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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婉晴心尖像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钝痛。

重生以来，周景言哪怕对自己冷冰冰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眼里什么都没有……

她慌了神，伸手去拽着男人军装衣角的手指都泛了白。

周景言却不动声色的避开：“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

又是扎刀的一句，余婉晴痛到窒息，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

她狼狈的独自离开审讯室。

秋夜的风吹在身上，寒冷刺骨。

回到老宅时，里面空空荡荡的。

她想到两个孩子，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又抹掉泪，去了厨房。

想给孩子和公公做饭。

可还是压不住心底的难过，切菜时一不小心就割破了手指。

凉水冲掉了指尖血珠，却冲不散心底的悲痛。

余婉晴咽下酸涩去拿医药箱。

不想刚转身，就见儿子满脸是伤的带着女儿回来。

余婉晴看着，只觉得那伤是打在自己心上一样疼！

她赶忙上前想问。

女儿甜甜却先一步挡在周昊飞面前：“娘，您不要骂哥哥，是因为大婶们骂娘，哥哥才动手的。”

余婉晴停下脚步，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红着眼上前抱住儿子和女儿：“对不起……都是娘不好，害你又受伤……”

周昊飞身体僵硬。

自他有印象以来，余婉晴就从来没抱过他。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汇成一股暖意。

周昊飞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抱住余婉晴：“不怪娘，是他们坏。”

余婉晴喉间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明明儿子都对自己改观了，为什么和周景言还是这样的结局。

偌大的房子里，是女人隐隐的哭泣声。

这一晚，周景言没回来，也没打过一个电话。

余婉晴想去找公公谈谈，和他解释许俊伟的事情。

却得到保姆的回答：“老首长去首都了，说是有什么演习要参加……”

她只能放弃……

第森*晚*整*理二天，余婉晴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再次去了军区。

即使自己已经被纠察队放了，但是清白还没有证明。

她想彻彻底底的解决许俊伟的事情。

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周景言和政委的对话声。

“景言，你们两家是世交，当初你和余同志的婚姻那是整个军区的喜事，老首长又那么疼爱这个儿媳，一直都费心调解，为的就是希望你们两个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如今外头是出了些流言风语，但你们还有两个孩子……”

“这离婚报告，你这一笔签下去，后悔都来不及了。”

余婉晴心蓦地抽紧，下意识攥紧手。

下一秒，周景言冰冷的声音从病房幽幽传出。

“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余婉晴！”

第8章

冰刀子般的话扎在余婉晴心上，痛到心口发颤。

她从不知道，周景言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这些天的努力，简直像是一场笑话。

从始至终，周景言就没想过会和她有未来，也没想过会对她改观。

余婉晴再没了进去的勇气，转身落荒而逃。

不想刚出大楼，迎面就看见了苏晓芸。

苏晓芸见她脸色发白，语气嘲讽：“去见过景言了吧，他正在向政委申请离婚，等你们领了离婚证，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和景言在一起了。”

光明正大……

余婉晴的心被这四个词刺的鲜血淋漓。

苏晓芸却还觉得不够：“你现在名声坏了，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也该考虑考虑周家和孩子。”

“只要你在一天，他们都会被你连累，不会有一天安生日子过。”

余婉晴咬紧发颤的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甚至都不记得苏晓芸什么时候走的。

直到走在大街上，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形形色色结伴而行的人，有情侣，有夫妻，有一家三口……

他们幸福的样子，是她期盼了两辈子都没拥有过的。

余婉晴思绪紊乱的回到老宅。

老远，就看见一群人在老宅的墙上涂油漆。

她心口一紧，快速上前：“你们在做什么？”

那群人原本还有些惊慌，但看见是余婉晴后，瞬间变得鄙夷了起来。

“做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余婉晴这才看见墙上那条血红的字：“搞破鞋的都去死！”

她两眼一黑，沉声呵止：“擦掉！”

那群人有老有少，但都一脸嘲讽：“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敢认？”

“看她这一脸风骚样，估计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6

一句一句，听的余婉晴攒紧了双手，脸色苍白。

直到他们走了。

她才红着眼，从老宅打水，一点点洗去墙上的字。

在手指说不清多少次被粗糙的红砖墙面磨破后，第一次，她萌生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至少，她不想让孩子和老首长都受她牵连，一直被人指指点点。

夜深。

余婉晴回到老宅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是一个掉漆的铁质糖盒。

她打开，看着里面收藏的东西。

老旧的钢笔、泛黄的邮票、一大叠的合照……

鼓鼓囊囊，全都和周景言之间的记忆。

余婉晴一遍遍看完又放回去，目光停留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

沉默了顺，她取下婚戒，扔进了盒子里，上锁尘封。

也封住了自己对周景言的感情。

她拿起桌上的英雄钢笔，一笔一划的在信纸上写下申请离婚报告。

每写一个字，那尖锐的笔锋都像是落在余婉晴的心上。

疼的滴血。

写完时，她脸上已经冰凉一片，满是泪痕。

她枯坐在原地，静静凝望着那封信。

一直到墨痕干透，才将糖盒子压在信上，起身出门。

走到两个孩子的房间门口时，余婉晴吸了吸鼻子，才轻声轻脚的打开房门。

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不舍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宝贝们，对不起……”

“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听你们阿爹的话。”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再也说不出来。

是她的错，又一次没有弥补对两个孩子的爱。

心中愧疚翻涌，余婉晴捂住了嘴，就要起身离开。

这时，却被一双稚嫩的小手抓住手腕。

周昊飞看着余婉晴，漆黑的眼里是小兽般的不安：“娘，你是不是又要抛下我和妹妹？”

余婉晴一哽，不知道该怎么说。

沉默许久，她才捂住儿子小小的掌心：“对不起，可你们跟着阿爹才能过好日子，跟着娘只会受苦，是娘没用，对不起……”

说着，余婉晴狠心的就要掰开儿子的手。

可他和装睡的周心甜却猛地从床上起来，抱住了余婉晴的腰：“可小昊愿意跟着娘，受苦也不怕。”

“甜甜也愿意跟着娘和哥哥。”

两个孩子话里的依耐和信任像是温泉，猛然温暖了余婉晴冰冻的心。

她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直直往下砸。

两辈子，她所求不过就是弥补对孩子的亏欠，和挽救失败的婚姻。

如今，婚姻已无法挽回。

余婉晴紧紧抱住了儿子和女儿：“好，我们一起走。”

以后不管未来要吃多少苦，她都会照顾好两个孩子！

……

第二天一大早。

余婉晴就收拾好了东西，给老首长留了封信后，带着孩子走了。

走出大院的那瞬，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