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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从寻起。

“多谢。”殷鹤年接过。

沈洛曦便自然退开，去了萧云廷身旁。

于是殷鹤年心里的那些难过在看见沈洛曦站在萧云廷身旁时，更是翻江倒海般袭来。

他紧紧捏着那带着沈洛曦余温的药膏瓶，眼底深意渐浓。

一路回了督军府。

殷鹤年握着那瓶药膏直接进了书房。

他再一次拿出那封上京的回信。

他一时看看手里的药膏，一时又紧盯着回信上的一字一句。

不知过了过久，殷鹤年忽地意识到什么般，猛地瞪圆了双眼。

目光紧紧落在那仵作的量骨结果上。

“经鉴定，尸首为年纪十八，身高四尺八寸女子，身形瘦弱，与已逝千岁夫人多方相符。”

他叫来属下，冷声询问：“我记得，当初府上可是有位跟夫人身形相近的试衣丫鬟？”

那丫鬟特意按照燕冷霜的身形找的，平时燕冷霜无空去裁艺铺时，便是由她负责试衣。

暗卫显然也记起来了：“是。”

“她人呢？”殷鹤年问。

暗卫拧眉：“那场大火府内死了不少下人，还趁机跑了不少下人，管事后来忙着处理府内事，又忙着夫人出殡之事，只派人寻了跑走的，没寻回来的，便算作死在火场了。”

“去查，去把当初那些焦尸一具一具查！除非查到另一具同夫人身形相近的尸首！”

殷鹤年冷冷下令。

暗卫一愣：“千岁，这恐怕会引起死者家属不满……”

“不满又如何？本千岁就是要掘地三尺！”

殷鹤年打断了他，脸色透着浓切的偏执。

暗卫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殷鹤年则将那封信烧成了灰烬。

他紧紧盯着手里仅剩的那瓶药膏，唇角勾起一抹笑。

距沈洛曦与萧云廷成婚之日不到半月。

他得在这之前，确认她的身份。

隔日。

殷鹤年骑马出行，照常去军营督军。

途径集市。

街上不远传来吵闹声。

殷鹤年嫌烦闷，正要换路。

却听一道惊喜的女声自吵闹中心朝他奔来——

“千岁！千岁！我可算寻到您了！”

殷鹤年抬眼看去。

那灰头土脸背着包袱奔来的人，竟是楚水瑶！

第20章

当初楚家被凌阳王牵连，楚父将楚水瑶送到殷鹤年府上。

殷鹤年一口拒了。

但念及楚水瑶那一粥之恩，殷鹤年虽然没有将人收入府中，但也还是保下了楚水瑶。

楚家其他人被流放，楚水瑶却被殷鹤年另外安置在了宅邸里，吃穿用度跟以往并无不同。

“你怎么会来南境？”

殷鹤年扶住了楚水瑶，眼里透出诧异来。

楚水瑶眸色水光潋滟望着他，委屈至极扑进了殷鹤年的怀里，“千岁，您一离开上京，就有人来欺负我了。”

她一撇嘴，豆大的泪珠便砸了出来，俨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殷鹤年眉头轻蹙：“谁？都有谁来欺负你？”

可不等楚水瑶回答，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竟直直晕了过去。

殷鹤年只得将人带入督军府。

“请大夫过来看看。”

军营操练场。

萧云廷正将那两名潜藏在军中的细作找出来，逼问之jsg下，那两人竟直接咬舌自尽。

“确认死亡后扔去乱葬岗。”

他拧着眉下令完，一转身却是换了副面容。

“阿洛！你怎么过来了？”

萧云廷一路小跑到沈洛曦面前，忙不迭拉她到一旁：“这等骇人场景，别吓着你了。”

“无碍的，我是镇国将军未来夫人，怎会怕这点血腥？”沈洛曦却不以为意地笑笑。

萧云廷愣了一瞬，唇角泄出笑意：“你当真是这般想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洛曦看他。

萧云廷认真凝视着她：“你当真是情愿嫁予我？就算遇见了殷鹤年……也依旧不动摇？”

听见这话，沈洛曦怔愣片刻，随即笑：“堂堂镇国公世子爷，怎的突然变得这般胆怯了？”

“不，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想法，我不愿勉强你，”萧云廷眸色深沉，意味深长叹息，“我不愿你是因为要还救命之恩才答应嫁给我。”

