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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眼尖的看到门里的门锁轻微的动了一下。

姜瑶心跳似乎都停滞了。

她转身朝厨房跑去，片刻后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水果刀。

噩梦重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惊的失去反抗之力的人。

这一次，哪怕同归于尽，她也不想再坠入深渊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姜瑶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水果刀，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汗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滑。

她从未觉得十分钟有这么漫长过。

耳边似乎隐隐约约响起警笛声，姜瑶不敢确信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而眼前，一道沉闷的声音犹如惊雷炸响在她耳边。

下一刻，门发出吱呀一声，一只肮脏的手扣在了门上。

姜瑶梦魇里那张狰狞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现实里。

那人赤着上半身，笑得嚣张：“贱人，老子来找你做三年前没做完的事！”

姜瑶几乎是一瞬间就崩溃了，她瞳孔几乎缩成针尖，刀尖直直对着那个人：“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你！”

她看似冷静，声音里却声嘶力竭，带着无尽的绝望。

那人狞笑：“这三年老子跟丧家之犬一样，全是拜你所赐，他们有钱，怎么整我都可以，凭什么！他们想保护你，老子就要毁了你！”

那人眼里满是癫狂，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就在姜瑶理智崩裂的前一秒，一个人影冲了上来，将她眼前的梦魇扑倒在地。

随即便是男人激烈的惨叫声。

第29章

陆贺辞眼眶赤红，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理智自持，一拳接一拳的砸在男人脸上。

直到警察进门，将他拉开，那人躺在地上，已经没什么动静了。

陆贺辞忍了许久，才回头看向姜瑶。

他从未见过姜瑶这般模样，眼神空洞，整个人如同脆弱的水晶，一触即碎。

陆贺辞的心也要碎了。

他脱下外套，用力的将手中的鲜血擦干净，才走到姜瑶面前。

仔细听去，陆贺辞语气里全是小心翼翼和疼惜：“桉桉，别怕，我在。”

‘哐当’一声，姜瑶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地，她只是转了转头，陆贺辞再看时，她已是泪流满面。

姜瑶哭起来没什么声音，可眼泪却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陆贺辞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被拧成了一团。

他没太过靠近，只是轻声安抚着：“没事了，警察在，我也在，你没事了。”

姜瑶像是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默默流着泪。

陆贺辞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他试探性的往前一步，姜瑶没有拒绝，哪怕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姜瑶也恍若未觉。

这时，警察已经将地上那人拖了去，他声音温和：“两位，还要麻烦你们跟我去局里做个笔录。”

陆贺辞知道这是正常流程，想了想，在房间里找了个小外套给姜瑶披上，才出了门。

警局里，陆贺辞做完笔录出来，他并不会被追究什么责任，正当防卫罢了。

他走到另一边，刚好撞上从另一个小房间走出来的警察，那个人叫住他：“这里面是你女朋友吗？她有点不对劲。”

陆贺辞眉心一跳，上前扶过被搀着出来的姜瑶，这才知道警察嘴里的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姜瑶整个人如同木偶，任由旁人摆动，脸色苍白如纸，不管跟她说什么，她甚至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

这时警察问了一句：“你是她的什么人？通知她家属先把她带回去吧。”

陆贺辞皱眉，他没有姜瑶母亲的电话。

思来想去，他还是拨通了赵曼的电话：“姜瑶母亲的电话给我一下。”

赵曼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声音有些迟钝：“jsg什么？”

陆贺辞正要开口，就听到赵曼说：“哪里还有什么电话？她母亲都在大洋彼端安息两年多了。”

陆贺辞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深夜的警局不算安静，可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了。

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撕扯着，疼的不行。

赵曼这时也清醒过来，警惕道：“你要阿姨电话干什么？桉桉是不是出事了？陆贺辞，你说话啊！”

陆贺辞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走过去蹲在静静坐在那里的姜瑶身前：“桉桉，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姜瑶依旧毫无反应。

