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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却不肯就此作罢，她直接上前拦住墨怀渊：“他还尚未说出幕后指使，仙君凭什么不让我继续追问？是要故意包庇吗？”

这话一出。

墨怀渊脚步顿住，他薄唇轻启：“鸾儿身体受不得刺激，我不希望她被落下口舌。”

霎时。

顾瑶如坠寒窖，她不可置信质问：“所以你明知道这事是云鸾故意设计我的？”

“鸾儿只是贪玩了些，她已知错，我也及时赶到，没让你蒙冤。”

墨怀渊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顾瑶却因这话，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事关她清白性命之事。

到他嘴里不过是一句云鸾贪玩！

前世，他认定是她勾结魔界，将她押上天刑台，降下九九八十一道神罚后，打下了九重天。

这一世，分明已真相大白，他却依旧无条件护着云鸾！

顾瑶眼眶通红，紧紧咬牙：“就因不想她被落口舌，所以我被诬告险些被天罚也不重要是吗？”

墨怀渊淡淡看她一眼：“事已翻篇，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这一刻。

顾瑶所有的话堵在喉咙口！

看着墨怀渊说完便直接离去的背影，只觉心口一股粘稠的血腥上下翻滚，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等了一段时日。

关于那‘天兵’的惩戒结果不了了之，这事很快在仙界的传闻里变了味。

大家都说是顾瑶在留影珠上施了障眼法，想故意陷害云鸾仙子。

而怀渊仙君是为了护住顾瑶才没继续追查到底。

顾瑶听着那传闻只觉可笑。

真相竟能被如此颠倒！

这些传闻导致的最终结果便是，顾瑶不论走到何处都要被指指点点。

一切仿若跟前世并无多大差别。

这天。

顾瑶本想去瑶池修炼，却在入口被几名仙子拦下来。

“区区雉鸡小妖，哪来的脸皮敢以瑶池灵气修炼？”

“认清你的身份！雉鸡永远是雉鸡，被凤凰族收养了，也变不成凤凰！”

“还敢私通魔界，依我看，就该将这雉鸡妖从凤凰族内除名，肃清血脉！”

奚落嘲讽越发过分。

顾瑶冷冷注视着他们。

出嫁前，凤王凰母再三叮嘱，万万不可在九重天现出真身。

前世的她将父母的话当做金玉良言遵守。

如今看清一切，她便不会再忍了！

她只说了一句话：“我不是雉鸡妖，也没有私通魔界！”

话落，不等那些女仙反应，顾瑶飞身上空，显现真身。

原本目露轻视的几名女仙，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

只见一只火凤，翱翔天际！

嘹亮凤鸣，响彻九重天！

第6章

顾瑶乃凤凰血脉之事传遍三界。

三日后，自顾瑶婚后就没再见过一面的凰母，罕见来了凌云殿。

不等顾瑶行礼，凰母便一掌落在了她脸上！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谁许你在天宫显露真身的？你明知鸾儿身子不好，受不得任何刺激，现在所有人都对鸾儿说三道四！你是想逼死鸾儿吗？”

火辣痛楚自脸庞传来，却远不及顾瑶心底的痛。

顾瑶不禁眼眶发涩。

所有人都能待她无情，可她经历两世却始终不能明白，为何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能对她如此冷漠绝情！

凤王凰母带给她的伤害与痛苦，不比墨怀渊少。

顾瑶捂住脸看着凰母，哑声问：“女儿只想还自身清白，何错之有？”

“你错在不该跟鸾儿争！”

凰母却理直气壮：“你现在就去公告三界，说你那日是偷吃了化形丹，故意变成凤凰之形，你的真身就是雉鸡妖！”

凰母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叫顾瑶心寒至极。

她不敢相信，这竟是自己亲生母亲说出口的话。

“那我呢？母亲可曾想过，我以后该怎么办？”

顾瑶声音嘶哑，前世想不通的问题在这刻忍不住问出来：“女儿实在是想不通，同样是凤凰血脉，你们为何要如此偏心？”

“凤凰族万年难出金羽凤凰，鸾儿虽非我亲生，但天生尾羽带金，日后定能成金羽凤凰！”

凰母冷冷瞥她：“要怪，就只能怪你是火凤！你该知足才是，我们都已经让你嫁进九重天，这还不够吗？你已经比鸾儿拥有太过东西了，莫要太贪心！”

顾瑶心凉至极，心底最后一丝期待也消失殆尽。

她冷下脸，不肯退让分毫。

“恕女儿不能如您所愿。”

见顾瑶态度如此坚决。

凰母脸色难看至极，丢下一句“你莫后悔”后，便愤然离去。

看着凰母身影消失，顾瑶眼前涌起一片模糊。

她想起这些年回到凤凰族后，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全族为云鸾庆祝生辰；挑灵器时，自己永远只能挑云鸾剩下的末端灵器；再后来，云鸾仙魂受损后，自己便成了她的供血养料。

桩桩件件刻入心扉。

而凰母竟还能说让她别贪心……

强忍许久的情绪终于崩塌，泪水无声从她眼眶流下。

然而没过多久，刚合上的殿门又倏地被人从外打开。

墨怀渊的身影大步走进，正好撞见满脸泪水的顾瑶，脚步倏地一顿。

四目相对。

顾瑶迅速反应过来，抬手慌忙擦去眼泪，神色恢复漠然：“怎么，仙君也要来让我承认自己是‘雉鸡妖’不成？”

此刻的顾瑶仿若浑身竖起了尖刺的刺猬。

可墨怀渊眼前却是她几息之前满脸泪痕的脆弱模样，心不由便是一颤。

想到过来时擦身而过的凰母，他眉头不由微蹙了下。

但他很快压下心中古怪情绪，从衣袖掏出一张请柬，冷淡开口。

“明日，同我去青丘参加乐清上神的百花宴。”

闻言，顾瑶却是一愣。

墨怀渊竟全然不提她公布真身之事，反倒要领她去参宴。

记忆里，前世无论是何种邀约，墨怀渊都是带云鸾出席，让她这个所谓‘仙侣’越发遭人耻笑……

看出顾瑶眼里的诧异，墨怀渊竟有几分烦闷，遂淡淡解释：“乐清上神特意嘱咐，让本君带仙侣同行。”

顾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若非迫不得己，他定然是不会主动来寻她。

自嘲一笑，顾瑶闭了闭眼，沉声开口：“青丘路远，小仙灵力微弱，就不去了。”

没料到她会拒绝。

墨怀渊神色一僵，看她的目光冷了下来：“从前你用尽心机想陪我参宴，如今给了你机会，就别再装模作样。”

“从前那般做，是因为我喜欢你，想待在你身边才会如此。”

顾瑶看进墨怀渊眼中，眼底此刻如死水般平静，再无波澜。

“可是仙君，如今我已不再喜欢你了。”

第7章

听出顾瑶语气里的认真，墨怀渊一时竟愣在了原地。

自在凤凰族初见过后，顾瑶就莫名爱缠着他，怎么都甩不掉。

可如今，她竟说她不喜欢他了……

墨怀渊墨色的眼眸深深审视着对面始终面无表情的女子。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将那请柬随意一扔——

“本君并不在乎你的喜欢与否，但既然你占了本君仙侣的位置，该做的事便不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