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颜路(楚望颜路)全集免费阅读无弹窗_(楚望颜路小说免费阅读)_笔趣阁
再次见面又不知是何光景,白澈心里总有些不可名状的不爽和苦闷,连带着一壶接一壶酒不知不觉地灌了下去,酒劲太重,在榻上枕了几个时辰了,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白澈!你怎么还在睡呢?!”祁止大步流星上前将白澈摇了起来,看着对方呆愣痴傻的模样一脸恨铁不成钢道,“段堂主都要走了!你怎么还睡得着?”
“这么大声干嘛?我听得见……”白澈揉了揉眉心,祁止洪亮的大嗓门简直要把耳膜都震碎了,真不知道这个大傻子是怎么一天天的精力这么旺盛……,欸?等等……谁要走了?!
“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祁止缓缓吐了一口气,暗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满脸语重心长道,“清江渡口,你现在去,或许还能……”
白澈原本涣散恍惚的眸光瞬间清醒无比,来不及顾上其他,动作疾速地穿戴整齐,语态匆忙地和祁止告了辞便飞奔出了院外。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月朗星稀,银华凝霜,夜风清凉宜人,从容悠闲。
尽管白澈一路运着轻功疾驰过来,当他真正抵达清江渡口时,数不胜数的船帆航舟早已启程,于浩瀚汪洋中缓缓行远,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只能遥遥望见独属于渡渚堂的段字旗帜高悬飘曳,由面及线,由线及点,终究于苍茫海雾中化为虚无……
脚下仿佛生根了似的安若磐石地伫立着,不知过了有多久,这夜一直无意识的风声,虫鸣声,树叶的沙沙声,呼啸的海浪声重归耳畔,原本的静默陡然化为喧嚣,像是某种隐秘的期盼落了空,又像是某种不太真切的美好总也抓不住,患得患失如坠云端,而今终于彻底失去,一切落下了尘埃……
心酸又解脱……
白澈望着深邃广袤的沧海,无垠海面上已再见不到任何船只残影,唯留滚滚波涛汹涌……
他的面上不由得浮现了些苦笑,本该如此的,他到底是在奢求些什么呢……
烟波浩渺,海风猛烈席卷,有些咸,又有些湿,尽管寒意已经渗透了身体裹挟着四肢百骸,白澈却感受不到冷似的,任由冰凉彻骨。
直到被人往肩上裹了件外袍,陡然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白澈下意识回首,蓦地一头撞入了温暖的怀抱。
段以庭和煦明朗的面容落入眸中,白澈瞳孔微缩,“你……”
出口便是异常嘶哑暗沉的声线,白澈眼睫轻颤,这才意识到眼眶已是湿乎乎一片,段以庭不发一言抬手轻拭着他的眼角,带来的真实触感让白澈如梦初醒。
“方才那些船……”白澈侧眸看了看汪洋浩海,又瞥向此刻确确实实站在自己面前的段以庭,难以置信道,“你不是应该,应该……”
“他们按照原定时间先行遣返了。”段以庭面容淡然,低声解释道,“看你下午睡得沉,原本我是想等你醒来后,再和你认真谈谈的,没想到我去灶房熬个汤的功夫,回来时你便不见了,后来还是遇见了祁将军,他告诉我你在这里……”
“………”
白澈终于意识到自己出了多大的糗,满心的复杂转化成了滔天的愤怒,暗自咬牙,“这个祁止……”
“你没看见我的行装还在房里吗?”段以庭揶揄道,“再者你认为我会不和你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刚醒的那会本来就意识混沌,再加上祁止言之凿凿的模样,而且今日本来就是他们回程的日子,白澈哪里还能想那么多……
白澈也意识到了自己有多蠢,板着脸看着一脸忍俊不禁的段以庭,静静对视了半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耳侧海风呼啸,他们静静相拥着,心里皆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我这次出来这么长时间,是临时请了本来在四海云游的父母回来掌舵,他们给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我把他们的儿媳妇带回去。”
段以庭顿了顿,目光静敛,笑道,“小白,要不要陪我一起回东域见见我爹娘?”
