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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潼直接拿书里看到的关于他的信息出来用，反正也没人知道她是哪里知道的。
“燕知青说的很对，水不干净确实会让人生病。”钱清宏慢条斯理地说着，边说边与大家对视一圈，又向方潼微笑，有一点邀功的意思。
方潼也冲他笑笑，不得不说钱清宏还是很好用的。
会计一家在队里还是很有声望的，钱清宏说完，旁边三三两两也出现应和的声音。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家小子老是跟我说肚子痛，前几天腹泻还拉出了虫来。”
“我大娃早几年身体还挺好，自从泉水断了开始喝池塘，反反复复发热，人睁睁瘦下去，两个月就没了。是不是也是这水的缘故？”
徐凤香没好气地哼笑一声：“你孩子自己得病死了，还什么都是喝水喝的吗？喝水要能死人，村里早就死绝了。”
大家提到伤心事，气氛正严肃，她这样说，立刻受到了众人的白眼。
方潼看大队长陷入自责，转身自荐：“我也知道队里的情况，这井我们不用请公社的建筑队，材料也不需要买什么，可以就建个普通一点的。
“我见人挖过，知道怎么弄，就当让我试试吧。”
陈建国听她这么说先是一喜，抬头看到她白皙年少的脸蛋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显然是不相信她真的会，只当她觉得新奇想玩。
徐凤香更是直接歪倒在一边大笑：“哎呦，燕知青，你还会挖井呢，那你可得给我们挖一个。”
周围原先还挺赞同方潼的人，听她说要自己挖，也都摆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劝又不好意思驳她面子。
燕知青看着金贵娇气，听说农活都干不来要人帮忙，哪里像是会挖井的呢？
方潼看向钱清宏，眼神暗示钱清宏来两句，钱清宏也不说话了。
“唉，大家怎么都不相信我呢。我也是想为队里做贡献。”方潼装模作样地叹息，抬手抹起了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第11章 借走厉司琛同志
陈建国看燕知青要哭的样子，顿时紧张了，训了徐凤香一句，头痛地安抚方潼：“有心尝试是好事，燕知青你大胆去做。
“但是如果最后没成，我就不能给你算那几天的工分了，不然大家也会有意见。你看看行不行？”
反正燕知青正经上工也干不了什么活，更别说她还三天两头这样请假。
有她没她没什么区别，不如就让她试试吧，试了不行也好死了这条心。
“行的。要是干成了呢？”
“干成那是大好事，给你算满工分。”
虽然多半是难成的，但没必要打击人不是？
只是，这让小姑娘一个人干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陈建国环视一圈，头疼地询问到：“有没有人想帮燕知青一起？”
周围人一片寂静，没有一个应声。
陈建国有胡子的话现在估计已经被吹得老高。这群人，平时上赶着帮女知青干活，还当他不知道，现在影响工分的了没人愿意了。
厉司琛忽然抬手理了下衣服，他一动，陈建国余光就看见他了，眼睛一亮，连忙对他招招手：“厉司琛，你来。来。”
厉司琛起身走近，途中克制地看了一眼方潼。方潼光明正大地承接了他的目光。
“燕知青想在村里挖口井，你去帮帮她。成不了没工分，但如果成了给你也计满工分，好好干。”
也没有询问厉司琛的意见，这活就被派到了他的头上。
周围没人说什么，都很习惯的样子，好像不讨好的活被派给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谢大队长，那厉司琛同志我就借走了，不打扰大家了。”
方潼向众人告别，领着厉司琛往生产队的保管室走。
厉司琛抬头看向方潼，抿唇小小地笑了一下，眼睛是亮的。
他长相凶狠，不笑的时候阴恻恻的极具压迫感，笑起来却像初春冰雪融化，有了一点这个年纪的青年应有的阳光与活力。
方潼看得心动，左右看看确定没人，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小坏蛋，被你得逞了是不是？”
厉司琛红着脸“嗯”了一声。
“放心，我有把握，不会让你没工分挣的。”
厉司琛摇摇头，看向方潼的表情很认真：“不要紧，我愿意的。我想和你一起。”
方潼被他甜到，大反派怎么可以这么乖，这个样子哪里看得出书里的残忍手段。
我一定好好保护好他的心，让乖狗狗永远只用做个乖狗狗。
两人踱着步走回保管室，动不动就互相瞅一眼，一条路被走出两倍的时间。
在保管室里挑选了几只铁锹、十字镐、斧头，又找了竹筐和绳子，都交给厉司琛拿着，方潼带人到了她选好的点。
“我们先挖掉直径3米深2米的浮土，方便站人，中心再按直径1.5米往下挖。”
方潼想了想，又问道：“我讲直径你听的明白吗？”她一时不知道不这样说要怎么描述。
“知道的，我念过中学。”

原书里倒没有说大反派的学历，方潼一时有些新奇，“挺不错，怎么没有继续念呢？”

