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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保住那两个倭寇的尸体，看能不能从身上特征查出些蛛丝马迹。”

“好。”

“还有，再让殿下查查……”

“查谁？”

先生忽然不说了，秦宵一脸疑问，刚想凑过去，就看先生眼神示意：有人来了。

秦宵咬牙，得罪了，先生。

云珞跟着副审官走下去时，就听得一阵凛冽的皮鞭声传来，并伴随着声声质问：“说，到底还有哪儿些同伙，再不说，我就废了你的胳膊！”

“没有同伙……我是被陷害的……”

萧长昱的声音断断续续，似虚弱至极。

云珞一惊，猛地往前走两步，一眼就看到萧长昱也被挂在刑架上，双手被吊，浑身血迹，而拿鞭子的人，正啪啪不停往他身上抽。

他还有伤啊。

云珞下意识想呵斥，但是想起父亲的叮嘱按捺了下去，求救似的看向吴叔。

吴叔皱眉呵斥道：“何人允许你在此用刑？”

秦宵拱手道：“回吴大人，属下奉主审官的命令，对犯人严刑拷打。”

云珞知道入了大牢，不可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但她有暗暗想祁王会插手，至少暂时保全萧长昱不受皮肉之苦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祁王这么没用，这点都保不住。

人家光明正大奉命，吴大人也不好说什么，只道：“行了，剩下的我来审问。”

“是，大人。”

秦宵扔了鞭子，带着两个小卒子走了。

路过云珞时，瞥了一眼。

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云珞赶忙冲过去，解开萧长昱的腕部的绳索，“萧长昱，你怎么样？”

腕部一松，萧长昱顺势靠在了她的肩头，声音嘶哑，“你怎么来了？”

吴叔还在这，云珞只得说：“我担心你，央着父亲将我送进来见你最后一面。”

吴叔知道小夫妻有话说，叮嘱道：“两炷香，莫久留。”

“谢谢吴叔。”

等人一走，云珞扶着他去了单间牢房后，急忙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萧长昱，快喝点水。”

他雪白中衣上大片血迹晕染。

唇也干涸，像是从进入牢房后就没喝过水一般。

第68章 牢内的拥抱

云珞想起牢房里那些酷刑，倒是有些心疼。

萧长昱没动，就这么看着她捧着水碗的模样。

云珞以为他在提防自己投毒，于是自己喝了一口，“没毒！”

别人防不住，防她倒防的死紧。

萧长昱这才伸手接过，一连喝了三碗才停下。

云珞放下水碗后，直接扒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

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遍体鳞伤，难道刚开始动刑，她就给碰到了？

这会儿也没时间细想，她看向萧长昱腰间。

腰间的伤口果然崩开了，而且像是被人恶意鞭弄过，一片鲜血淋漓。

萧长昱低头看了眼，这倒是意外，秦宵不知道他伤在左腹，挥鞭子的时候，意外碾到了伤口。

看她露出心疼的模样，他觉得好笑。

扯了扯唇角，终究是没有笑出来，反而来了句，“没事，死不了。”

云珞从怀里掏出金疮药，“你侧躺着，我给你上药。”

萧长昱拢好衣襟，“不用，上了药明天也会被弄掉，没必要。”

云珞听这个明天就想到刚刚用刑的画面，强硬道：“那也好过不上。”

她就不信祁王真一点用不顶，能让他一直受刑。

强制扒了萧长昱的衣服，帮他撒了金疮药。

动作看着挺粗狂豪气，但是上药时却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轻了。

像是那日在山洞。

存了恶作剧的心思，却在看到伤口时，态度瞬间被软化……

萧长昱搞不懂她，但是此刻也没心思多想，乖乖让她上药，问：“为什么来牢房？”

云珞道：“你被陷害这事我觉得比较蹊跷，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帮点什么？”

“帮我？”

“嗯，不管怎样，我们挂着夫妻的名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真是背负叛国通敌的罪名，父亲纵使保下我的命，但是我以后在京城可彻底抬不起头来了，所以，我得帮你。”

她说的有理有据，萧长昱果然疑虑打消了些许。

“你怎么帮？人证物证俱在，三天后，我就要被斩首了。”

云珞认真道：“我有几个疑问想问你，你务必要好好诚实回答我，这样我才能帮你想办法。”

萧长昱：“问。”

“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除了齐宇，其他都没有。”

“那些倭语书，我不是提醒过你了吗，为什么还保留？”

“没有保留，那些倭语书是跟信一起在暗格里被发现的。”

一起发现的？

那就说明当时潜进他书房放书信的人，想到了这一步，所以提前放了。

何人能做到细无声的在萧长昱书房放东西，还能准确找到他的暗格？

“空明山之行，你到底是去做什么？”

