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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板拍了拍傅司衍的肩膀：“大家在打麻将，我记得延舟你的牌打得不错。”

傅司衍：“尚可而已。”

商老板捶了捶腰，叹气：“那你替我的位置打吧，我人老了，受不得累，要去躺躺。”

傅司衍颔首。

他进了房间，舒云念也跟了进去。

房间不算特别大，灯光明亮，一眼看去，有沙发，有茶几，以及一张麻将桌。

沙发上没人，牌桌上则坐着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洗牌，两人年纪都不算大，气质各有不同。

舒云念觉得眼熟，但一时叫不上名。

沈徊钦刚才就在打，进去了直接在牌桌前坐下，傅司衍也坐上了商老板刚才的位置，一起洗牌。

那个叫苏苏的女人，不知何时跟上来了，她今晚穿的是抹胸裙，上身是干枯玫瑰色的丝绒布料，裙摆则是米白色雪纺。

很优雅，很公主，但她自然而然地顺了一下裙子，坐在了沈徊钦腿边的地毯上。

她趴着沈徊钦的大腿，先是帮他点了一根烟，又时不时给他喂草莓，如同一只乖顺的波斯猫。

舒云念感到了一种令人不适的卑微感。

另外两个男人脚边也有女人，做的事大同小异，总之就是像宠物一样伺候“主人”。

舒云念有些僵硬，一时不知道她要怎么做，站在那里，也没有人理她。

直到傅司衍将麻将码好了，才抬起眼：“还要我教你，你的位置在哪里？”

他要她跟苏苏她们一样，顺从地匍匐在他脚边。

舒云念不愿意那样作贱自己，没吭声，没过去。

这一“犟”，倒是让牌桌上的另外两个男人也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其中一个男人上下看了她一圈，笑着问傅司衍：“这就是闻总的‘筹码’？确实有姿色，难怪你敢一开口就砍我那么多个点。”

傅司衍没说话，打出牌。

男人从烟盒里拿了支烟，烟头在桌子上敲了敲，冲舒云念：“过来帮我点支烟。”

舒云念突然间想起来他是谁了。

是一个地产大鳄。

……傅司衍是想拿她换地皮啊。

沈徊钦顺手摸了一张牌打出去，抬起眼：“原来我的竞争对手是柳总啊。实不相瞒，这个女人我也看上，也想要，我能给闻总的项目应该不比柳总逊色。”

柳总笑：“这样啊。”

他们说话归说话，手上打牌的动作倒是不断，麻将清脆的碰撞声，一下一下敲打在舒云念的神经上，她整个人绷得很紧。

柳总忽然挑眉，直接推牌：“呦，大四喜，不错啊，这女人旺我，闻总，你那个开价我同意了，今晚她归我。”

第86章

另一边。

商老板说腰疼只是借口，他是听说了消息，回到自己房间，立刻问秘书：“时序真的上船了？”

“阿杰看到一个很像的背影，但不是很确定。”

商老板气极反笑：“来自家的宴会都要藏头露尾，这里是有什么让他不敢露面吗？真是，就是被他母亲那边教坏了！”

他干脆吩咐，“派人找！”

秘书：“是。”

商老板想了想：“慢着，悄悄找，别惊动人。”

万一……他有自己的打算，他也不想拖他后腿。

秘书：“是。”

商老板还是不太放心，又走向那个打牌的房间。

那个房间，现在陷入短暂的寂静。

柳总要了舒云念。

傅司衍的目光移到舒云念身上，他身后是落地灯，灯下不能看人，看不清楚，谁都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舒云念的呼吸也停了一下。

一切都在他一念之间。

他如果点头，她今晚就在劫难逃……不。

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身上，寄托在他身上等于没有希望。

舒云念忽而展露笑意，迈开僵直双腿走过去：“嗯？不知道老板们在说什么，不过麻将我也会打，要不加我一个吧？”

柳总，柳厌，似笑非笑地看她：“你也想上桌？”

这句话明显是嘲弄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舒云念装做听不懂，自然而然道：“我牌技还不错，给各位老板当个牌搭子应该够格。”

柳厌自己点了根烟，身体放松靠在椅子扶手上，笑眯眯地给她挖坑：“那你倒是说说，这里，谁给你让位？”

