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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罢空余率先迈步往屋内走去。

陆晚菀快步跟上，进屋时，还回身看了谢瑾一眼。

谢瑾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陆晚菀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以后又转身迎风而立。

空余刚坐下，连茶都来不及喝，就望着陆晚菀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喜欢这个后生？”

听到这话，陆晚菀提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开水偏离杯子倒在了她的虎口上；

“没……没有。”

“没有？”

空余仍是笑，飞快地瞥了一眼陆晚菀虎口的烫伤以后又望向她的眼睛：

“都这样了，你还跟老身说没有？”

就知道瞒不过师父这个人精啊。

陆晚菀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你让人家大冷天地站在外头，吵架了这是？”

陆晚菀又“嗯”了一声。

“哟，长大了！知道喜欢男人了！”

“哎呀，师父，您就别取笑徒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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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5章 老身替你把把关

空余抿了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在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为这个本就极具故事感的女子平添了几分神秘。

陆晚菀凝视着空余的眉眼，就像初见时那般，充满好奇。

“师父。”

轻唤了一声之后，陆晚菀身子微微前倾凑得更近了些，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空余的眼角，惊奇地道：

“师父，你长皱纹了！”

但凡是个人，都会长皱纹。

这本不是奇怪之事，但是在空余这个老怪物一般的人脸上看见皱纹，于陆晚菀而言，那简直比见鬼了还稀罕！

“是人就会老，老身也一样，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空余嗔怪地睨了陆晚菀一眼，一脸探究之色：

“你们为什么吵架？”

“其实，也不算是吵架，只不过徒儿知晓了一些事情……”

“知晓什么？知晓了狗皇帝是当年皇家别院案的元凶？”

陆晚菀不语，只是定定地望着空余，轻轻眨了眨眼睛。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是真将这臭小子与狗皇帝视作仇人呢，就一鼓作气，将他们全杀了给你爹娘报仇。”

一见面便教唆自家徒弟弑君，这样的师父，天底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见陆晚菀仍旧不语，空余继续出主意：

“若是你不想他们死，就查出当年让狗皇帝发疯的缘由，找那些让狗皇帝发疯的人报仇。”

“陛下发疯是因为替他母妃报仇，他母妃已经不在了……”

陆晚菀的声音弱弱的，微若蚊蝇嗡嗡。

空余无可奈何地“哎呀”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只见她伸出手指在杯中轻轻一弹，一滴温热的茶水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啪”地一声打在陆晚菀脑门上。

“跟了老身这么久，除了犟嘴，该学的一点没学会！”

茶水温度正好，不烫、也不疼，就是顺着额头往眉间流，有点痒。

陆晚菀拭去流到眉心的茶水，讪笑着夸奖道：

“师父的御水之术愈发精进了，当真是厉害！”

“少跟老身在这儿打马虎眼！”

嗔怪地睨了陆晚菀一眼后，空余又接上之前的话题，继续道：

“凡事总有个源头，环环相扣，一点点追根溯源，去找源头不就是了！他娘死了，让他爹发疯的人死了，当年下手的人总还在吧？！”

满门血债总归要有一个出处，既然陆晚菀不忍杀了谢瑾，空余便让她去找那些当年下手杀人的报仇。

无论是启顺帝的鹰犬爪牙，还是启顺帝将崔贵妃引出皇宫造就机会给旁人，总归是有迹可循的。

沉默半晌，陆晚菀忽然抬眸望向空余，笑着道：

“徒儿知道了，多谢师父点拨！”

“不要总以为自己还年轻就无所谓，很多东西，一眨眼就没了，要好好珍惜才是。”

说罢，空余的脑海忽地有往事闪过，一幕幕应当称之为遗憾的场景和那些早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间的人。

半晌，她醒过神来；

“去，将那个臭小子叫进来，老身替你把把关！”

第 366章 休要跟老身狡辩

见陆晚菀踌躇不决犹豫着要不要出门去叫谢瑾的样子，空余道了声“没出息”以后，便决定亲自出马。

风雨雪，谢瑾站得笔直。

他目光幽远，一点点回忆着两人的过往，从长街上的惊鸿一瞥到烟雨楼的误打误撞，再到那个火光滔天的夜晚……

静谧的雪夜里，忽然有一道幽远的声音传来，似是近在咫尺又似是远在天边。

那声音来得蹊跷，听不出来源，就好像莫名其妙从脑子里冒出来的一样。

谢瑾举目四望，然而，周遭除了皑皑白雪，空无一人。

正当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的时候，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那个姓李的臭小子，快些进来！”

莫非，是艽艽那个神秘的师父在施展什么邪功唤自己进去？

可是，艽艽分明就不想见本王……

谢瑾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阔步走近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屋子，轻轻叩响了房门。

听到谢瑾叩门的声音，陆晚菀惊奇地望向空余，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师父，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厉害，徒儿从前怎么不见你施展过？”

方才空余唤谢瑾时，她的声音又小又轻，堪堪入耳，若是陆晚菀在门外，怕是根本就听不见。

可就是那微弱的声音，竟然能将数十米开外的谢瑾唤来。

若说这里头没有蹊跷，陆晚菀打死也不信。

“不过是寻常的千里传音罢了。”

说罢，空余微微侧身，瞧着刚从外头进来一身寒气的谢瑾。

他飞快地瞄了一眼空余之后，将目光移向陆晚菀，幽黑的眸子里三分愧疚，七分温柔。

“艽艽，对不起。”

陆晚菀抬眸望着他，半晌无言。

见状，空余主动缓和氛围：

“臭小子，过来坐。”

说罢，她提起茶壶倒了杯热茶放到陆晚菀旁边的位子上。

谢瑾快步坐下；“多谢前辈。”

空余抬眸望着两人，陆晚菀蹭着脸，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别扭二字，谢瑾则是一脸坦然，棱角分明的脸上不见半分不自在。

半晌，空余倏然笑出了声：

“还行，挺配，一脸的夫妻相！”

听见空余的话，谢瑾的眼中似有星辰闪烁，微微侧眸看了陆晚菀一眼后对空余道：

“多谢前辈。”

这氛围，怎么跟新婚夫妇给长辈敬茶似的。

陆晚菀心里嘀咕完，望着空余的眉眼，忽地想起了从凌霄楼里偷出来的那幅画：

“对了，师父，徒儿去给您拿那幅画。”

听到“画”的那一瞬，空余的眸光陡然凌厉，神情严肃地望向陆晚菀：

“谁允许你擅自打开它了？！”

陆晚菀知道，自家师父这是生气了。

“师父，你听徒儿解释，我去凌霄楼的时候，遇上了不明身份的人，他们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抢那个东西，徒儿迫不得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