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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杨梅睁大眼睛有些讶异。
“啊什么啊。”沈小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就算你哥不供你，我也得让你去上学。”
她正色道：“不管往后从事什么工作，书还是要读完的，多学知识才能明理不至于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杨梅知道她在说什么有些心虚的哦了一声，她耷拉着耳朵有些难过地问道：“可是，嫂子你不是答应要教我手艺的嘛。”
“答应你了我自然会教给你，你急什么。”
其实这事儿沈小清早就做好了打算，不止是杨梅还有杨佳怡也早就超过了入学的年纪，不过好在现在这个年代什么岁数刚刚开始上学学文化的都有。
这些日子孩子们对她的依赖她的看得到的，所以想将孩子们都安排好了再自立门户。
晚上杨峋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擦黑，沈小清几人点灯熬油的在做鞋子，连头都没抬起。
平常杨家宝倒是会迎接一下他，只是今天撕了一天棉花小家伙已经累得睡着了。
杨峋踩着新鞋不动声色走到沈小清旁边，然后从已经破得看不出颜色的布兜里拿出一捆挂面。
“我买了挂面，晚上我们吃挂面好了。”
说罢还将脚尖往前送了送，可惜沈小清忙得头晕眼花根本没有分一个眼神给他。
“嗯。”
杨峋等了半晌只等来这么一句，有些失望地拎着挂面走了。
煮面不费功夫，不过二十分钟，一人一碗飘着油花的面条就做好了。
杨峋吆喝着吃饭，沈小清这才放下针线揉着脖子过来。
“欸，对了。”沈小清突然想起来似的，“你那鞋子穿着还合脚吗？”
杨峋耳朵动了动，“嗯，还可以。”
“唔，那就好。”沈小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自信的，从桌上端起一碗面条吸溜也不再纠结这个。
杨峋也端起碗面条坐在沈小清旁边，却不吃。
“穿着很舒服。”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小腿也一点都不冷了。”
“嗯嗯。”沈小清含着面条含糊不清地嗯了两声。
杨峋今天一直翘着的嘴角微微平了些，虽如此，睡前他还是小心地用抹布擦了擦鞋子上的污渍，珍视地放在炕边。
除了心绪烦扰的杨峋，其他人都一夜好眠。
沈小清带着童子军赶制了五六天，才做出二十三双鞋子。
隔日一大早她便背着鞋子去了镇子上。
陈玉玲一把将人拉进去，“哎呦，妹子，等你等得我心焦总算是把你等来了。”
沈小清将重重地包裹放下，“您急什么，都和您说好了，我肯定是不会失言的。”
陈玉玲讪讪点了点头，“是是，相信你。”
她急切地将沈小清带来的包裹打开，二十多双颜色大小各异的鞋子各个做工精细。
陈玉玲笑得那是见牙不见眼，“成，妹子你就放心一旦有人来，姐姐一定给他们推荐你这大棉鞋。”
沈小清点点头，“今儿第一天，我陪你一起买。”
陈玉玲没做多想直接点头应下来，“行，那你找个合适地方待着就行。”
沈小清示意不用管她，她拉了个凳子坐在火炉边守株待兔。
可惜等了一上午，竟然一个进店的客人都没有。
程玉玲有些尴尬，“再等等，下午出来遛弯的人多兴许就来客了呢。”
沈小清只觉得她这里生意冷清，但没想到冷清到这种地步。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被动地等着，我们得主动出击。”
“啥击不击得，你还能把人拉进来强制人家买啊？”
沈小清微微一ʝʂɠ笑，“大姐你没说错，我们就是得将人拉进来，只不过买不买纯属自愿。”
陈玉玲眯着眼，觉得实在捉摸不透这年轻人的想法，那腿都长人家身上，你咋还能把人家拉进来呢。
这待会儿她俩强买强卖的不会让人家送进局子吧。
看沈小清将柜台上的鞋子都兴冲冲地收起来，陈玉玲有些害怕地揪了揪她的袖子，“妹子啊，咱做买卖得凭良心啊，再说大姐我看见公安腿肚子就抽筋，我可不想吃牢饭。”
沈小清半天才听懂她是啥意思，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大姐，您想啥呢，咱们在门口摆个摊怎么就能进派出所呢，你放心好了。”
“嗐，摆摊啊，我还当你要背着鞋去巷子里打劫呢，你要这么说大姐就放心了。不过这大冬天的都没人摆摊叫卖，咱们这样会不会太出格了，再说……”
她有些不好意思，“再说多丢人啊，咱又不是没有店。”
沈小清将打包好的鞋子拎到门口，“您要是还豁不出去脸面，这往后可不就是连店都没了。”
“况且，咱们靠自己的手艺和劳动挣钱有什么可丢人的。”
陈玉玲砸吧了下嘴，是这么个理，自己要不是拉不下脸和那几家裁缝店竞争自己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成！妹子，姐听你的，我来给你帮忙。”
“行，姐你搬张桌子放在门口，我把鞋子摆上去。”
买东西就是要让人家摸得着看得见，这样人家才愿意掏钱不是！
两人风风火火地将鞋子一一归置到桌子上，灰扑扑的大街上一下子多了许多亮眼的颜色。
今日天公作美，阴沉了好几天总算是出了太阳，出来遛弯买菜的人也多了起来。
沈小清双手撑在脸两边做喇叭状，“卖鞋喽，新棉花做的大棉鞋，花同样的钱让您穿更好的鞋，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喽！”
沈小清大声吆喝叫卖，叫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陈玉玲见真有效果，干脆也不在乎脸面了，学着沈小清的样子开始吆喝，“大爷大娘，姑娘小子都看过来了！款式新颖穿着舒服的大棉鞋只剩二十双，买一双棉鞋让脚整个冬天都暖和起来，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两人像是比赛一样一声比一声高，整条街都能听到两人的叫卖声。
不多会儿，摊位前就围上来一圈人。
只是看到鞋子时候又都有些失望，这鞋子这么大怎么穿呐，穿起来一定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