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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少爷刚刚出去的人，是诗涵吗？”
纪晗月关上门，听到了吴妈的声音。
现在公寓楼里没有什么人，她很快坐着电梯下了楼，纪晗月害怕吴妈会追出来，劝她回去。
纪晗月的性子被磨砺得很软，听不得吴妈哀求的话，吴妈只要说几句让她回去，她会不忍心拒绝，再次回到有贺烬的地方。
今天晚上，贺烬算是跟她摊牌了吧！
对洛家无休止地报复，直到支零破碎，直到他满意为止…
他要的从来不仅仅是夺走洛家的一切。
现在细想来，纪晗月从来没有清楚了解过贺烬。
他就像是黑洞，能把所有一切靠近它的东西，全都吞噬，摧毁…
而她就像是菟丝花，只能依附他而生。
寒风习习，纪晗月站在公寓楼下，紧紧裹着毯子，陈叔从南苑别墅赶来，起码也要半个小时时间，如果路上不堵，十几二十分钟，也是要的。
脚脖被冻的通红，手臂阵阵撕裂的痛，纪晗月撩开睡衣看了眼简单包扎渗血的纱布，明天估计去不了补习班了，她准备去医院一趟，贺烬对她做的任何事，她始终都不放心…
在人面前，对她细致入微体贴都是假的。
以前跟她独处，贺烬起码还会装下对她的关心…
现在估计以后再也不会了…
雪，还在不停地下，喷水池石像上还有绿化带的树叶上，都被覆盖上了一片雪白…
听到身后的动静，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她转过身，是穿着黑色大衣的贺烬从电梯里走出来。
眼神锋利正看着她，纪晗月淡淡收回目光，掩饰眼底的慌乱，他下来做什么？
贺烬从她身边经过，走近了雪中，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上车，动作一气呵成。
直到贺烬开的那辆车，在她面前停下，车内的人落下车窗，“我已经打电话给陈叔，他不会过来，上车。”
纪晗月就是个倔脾气，口吻清冷地说：“谢谢，我不想麻烦你，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踩着女士毛拖鞋，软软的雪地，雪水很快浸湿，脚底板有些冰冷。
“纪晗月，我只说两遍，给我上车！”
不容拒绝，狠厉的声音，完全是不耐烦。
几片雪花，落在了她的肩头，脖子，有些冷。
但是这些，都没有她的心冷。
贺烬连装都不屑装了…
纪晗月敛着沉寂的眸子，看了几眼地面，她从慢慢地上前，打开后驾驶座的位置。
她打不开，是锁着的。
贺烬：“前面，过来。”
反正都是要按照他的话去做，纪晗月没有多说什么，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车开动，离开公寓小区。
纪晗月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有跟他说话，不知道贺烬是不是故意，车窗开了一半，原本就冷的天气，现在纪晗月冻得像个冰窖，但是她就是不开口，硬着头皮，死都不跟他开口说话。
纪晗月就是这样，性格比驴还要倔，明知道贺烬选择跟她结婚是别有目的，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就像回家的路，明知道是反的方向，她还是不肯回头地一直走。
贺烬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半边大衣已经打湿了。
不到二十分钟，他们没有说一句话，纪晗月被冻得瑟瑟发抖。
到了南苑别墅门口。
纪晗月下车，注意到客厅拉着的窗帘未合上的缝隙里有一道亮光。
隐约间，她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按着窗帘，雾气映出了它的形状。
纪晗月走进去，在客厅里，她听到了令人羞怯，难以描述启齿的动静。
荒唐，恶心！！

这下，纪晗月彻底不用进门了。

纪晗月转过身，走到一处能躲雪的地方蹲着，这里很安静，听不到那些声音。
鞋踩在雪上发出声音，贺烬朝她走近，“准备在这里蹲一夜？”
她已经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
闷闷的声音，从她口气说出，也许是带些脾气的，贺烬看着她被人欺负无动于衷，现在看着她可怜无家可归，又对他施以援手，阴晴不定，想对她好的时候，很好，对她不好的时候，总想要她难堪…
每次，遇到贺烬她都是受伤的。
“这里是我的家，我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贺烬，你别在伤害我的同时又可怜我好吗？你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出现…”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她之前就算再怎么欺负白玉书，都已经全部还给了她。
现在就只差，欠她的一条命。
贺烬目光有些深沉的看着蹲着的小可怜。
“蠢货。”
贺烬开车离开，没多久，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了一串数字电话。
汪梅大半夜的被一通电话叫醒，听清声音是谁后，连忙地从佣人房的后门走出来，穿着玫红色保暖内衣，身上也就穿了件棉袄，冻死人的天气，眯着眼睛，看到了缩在角落的小可怜。
汪梅顶着大雪，赶紧让纪晗月起来，将她搀扶到了佣人房里。
佣人房在别墅的后面，矮窄的房间，汪梅赶紧给纪晗月拿了床被子，给她披在身上，又拿烤火的火囱，让她烘手。
“小姐，都这么晚了，要不然你就在这里将就休息一晚？先生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纪晗月喝着热茶，她没想到那些令人羞耻的事，别人能够很轻易地就说出口。
明明，这么让人尴尬的事…
喝的水，差点就呛到。
汪梅看她一眼，呵呵一笑的说：“小姐，我是实打实的农村人，讲话就是这样，直白不会拐外抹角，不像吴大姐，细致干什么活都让人省心，想得明白。我就是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别介意！”
纪晗月点了点头，看着杯子里冒着烟的热水，“没事，我不介意.”
“你看，你一来我就不困了。我们拉呱两句？”
纪晗月疑问：“拉呱，是什么意思？”
汪梅拍了下大腿，“艾玛，这你都不知道啊！我告诉你，拉呱，就是聊天。”
纪晗月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想聊什么？”
汪梅悄咪咪的说：“俺刚刚出门的时候，听到了几句，艾玛，那叫声，可赶上俺们村头那嘎达跟人偷情的寡妇了，真他妈的得劲。先生，就你爸爸…那身子骨嘎嘎好。我保证你爸起码三年包俩，你很快就会有小弟弟了。”
听着汪梅带点口音不知道哪里的方言，纪晗月觉得很有意思。
只听得她说话的语气，豪迈直爽，没有太在乎，话里的事…
洛海生跟不少女的有过关系，但是他不会在外面留下自己的孩子，就算有，他都会处理干净。
有次，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抱着孩子上门闹了一番。
后来纪晗月没有再听见关于她的消息，还有那个孩子下落也不知所踪。
这样的事，也只发生过一次…
桌上亮着一盏台灯，屋里有股火烤烧炭的味道，汪梅的呼噜声很响，手臂的疼痛昨晚发生的事，纪晗月没有半点睡意。
在狭窄的床上，小眯了会儿，醒来外面的天湛蓝的天泛起了光亮。
纪晗月小心翼翼的起床，没有打扰到她，披着毯子，轻声关门走了出去。
雪下了一夜，外面已经积起了厚厚一层雪，棉拖鞋昨晚也已经烘干。
穿在脚上，有些暖和。
绕过后门，不能让他们知道昨晚自己回来过。
门口的大门是开的，里面的佣人正在打扫狼藉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