申城闻家的资本巨亨，西城沈家的风投大佬，宋城柳家的地产大鳄，容城吴家的科技巨头。

她一个被带过来的女人，想让谁“下桌”？

傅司衍的位置刚好对着门，舒云念抬起眼就看到他，她倒是想让他下桌……最好是直接下船，下地，入土为安。

今天之前，她做梦都想不到，傅司衍能绝到这个地步。

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是仇人。

“你看我干什么？”傅司衍淡淡，“有话说？”

“楼秘书替我的位置。”沈徊钦起身，扣上西装纽扣，“正好打累了。苏苏，陪我去喝杯酒。”

今天舒云念最感激的就是沈家兄弟。

柳厌也注意到他的称呼，眉梢挑了挑：“秘书？”他看了傅司衍一眼，有意思，他抬抬下巴，“来。”

舒云念坐下。

四家一起洗牌、码牌，掷骰子决定出牌顺序，傅司衍先打，他随手丢了一张牌。

舒云念打出一张同样花色：“碰。”

收回两张牌，再丢出一张牌。

本来大家只是打着玩儿，没人认真，输赢都无所谓。

但加入舒云念后，她却打得很专注，又是碰又是吃又是杠，十三张牌打得风生水起。

好的对手就是会激起人的胜负欲，打着打着，大家也都认真了起来，牌桌上一时没人说话，只有麻将的碰撞声。

沈徊钦端着杯酒站在舒云念身后。

傅司衍丢出一张牌，顺势抬眼，看了对面的舒云念一下，舒云念神色十分专注，微垂的眼睫弯弯翘翘。

柳厌摸了一张牌。

舒云念直接推牌：“胡了。”

吴总失笑：“柳总怎么给楼秘书点炮啊？”

“……”柳厌舌尖抵住腮帮，看了舒云念一眼，扯了个笑，抬抬下巴，“再来。”

第二局舒云念同样打得很顺，傅司衍话里没什么情绪：“记牌了？”

所谓记牌，就是记住了每一家都打出过什么牌，收回了什么牌，由此推断出每一家手里有什么牌，自己要怎么打才能赢。

麻将这项娱乐，老少皆宜就体现在这里，有人打牌随便玩玩，有人打牌动了脑子。

柳厌笑：“楼秘书的脑力不错。”

舒云念目光微动，她打得这么卖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第87章

“柳总过奖了，可能是熟能生巧吧，以前我也不怎么会，但我是碧云的首席秘书，经常要代表碧云，跟各位老总和老总太太联络感情，越打越熟练。”

柳总搓牌的动作顿了一下。

首席秘书……

跟各位老总和老总夫人……

他心思掂了掂：“这样。”

傅司衍也因为她这段富有内涵的话，看了舒云念，打出一张牌。

舒云念直接吃了他那张牌，不卑不亢地回视他的目光，她那段话是说给柳厌听的，更是说给他听的。

他真的要把她给出去？想清楚了？

她可是首席秘书，掌握碧云众多客户资源，他要是敢卖她，她可能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随便告诉柳厌一些大客户的喜好啊习惯啊底线啊，到时候客户被柳厌抢走，可怪不得她。

她这也不算出卖碧云机密，她只是打牌的时候，“闲聊”几句客户的八卦而已。

舒云念微笑：“给我最多指导的是薛夫人，但打牌最有趣的是还得是司徒夫人，她是广水人，广水麻将有个绰号叫‘拳打脚踢’牌，挺有意思的。柳总会打广水麻将吗？”

柳厌若有所思：“见过，没打过，但听楼秘书这么说，我很感兴趣，你今晚教教我？”

舒云念压着心里的反胃，面上笑意照旧：“好，我回头再跟您说说，尉总和戚总喜欢打什么牌。”

她自摸了一把，“杠上开花，又胡了，看来柳总也旺我。”

傅司衍嗤笑一声，他倒是小看这个女人了。

敢威胁到他头上了。

舒云念抿唇：“要继续吗？”

傅司衍丢了牌，面无表情：“你以为我们是来陪你打牌的？你多大的面儿？”他直接赶她下桌，“酒喝完了，去拿。”

舒云念垂眸，不动声色起身：“好的闻总。”

转身时，她冲沈徊钦点了下头：“谢谢沈总让我打这两把。”

沈徊钦认真地看了看她，一语双关：“不客气，一手烂牌打得这么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