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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柔从回忆中抽离，抬头轻轻笑了笑，仿佛在笑当年的年少轻狂。
她拿着红绸朝一个方向走着，荣晋泽跟着她在香炉前站定。
顾语柔回头看着他：“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给我爸爸做的超度仪式。”
她语气平静，却让荣晋泽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他就看到顾语柔把她手中，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红绸，扔进了香炉。
香炉内有尚未燃尽的火苗，瞬间便将红绸引燃。
上面的祈愿被一字字烧了个干净。
荣晋泽的手还徒劳地伸着。
顾语柔已经回身，她眸色淡淡，无情宣告：“荣晋泽，我们回不去了。”
荣晋泽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他看着顾语柔越走越远，直到从视线消失。
香炉中的红绸已经燃烧殆尽，像是在宣告着某些事情的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在医院，顾语柔也不再故意避开荣晋泽。
只是表情总是冷漠。
荣晋泽每天都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所以同事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只是隐隐在猜测，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顾语柔没想到荣晋泽有一天会来找自己。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方案，恍惚觉得回到了一年前，不过这次，两人之间的角色调转了过来
荣晋泽来找她帮忙做手术。
病人是他的父亲，这台手术需要两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联手进行。
顾语柔抬眼看他：“当年你拒绝了救我父亲，凭什么觉得现在我会不计前嫌，来救你的父亲？”
荣晋泽黑眸凝视着她，语气没有犹疑：“我相信你的专业态度。”他顿了顿，想解释些什么：“当年，我是有原因的……”
顾语柔伸手拿起桌上的方案翻看，不甚在乎地打断荣晋泽：“我接。”她眼睛直直地望进荣晋泽眸中：“你说得对，我不像某些人，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到工作，你的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

荣晋泽被打断，也没再将话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顾语柔的办公室。

手术排期很快，顾语柔和荣晋泽在手术台上配合默契，但两人周身的气压低沉，整场手术下来，都没有人敢闲聊。
下了手术台，各岗位同事纷纷窃窃私语，称这是自己跟过最难熬的一台手术。
手术很顺利，荣晋泽的父亲在ICU住了几天后，很快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这天，顾语柔查房时，被一个人叫住。
她转身，是荣晋泽的父亲，他们父子俩长得很相似。
“你和玄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和他安心过日子。”
顾语柔考虑到他身体还没好全，受不得刺激，生生压下已经到了舌尖的嘲讽。
转而扯出个勉强的笑容来，敷衍地点了点头。
转身时就看到，荣晋泽站在了病房门口。
她演戏演全套地朝荣晋泽点了点头，忽略后者眼中的柔色，走出了门。
荣晋泽跟了上去，却听到顾语柔冷淡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他脚步顿了顿，仍旧是拒绝的态度：“不去。”
顾语柔猛地回身，正想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她就看到荣晋泽坐在她病床边。
见她睁眼，荣晋泽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神情欲言又止。
顾语柔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眼尖地看到了他手中的白色纸张。
“我病了？”顾语柔撑起身子问：“我得了什么病？”
她下意识伸手去拿单子。
荣晋泽微不可见地将手中的单子往身后藏了藏，眸光闪烁。
顾语柔心中的疑问更甚，她用手紧紧攥着被子：“你实话实说吧。”
荣晋泽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让顾语柔脑中轰然作响。
“心心，你怀孕了。”
第19章
顾语柔反复将他这句话咀嚼了好几遍，才像是终于听懂似的。
她愣愣地接过荣晋泽递过来的孕检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已经怀孕六周多。
顾语柔轻轻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有些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正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抬头对上荣晋泽的眼睛，后者眸中冰雪消融，罕见地闪着星星点点的忐忑。
顾语柔移开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病房内的空气，凉凉的，带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