这次，沈洛曦沉默了很久。

可很快，她重新扬起笑容，坚定地拉住了萧云廷的手，“救命之恩我的确感激，但我答应嫁你，也绝不是轻率之举，是我认真想了许久，愿意与你共度后半生才会嫁你。”

这话无疑让萧云廷心生欢喜，他紧紧回牵沈洛曦的手。

不远处的副将喊了萧云廷一声。

他招招手：“我先过去，你等我一会儿。”

很快就只剩下沈洛曦一人。

就在这时。

一阵急速马蹄声响起。

殷鹤年驾马准确停到了沈洛曦面前，他面色凝重向她伸手。

“陆姑娘，烦请跟我走一趟！”

沈洛曦只觉疑惑：“千岁有何指教？”

殷鹤年却是神色不耐，弯腰一把捞起她的腰身，便将人放至马背，扬长而去。

沈洛曦的心也随着马身上下颠簸。

她是真不知道殷鹤年又在发什么疯。

直到过了不久，她被带进了千岁府。

殷鹤年一把将她拽着进去，后院只有一名大夫模样的人正在捣药。

“见过千岁。”那大夫忙行礼。

殷鹤年脸色透出一抹深意，他将沈洛曦推过去，“试试她的血。”

这话让沈洛曦一瞬头皮发麻，她后退几步。

“千岁这话何意？”

殷鹤年却死死拽住了她的手，“陆姑娘不必担心，我只是取一点指尖血。”

“你不说作何用处，民女凭什么献血？”沈洛曦的心高高提起。

她脸色跟着发白，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瞬间袭来。

殷鹤年定定望着她。

随即将她拉入屋内，屋内床榻上正躺着毫无意识脸色苍白的楚水瑶。

这熟悉的场景让沈洛曦的身形生生僵住。

耳边随即响起殷鹤年的声音——

“这位是晏某亡妻亲妹，入南境时不慎中了蛊毒，只有至亲之人的血才能救她。”

“若陆姑娘的血对她毫无用处，也算是证明了你并非在下亡妻。”

“届时，晏某定不会再烦扰于你。”

第21章

殷鹤年的话一字一句砸向沈洛曦。

叫她的心一点点沉入深渊，她攥紧了手，冷冷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千岁这话实在是好笑，民女凭什么要为着您这种可笑的理由割血？”

殷鹤年眸色阴沉，“你不愿割血，那我是否能认为你是心虚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沈洛曦神色漠然回望。

顷刻。

她眼底流出一抹苦涩，伸出了手，唇角轻扯。

“千岁若想强求割血，民女也无从反抗，若要便拿去罢。”

白皙的手臂伸到了殷鹤年的眼前。

殷鹤年却突然泄了气，看着她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他的心莫名发疼。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该用这种法子来逼她承认身份。

殷鹤年看着她许久，陡然松了手，“你走吧。”

沈洛曦却不动身了。

她径直走出去，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划破掌心。

“沈洛曦！你做什么？”殷鹤年眸色一紧，瞳仁骤缩。

鲜红的血液从掌心流出。

沈洛曦当着殷鹤年的面将血液滴落在旁边的碗中，生生挤了半碗。

她问神医：“够了吗？”

神医吓得脸色一白，忙不迭点头：“够了够了，世子妃，赶紧止血吧！”

他原本只是被叫过来给督军府的人看病，谁知却碰上了蛊毒。

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千岁大人竟然会找来世子妃！让世子妃献血！

神医心中叫苦不迭，一边是督军千岁，一边是镇国府，他哪边都得罪不起啊！

沈洛曦很快便止了血。

她自行用纱布将掌心包好，将那碗血递给殷鹤年。

“这下千岁满意了吗？拿去救你的心上人吧。”

殷鹤年接过，神色复杂：“陆姑娘，这次是我冒犯，不会再有下次了。”

“千岁话不必说得这般早！”

沈洛曦打断了他，神色冷讽，“如若这次不行，恐怕下次千岁大人就要民女的命了。”

“怎么可能？”殷鹤年心下一紧。

沈洛曦却懒得同他多言，大踏步走出了督军府。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殷鹤年的眉心一点点拧起来。

良久，他问神医：“这碗血，如若是她至亲之人的血，就能解蛊毒了吗？”

“这……”神医却踌躇不敢言。

殷鹤年的眉头皱得更深：“支吾做什么？本千岁问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