陆贺辞打了个电话，就带着姜瑶出了警局。

等回家，已经是凌晨一点。

陆贺辞将空调打开，带着姜瑶坐在沙发上，不停的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没多久，门铃声响起，陆贺辞敏锐的发现，一直静止的姜瑶，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门，看着门口的顾津，也不废话：“快去看看她怎么了。”

第30章

顾津有些无奈：“我造了什么孽，遇到你这么个损友，你知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干嘛吗？坏人好事这样的做法也只有你做得出！”

陆贺辞惦记着姜瑶，没心思跟他闲扯：“去，看看她怎么了。”

顾津耸耸肩，走进客厅，看到姜瑶顿时一愣。

以他跟陆贺辞的关系，自然知道姜瑶是什么人，这个时候他倒是不八卦了，而是凑近去看姜瑶的状态。

半晌，他直起身子，神色严肃：“北川，她曾经有过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现在复发了。”

“什么？”

顾津主攻心理学，他的话自然不可能有错，只是陆贺辞想不到，看上去坚强独立的姜瑶，竟会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在他的认知里，但凡跟心理扯上关系的都会自己，对周围的人造成不小的负担。

他可以确定三年前绝对没有患病，那就是她消失的这三年间的事情了。

陆贺辞看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姜瑶，脑子里念头转个不停。

是母亲的离世，还是因为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亦或者，两者都有？

顾津还在给姜瑶做着细微的检查，但姜瑶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得多。

随着顾津脸色越来越认真，陆贺辞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他看向顾津：“她为什么会复发？”

“目前还不清楚，她变成这样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但这样复发的原因可能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巨大影响……陆贺辞，你劝你还是早些放手。”

顾津很认真：“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会让你从身到心都觉得疲惫。”

说白了，顾津不认为陆贺辞这样的浪荡子可以有能力照顾姜瑶，而他也不愿意看到陆贺辞沾染上姜瑶这个无底洞。

陆贺辞沉默片刻，走到姜瑶身边坐下，淡淡道：“不管她什么样子，我都受得住。”

顾津不赞同的看着他，很久后才意味深长的开口：“陆贺辞，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

他分明看到，在陆贺辞说出那句话之后，像个木偶般的姜瑶，眼皮轻微颤了一下。

顾津走了，他想，或许在万千心理病中，坚定不变的爱意才是最好的良药。

他拉开车门，朝着陆贺辞的那栋公寓看了一眼，心里发出一声轻叹。

公寓里，陆贺辞看着仍是一动不动的姜瑶，得知她的症状后，心底疯狂的咆哮逐渐褪去，他终于有精力坐下来喘口气。

只是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姜瑶。

发病后的姜瑶，不再跟他针锋相对，也不再对他冷言冷语，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感知。

陆贺辞不知道的是，此刻姜瑶的世界，充斥着何等的兵荒马乱。

那个狰狞雨夜，其实一直在她记忆不曾消退，她见过世间繁华，那是第一次见到世间黑暗。

后来出国，最大的因素是母亲的病情，还有一点，那段时间，姜瑶手机上的骚扰信息一天就有几百条。

她哪怕去医院给母亲拿个药都畏惧到了极致。

第31章

再到后来，她和母亲出了国，在异国他乡她终于得以喘息。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母亲病情的恶化。

姜瑶跪在病床前一遍遍的喊着母亲的名字，用不甚熟练的英语求医生再救救她，用力抓着母亲的手求她不要丢下自己。

那时候，她的崩溃就已经初露端倪，可谁都没有发现。

现在，坐在陆贺辞家，姜瑶表面平静，内里却不断的闪现着这样伤痛的记忆。

一遍遍的重复，像是无形的大手，将她往深渊里拖去。

直到脸上感觉到一阵温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贺辞拧了热毛巾，正蹲在姜瑶面前，将她脸上的泪痕和汗渍擦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