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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慕突然想起，这是孟许凡考上大学的那个升学宴，送给自己父亲的一个品牌联名限定马克杯。
那时候的他甚至隐隐觉得不屑。
三位数的杯子太过廉价，若是别人送给他，他不会稀罕。
可如今又看到那“廉价”的马克杯，楚言慕的眼睛却无法从那杯子上移开。
因为当时，孟许凡也想送他一个礼物。
他还记得孟许凡在升学宴时对他说的话：“清弦，谢谢你在高三一直陪着我。我那么多负能量都给了你，但是你还是很有耐心劝导我……”
楚言慕那时候给她的回答好像只是一句——没事。
在他看来，劝解朋友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孟许凡却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似的。
他心里其实隐隐有一丝膨胀感，别人需要他，他就会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
但兴许就是他的傲慢，不断在伤害着孟许凡。
楚言慕攥紧手，他的心隐隐痛起来。
沈钟这时看到了他的存在，神色叹然：“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楚言慕看着自己父亲：“孟许凡她到底在哪儿。”
沈钟叹气：“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死了。她的骨灰盒你也看到了。”
楚言慕攥紧手：“那是假的。”
沈钟看着自己茶几上的相框：“孟许凡就死在你和小琪订婚那天，这就是事实。”
楚言慕的眸子一下子紧绷起来：“您确定么。”
沈钟虽然老了，但眼神依旧锐利：“我什么要骗你？”
楚言慕看着自己父亲：“你说为什么？”
沈钟面色阴沉：“儿子，你之前说过不想再提知落，现在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问？你结婚的对象是安小琪。现在孟许凡死了就死了，与你无关。”
楚言慕走上前，将父亲面前的相框拿起。
那相框里的照片，是年轻时候的沈钟和年轻时候的孟许凡母亲陈香的合照。

楚言慕居高临下：“你讨厌知落，因为知落是你心爱的女人和他丈夫的结晶。正因如此，你才会支持我和小琪结婚，因为只有这样，你和宋阿姨才不会是亲家关系。”

心里永恒的伤痕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揭开，沈钟猛地站起身，他指着楚言慕：“孽子！我支持你和安小琪订婚，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都喜欢安小琪！”
楚言慕面色平静：“如果我说，一直以来我心中喜欢的，其实是孟许凡呢。因为你喜欢孟许凡的母亲，我才一直刻意疏远知落。”
沈钟身子一颤，他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他盯着楚言慕的神情，却看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最后，他无力的颓坐回沙发，眼睛都是血丝：“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陈香和知落，都死了！”
楚言慕听到父亲这话，将相框放下：“我不信知落已经死了。”
沈钟无力地坐下：“她死了，你接受事实吧。”
楚言慕转身就离开。
背后，沈钟一边咳嗽一边大声：“孟许凡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楚言慕离开了老宅。
他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流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种沉重的感觉压在他的心头。
孟许凡……死了？
哪怕是父亲这么说，他也不会相信。
电话铃声响起，楚言慕接通。
对面是魏风叶：“清弦，孟许凡真死了！千真万确！”
楚言慕一下子挂断魏风叶电话。
他转而给司机发微信：“带我去钟南大学。”
司机很快就到，楚言慕上了车。
车飞速驶往钟南大学，外面的风景在不断后退。
手机提示音在不断响起，亮着的屏幕显示是安小琪：“清弦你在哪呀，最近都没见面了，出来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