“县里高中需要推荐才能上，我成分不好，队里推荐了钱清宏。”厉司琛声音有些弱，像是怕方潼看不起他。
厉司琛想到刚才钱清宏对方潼的示好，和对他的挑衅，又大着胆补充了一句：“我成绩比他要好。”
方潼没想到这里还能出现钱清宏的名字。
对于厉司琛一直在说的“成分不好”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其实并不太了解，只知道要干最重的活，计的工分也会比别人少。
但原来生活中方方面面都会有影响，厉司琛一直受着这样不公平的对待吗？
她心里浮起一些ᴊsɢ酸涩与怜惜，却又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改变规则。那就只能她自己对厉司琛更好一点。
“你很厉害，你比钱清宏好很多。我更喜欢你。”
厉司琛听了埋下头去，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挖土的速度都更快了一点。
“铃语——”远处夏欣风风火火地跑来，边跑边向这边招手，身后跟着郁宣。
“大家说你要自己挖口井，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呀。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挖呢！”
“我不是一个人，有人帮我的。这是厉司琛。”方潼企图蒙混过关。
“哦你好，厉司琛同志，我是夏欣，这是郁宣。”女主转身跟他打招呼，又想起了什么，“不对，铃语，我是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方潼见糊弄不过去，跟她撒娇：“忘记了嘛。”
但其实是单纯觉得麻烦。
好在夏欣没有太纠结这件事。
“我们跟大队长说过了，我和郁宣来帮你。”
“帮我？”方潼调笑着看了一眼郁宣，心说郁宣可不是为了我来的。
“那你们砍点竹子来，就在后山边缘砍，不要往深里走。”
方潼递给他们斧子和竹筐。
“砍竹子？不是挖井吗？”夏欣不解地问。
“片成竹片用来加固井壁的，防倒塌。最后会再换成石块。你们看到合适的石头也可以捡一些回来，要表面平整一些的。”
“好！”夏欣毫不犹豫地应下。
夏欣就是这点最好，完全不会觉得她挖不成，这信任度让人舒心。方潼突然觉得有夏欣在这边也不错。
她又看向郁宣，嘱咐道：“看好夏欣别让她做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我不会的！”夏欣为自己声张正义。
郁宣点头答应。
*
半天的劳作进展很快，外圈2米深的浅坑已经初步完成。
方潼开始还兴致勃勃跟着挖，在厉司琛几次隐晦地向她投来关心的目光后，也开始体贴地摸起鱼，改做挑拣石头、运土之类轻松一点的工作。
她开始摸鱼，厉司琛就显得自在了很多，一铲一铲下得利落。
他干一阵就抬头看她一眼，方潼对他笑笑，他就像是更有力气了一样。
一个干活，一个鼓励，这把钱清宏驱赶得有苦不能言的合作模式，对厉司琛来说却无比甜蜜。
夏欣和郁宣也顺利归队，虽然竹子断口一个个都像狗啃出来的一样，但好歹带回来了足够数量。
厉司琛看不过他俩颤颤巍巍用斧头，接过他们的活去劈竹片。
两人转去挖土，踩着试了好几下，铲子都没下去几分，好不容易踩下去，又撬不起来，明明刚才看厉司琛做的时候轻松无比。
“这土好硬。”郁宣脸微红地嘀咕了一句。
方潼招呼他们一起摸鱼：“干旱嘛，又不是家里的小花园。不要硬来，当心把铲子弄折了。来跟我一起捡石头吧？”
“厉司琛同志，你好厉害啊。”夏欣由衷地感叹。
方潼扬起头点点，嘚瑟得像是她夸的是自己一样：“那是。我挑的人。”
夏欣和毛英子只当他是说的拉来挖井这事。厉司琛听着这话，却一直痒到心里去，耳朵都红了。

第12章 掺小麦和玉米面
下工时间，大家三三两两回程，不少经过村口这边。
看这里弄得大张旗鼓的，都有些好奇，不知道方潼要挖井这事的，被其他人一讲，也知道了这事。
一时围了不少人在这里，大多还是看戏的心态。谁家挖井挖三米那么大的圆，这知青真是胡闹呢。
“燕知青——”钱清宏远远地走来，“夏知青和郁知青也在呀。”
他看着方潼安排得井井有条，倒不像村里人那样认为这是在胡闹了，真开始觉得她有可能知道怎么挖井了。
“燕知青，挖井到底是为了村里的，我也想帮点忙，我父亲是队里的会计，如果需要什么开销，我去和他讲讲。”
方潼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上午大队长找人帮她，这人还装作没听到，现在看进展不错，就想来掺一脚了。
恐怕还是刻意提到他父亲是生产队会计这事，来让她知道他有背景。
方潼盈盈一笑，巧言说道：“支钱倒不用，我这个做法也用不到什么钱，倒是缺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