相较于之前的含蓄委婉,这段话就说得很直白了,白澈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起来,安静了很久,段以庭也并没有逼他,默默等待着答复,只是明显加快的心跳和脉搏还是凸显了他的紧张。
半晌,白澈微皱着眉,“可是西蕃……”
闻言,如同濒溺的人陡然呼入大片新鲜空气,段以庭猛地松了一大口气,多年执念一朝变化成真,简直虚幻得不切实际……
“如今明霁当权,偶有出走十天半月的,想来也不会出太大的乱子。”段以庭定定看着怀里的人,放轻了声音,“你愿意吗?”
白澈从来率性任为,不会轻易受到羁绊约束,怎么想也就怎么做了,至少他此刻很确定,方才以为真的失去了段以庭的那一刻是如坠冰窟,痛彻心扉的,既然他不能接受两ᴊsɢ人分开,那么便只能尝试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莫过于此了……
只是,他还需要确认某件事……
“你之前喜欢的……”白澈犹疑地看着他,“到底是……”
“一直是你。”
“一直都是你……”段以庭轻声呢喃,心里泛过狂喜,面上却克制得极好,轻柔得抬起白澈的下颌,微微俯身,两人唇瓣相依,绵长而温柔,臣服于内心赤忱而澎湃的爱意……
苍穹无垠,鳞次栉比似的蔓延着漫天银河,和美皎洁,闪烁粲然,辉映着层峦迭起的海潮浪波,浩瀚粼粼。
第182章 番外(二):玉兰开春(郁顾)
南晏自建立以来,宣裕帝颁布实施了一系列新政制度,涵盖了农实生产、财政经济、赋税劳役、法规律例等诸多领域,其中陇中、济城、西蕃、北楚由藩国定性为县城,并根据多方面实情考量,削减了这些疆域的土地面积,从中划分出来的作为新建地域,而各地县主由帝王直接任命,不再同于蔽荫制,而是能者居之。
除此以外,为杜绝贪污舞弊而查办官吏、选贤举能等措同样如火如荼地实施着,同时各县各地增设众多学堂,不论贫富贵贱,凡是适龄幼童皆可入学,动荡政革之巨仿佛令天下改头换面,焕然一新,霎时间南晏弊绝风清,政明人和。
不过话说回来,宣裕帝经纬大略,不过相较于历朝历代的帝王却显得有些特立独行了,不着帝袍、不建帝宫、不设三宫六院,平日里一派端方雅正,清润儒和的模样,只是住在城主府里,身边也仅有穆硕王一人,尽管如此,也没有哪位谏臣胆敢置喙半分,在这样一位温和有礼的帝王手下做事,却要比任何时候都更战战兢兢,眼看着除夕将至了,郁迩也没有按规矩设办宫宴,只是让臣子们都各回各家各自团圆,而他自己在安排好一切之后,带着穆硕王不知所踪。
除夕夜。
去年今日便是两人正式定情的时候,郁迩带着楚望述来了当时所说的那处别庄,屋子里烤着炉,烹着羊羹,袅袅雾烟伴着浓郁鲜香四散飘溢,火炭烧得正红,连带着周遭也暖融融的,舒适安然。
两人挨着坐在矮榻上,膝上搭了层绒毯,他们已经用过晚膳了,只是靠在炉前守岁,青竹镂空窗外落雪纷纷扬扬,无声下坠,裹挟着阵阵寒意,浸透人间,楚望述的头轻靠着郁迩的肩,抿了两口碗里刚盛起的还热气蒸腾的羊羹。
郁迩正用夹钳翻烤着什么东西,顺口问道,“味道怎么样?”
“不错。”楚望述赞扬道,“你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