萧长昱不出声。

云珞猜这个问题过于隐秘了，怕是不会答，正想跳过问下一个，就听他说：“替一个朋友去的。”

云珞秒懂，替祁王去的。

所以，那一场暗杀针对的是祁王？

结果意外发现赴约的是他，于是暴露了身份？

想起那日萧长昱面具掉落，也不无可能。

那这样一来，太子应该是嫌疑最多，有了目标，总好过漫无目的搜索。

云珞道：“我听说有人说你去空明山会倭寇，你为什么不……”

她想问：你为什么不说跟我在一起？

可是萧长昱忽然使了个眼色，冲她勾了勾手，示意附耳过来。

云珞以为有什么秘密话，急忙凑过去。

谁知道他忽然将她拉到了怀里。

云珞惊，现在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占便宜。

啊呸，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该占自己便宜。

正想推开他，就听他低声在耳边说，“有人。”

云珞愣住，有人窃听？

吴叔不是父亲的人吗，怎么还会有人窃听。

可不管有没有人窃听，他们也不用抱着说话吧？

也可以用哑语，手写什么的。

云珞不自在，正打算推开，就听他又在耳边说：“真要帮我？”

云珞停顿，抬头看他。

他的眼中没什么情绪，似一口古井，深邃无波。

但是古井底下，暗潮涌动，隐隐带着一丝流光。

云珞莫名感觉，萧长昱此刻可能在试着相信她一次。

犹豫片刻，她不想错过这难得建立信任的机会，不再挣扎，意思明显：帮！

萧长昱似乎笑了，一抬手，将她扯入怀里。

从某个角度看，二人亲密至极。

可实际上，就是萧长昱借位，看似像是与她拥吻。

他的唇不知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尖，宽大的掌心揽着她的后腰，引起云珞极轻的颤栗。

偏他又解释当时为什么没说出她也在的理由，一本正经。

云珞一方面思考他说的话，一方面努力忽视这暧昧的氛围。

一心二用，导致萧长昱松开她时，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扒着他的脖子，雾蒙蒙的看他。

“听清楚了吗？”

“嗯。”

她傻傻点头。

蓦的，萧长昱抬手，粗粝的拇指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又捻了下她的耳垂，“那就劳烦郡主了。”

以往他说这种话，都是官方的客气，或者带有一丝丝嘲讽的意味。

今日这句，倒是让云珞听出了一丝期待。

于是她认真回了句，“我会尽力的，相信我。”

萧长昱怔住，牢里幽暗的烛光落进她的眼睛里，像是碎星星，蹦出希冀的光，让他为之片刻失神……

出了牢房后，云珞跟吴叔道谢，在后门上了马车。

夜色浓稠，如墨般化不开，很快淹没了马车身影。

但实际上云珞没走多远，只是拐了个弯，停在巷子里。

而驾车的如风早已不见身影。

春风茶楼。

后院杂乱，安静不已，与前院的喧嚣仿佛是两个世界。

一个狱卒打扮的人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面前一个黑衣男人，面上同样覆盖银色面具，只看得到一双眼睛。

狱卒喊了一声流鹰大人，然后将今日云珞与萧长昱所说的话一五一十道出来。

流鹰抱胸，音色冷淡，“只听到了这些？”

狱卒道：“他们就只说了这些，后面就亲到了一起。”

亲到一起？

以云珞和萧长昱相看两厌的程度，怎么可能会亲到一起，肯定是借机说了什么。

流鹰叹气，“你被发现了呢。”

狱卒瞳孔一缩，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感觉脖颈一股剧痛，一股血流激涌而出，狱卒重重倒了下去。

流鹰擦了擦剑，听着细微的脚步声，啧了一句，“没用的废物。”

第69章 疑点与线索

如风赶到时，只看到一具尸体。

一刻钟后。

云珞惊讶，“被人杀了？”

在牢里萧长昱说有人偷窥，所以让她出门后，假装走，然后去后门蹲守。

如风果然看到一个狱卒鬼鬼祟祟走了，他暗暗跟上。

狱卒很谨慎，将他甩开了。

追了半天，再看到就是一具尸体。

“属下赶到时，那狱卒已经没了气息，一剑毙命，没有反抗。”

看这情况，应该是接头的人发现他暴露了，所以才动手。

如风还说：“属下检查过，死者牙缝藏毒，只有暗卫，才会这样。”

能驯养暗卫的，一般都是王公贵族。

云珞想，有暗卫乔装成狱卒，是巧合跟踪她呢，还是为了监视萧长昱？

假如是监视萧长昱，那实在蹊跷，都在牢里了，还这么防着干嘛？

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目前只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