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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一名白衣男子还保持着拉弓的姿势，远远望着这边，他身后跟随者七八人，跨刀立在马上。

女人咬牙。

谢岑。

夏景昀目光冰冷，冷哼一声，沈江月率先扬起一巴掌，打得她头一歪，不由自主低下头：“主子。”

“放肆！”沈江月厉喝道。

夏景昀带着人往前走了。

待人走远，沈江月目光骤然一愣，转看向她：“若是能动手，我会和她站在这看风景？夏景昀是什么人？她会一个人来这？我果真没说错你，你如今连温芝都不如了！”

女人被这一番训斥说得心下十分不甘，却只能低着头垂听。

沈江月远远望去，夏景昀已经带着人到了半途，谢岑迎了上去，沈江月原地默了一会，说：“夏景昀为了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居然做到这一步，看来沈离这一条路是行不通了，走一步看一步，天总不会一直与我作对！”

第136章 离经

卓三下马上前来迎扶柳小小，见她唇色一片惨白，低声道：“还行？”

柳小小笑了下安慰他：“没那么娇气，好着呢，就是有些饿。”

卓三扶她上马，说：“饿了好办，这儿离九原城近，等到了地带你去吃好吃的。”

“还是卓叔对我好。”

郊外烈风诀诀，夏景昀上马，远远望向亭内，夏云飞扯着缰绳，道：“可以留下他们。”

夏景昀静默顷刻，道：“没这么简单，她既然敢来那必定也做了准备，沈江月长得花容月貌，这张脸注定了她的裙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眼下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景昀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感叹：“这可真是一张出尘脱俗的脸啊。”

夏云飞策马向前，左右远远跟着近卫，热风拂面而来，一行人往城门方向赶，夏景昀饶有兴趣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沈江月，这位名满靖国的大美人确实有令人一见倾心的本事。”

夏云飞挨着人低声道：“出尘脱俗？我看也不过如此。”

夏景昀道：“不过如此？二公子这眼光太高，放眼天下间只怕没几个能得你夸赞的。”

夏云飞粲然一笑：“谁说没有的，眼下不就有一个。”

夏景昀说：“我可不敢当，传出去旁人更不信。”

夏云飞道：“在我这里你最好，旁人不过尔尔。”

夏云飞一向坦诚，他从不藏掖着情话，语言是情意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天下之大，各花入各眼，倾国倾城也罢闭月羞花也好，都比不上夏景昀一个眼神。

夏景昀哦了一声：“就是说我面貌一般，比不得那第一美人了？”

夏云飞悄然收紧腰间一只手：“你这是无理取闹。”

他说得小声，怕旁人听到，夏景昀微微仰头，眼底闪着笑意：“你说错了，在这里，我就是道理。”

夏云飞凑近，像是要含上那嫣红的耳垂，耳坠的触感微弱，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夏景昀笑：“不好意思，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夏云飞脸蹭了蹭耳坠，说：“无法无天。”

柔情揉在风里，夏景昀喟叹，不再逗人，欲直起身，夏云飞一把将人搂贴回去，他低头看着夏景昀露出来的脖颈，轻声又不怀好意道：“这怎么还没消呢——”

官道平坦，马儿通灵往前跑着，夏景昀因为这句话下意识手指往上触了触，这前几天的印子还没完全消退。

夏景昀恩了一声，说：“就快消了——”

腰间骤然一紧，力道之大险些将她拦断，夏景昀被他覆在耳侧的呼吸弄得心直痒痒，升起不适宜的心思，青天白日的不由暗呸一声下流。

夏景昀啊夏景昀，人要脸树要皮，虽然你平日里惯了风月，但眼下可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夏云飞低声道：“我不想它消怎么办？”

从这到九原城还要两个多时辰。

夏云飞手磨蹭着那淡淡的印，随即被按住，荒郊野外，临近夜幕，夏日晚霞挂在远处的山腰上，夏景昀勒停马，卓三带着人到跟前：“主子？”

夏景昀面不改色道：“我想起还有些事要办，你们先进城，我办完事就到。”

卓三正要说些什么，夏景昀道：“无妨，一点私事而已。”

卓三不疑有他，依照夏景昀的意思带着人先走了。

晚风阵阵，天色很快陷入将暗未暗里，夏云飞将人抱过来面对着面：“支走人做什么？”

夏景昀朝人一笑，手点着他的衣襟，说：“你不清楚？我以为我们心照不宣呢。”

她的眉眼少了平日的锐利，带着别样的笑意，夏云飞顿时按耐不住，连拉扯都要略过，搂着腰抬高了亲吻。

两个人骨子里都是离经叛道的人，觉得在哪里都好，这样的地方更令人兴奋，更好玩。

天黑了下来，风也没了热意，月光倾泻下来，丛草被滚压得抬不起头来。

夏云飞哪哪都是热的，稍有思绪的时候一想到这是哪，一想到谁同他在一块，便想沸腾的水一般，浇得夏景昀也热得不行。

比起这些隐喻的快乐，更让夏云飞亢奋的是，夏景昀直达的向他表示，都可以，只要夏云飞想的，就都可以，这才是能杀人的东西。

夏云飞扶抱起人，与夏景昀在月色间互相抵着额头，他在喘息，眼里盛满了漂亮的绯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又止住了。

夏景昀手环着他的脖颈，问：“什么？”

夏云飞没说话，夏景昀也没在意，她身上很热，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在这儿，可夏景昀不在乎，她只要开心，随心所欲四个字被收起是因为责任所在，却从未被抹埋，她坏得很，自个儿没边也拉着夏云飞同她疯。

天地好大，月亮圆溜溜的像个玉盘子一般。

夏景昀微微仰起头，露出脆弱的咽喉，月光打在她脸上，汗水聚集在下颔，夏云飞一口咬在致命的地方，微微痛意，她一阵恍惚间，忽然听到夏云飞低喃的话：“我好爱你。”

只短短四字，便令夏景昀在这场云雨间败下阵来。

爱。

怎么样才可以称之为爱？

夏景昀不懂，可她明白，只有夏云飞可以，旁人都不行，他也不能对旁人再有任何亲近之意，夏云飞驱散了肃北的噩梦，却又以自己为锁，将夏景昀牢牢禁锢住。

夏景昀紧紧抱住夏云飞，伏在他肩头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她浮沉着想了好一会，蓦地抬起头看着人，四目相对。

夏云飞目光烫得吓人，夏景昀摸上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其实这张脸比起沈江月来更惊为天人。

他唤着人，脸侧贴在她手背上，目光眷恋缠绵。

夏景昀哑声道：“我们，永远不分开。”

夏云飞听懂了。

谢岑，我爱你。

她是这个意思。

夏云飞将人抱紧，埋头在她颈侧：“夏景昀——乘风——我好爱好爱你。”

他一遍又一遍，他将夏景昀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