身上,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胳膊。
就在这一刹那,陈秋白好像明白ʝʂɠ了什么。几乎在同时,脚踝上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也苏醒过来。
她痛得吸了口气,捂着右脚蜷缩了起来,凌云慌忙朝周围喊说:“快去叫老师!”
没过两分钟,班主任蔡丰和语文老师李青松一脸惊慌地跑了过来。两人也顾不上多问,一个抱起陈秋白,一个抱起凌云,急匆匆地把他们送去了医院。
好在拍片之后发现,凌云身上只有皮外伤,陈秋白的右脚也只是扭伤了,并没有骨折。两个老师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教育了两个孩子几句。
虽说是虚惊一场,家长总归还是心有余悸。
李丽君特地烧了香,逢人就念叨:“露露那天是头朝下掉下来的,要不是凌云接着,还不知道怎样,阿弥陀佛。”
过了三天是周六,虽然陈秋白脚伤还没好,李丽君还是带着她去了凌云家登门道谢。
为了表达谢意,李丽君买了一大堆礼品,自行车把上挂着大包小包,陈秋白手里还抱着一盒鸡蛋,车子走在村子里,吸引了一路的注目礼。
母女俩路过凌河时,刚好碰见冯友娣在河边洗衣服。冰面上砸了个洞,架了个搓衣板,冯友娣坐在马扎上,闷头搓着一条床单,脸和手都冻得通红。
李丽君喊了声:“这么冷的天还出来洗衣服?”
冯友娣回头一看,连忙起身跟母女俩打招呼,脸冻僵了,笑容不成样子:“天气预报说过两天下雪,我这不是趁着有日头,赶紧把床单洗了。李老师这是要上哪儿啊?大闺女脚好了?”
李丽君笑说:“还不能走路,今天早上说想吃她大姨做的豆腐了,我这不带着她上你家蹭个中饭。”
冯友娣也跟着笑:“来家里吃饭直接来就是了,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带了来我也不能收下,还得您带回去,怪沉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捞起水里的床单一拧,丢进脸盆,搁在腰上,另一只手拎着马扎上了岸。
李丽君慢慢骑着车子,对冯友娣说:“前两天露露从教学楼上掉下来了您知道吧?头朝下摔下来的,那天要不是凌云接着她,我都不敢想后果怎样。这些东西也没花多少钱,就算我一点小心意,您可一定得收下。”
冯友娣一摆手:“凌云年初在您家住了多久?这点小事还不是应该的,您这么客气做什么。”
两人一路客套着回了家,凌振宇没在,凌云正趴在饭桌上写作业,看见李丽君和陈秋白进了门,连忙站了起来。
李丽君问了问他的伤势。凌云一脸的无所谓:“李老师,我就是破了皮,第二天就没事了。”
李丽君又嘱咐他说:“还是得小心一点,头千万别碰水。”
凌云点了点头,看向陈秋白,犹豫着问了句:“你脚好点了吗?”
陈秋白说:“不碰的时候不疼了,就是走路不大方便。”
冯友娣转身从橱柜上取下一个铁罐子,抓了一大把高粱饴
一种软糖。
,装到塑料果盘里塞给陈秋白,又对凌云说:“凌云扶着露露去屋里玩会儿吧,我和李老师说说话,一会儿就做饭。”
凌云扶着陈秋白去了东边亮堂的里屋。
冯友娣从一个土缸里拎出一捆韭菜苗,递到李丽君面前说:“前两天东边邻居给的韭菜苗,大棚里的,您看这新鲜的,我择一择,咱晌午炒着吃。”
李丽君忙说:“你们留着吃吧,咱中午吃点现成的就行了。”
“这不就是现成的。”冯友娣把韭菜苗摊在地上,捡了只马扎送到身后坐下了。
李丽君陪她择着菜,随口问说:“他爸不在?”
“上了坡里。”冯友娣说。
“冬天去坡里做什么?”
“地里还有几个萝卜。”
“现在还喝酒吗?”
“喝得少了。”
李丽君迟疑了一下,又问说:“他没再打你吧?”
冯友娣摇了摇头:“镇里和妇联说了他一顿,现在规矩多了。”
李丽君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有些赧然。农村女人想法简单,只想好好过日子,只要家里风平浪静了,这种事就不愿往外说了,说多了败坏丈夫名声,也是她的耻辱。
李丽君也没再多问,又跟她闲聊了几句。
里屋里,陈秋白正好奇地四下打量着。这件屋子应该是凌云的卧室,跟大部分农村家庭一样,睡的是土炕,屋顶熏得黑乎乎的,墙上贴满了报纸。炕头上放着几本小说,都是凌云跟老师借来的。
炕对面有个小木桌,上面放着课本和作业,作业本正反两面都写得满满当当,旁边几支圆珠笔,也是小卖铺里最便宜的那种。
凌云被她看得有些难为情,过去合上了作业本,又下意识地摆了摆圆珠笔。
陈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