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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袭的疲惫瞬间散去，慢慢的都是对故乡的怀念。

她将行李放在酒店，连时差都没倒，径直去了墓园。

到墓园前时，温楚买了4份祭品。

店里的老板忍不住提醒：“姑娘，您买多了可不好拿啊。”

温楚笑了笑，接过祭品：“您这儿有毛巾卖吗？我在买份毛巾。”

“劳烦您等会儿。”老板见她买的多，直接进了里间，拿了个自家用的新毛巾递过去，“这送您了。”

温楚接过：“谢谢。”

然后独自提着东西进了墓园。

路上，她看着两边的枫林，心生感慨。

两年时间过去，这里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此时正值冬季，天上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雪，一如她离开那天。

寒风吹的温楚手指发凉，她默默加快了步伐。

不料还没到达爷爷奶奶的墓碑前，就听见一阵孩子的呓语。

温楚心生疑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两岁的小女孩，正趴在墓碑前咿呀不停。

她有些不解，这荒郊野岭，怎么还有孩子。

温楚弯腰，扶起孩子，拍去孩子身上的灰：“你爸爸妈妈呢？怎么放你一个人……”

可抬头的瞬间，她顿时僵在原地。

这孩子的样貌和她走丢的孩子宋意竟然一模一样！

温楚眼眶通红，浑身颤抖：“意意？”

被唤做意意的孩子的眼神骤亮，眼前这个阿姨和宋铭臣给她看的照片上的妈妈一模一样！

她立即扑进温楚的怀里：“妈妈！”

温楚一动不动，刹那间泪如泉涌。

意意却恍若未觉，奶声奶气问：“妈妈，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看意意？”

怀里真实的温度时刻提醒着温楚这不是假的。

她搂进了孩子，伏在在她幼小的肩膀上痛哭：“意意，是妈妈对不起你……”

起初孩子没动，可过了一会儿，孩子突然高声惊呼：“爸爸！爸爸！”

温楚这才回过神，抬手擦去泪水转身，和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宋铭臣四目相对。

第40章

雪花飘舞，散在空中宛如精灵。

宋铭臣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眉梢眼角都染了雪。

胸前别着一朵雪色菊花，仿佛在哀悼纪念谁。

他站在墓碑的尽头，不知道看了多久。

三年不见，宋铭臣消瘦不少，眉尾处多了条伤痕。

给宋铭臣那张宛如雕塑的脸平添了几分野性，其他一如温楚离开之前。

这时，孩子从温楚的手心挣脱，朝着宋铭臣飞奔而去：“爸爸！爸爸！我找到妈妈啦！”

宋铭臣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抱住她：“意意真聪明。”

他抱起孩子，死死压制住不停在胸腔内肆虐的情绪。

提起水，朝着温楚走来。

之前温楚离开，宋铭臣想她想到夜不能寐，如今挂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却一时无话。

最终还是温楚红着眼开口：“这个孩子……”

“宋怀意，我用之前你留下的冻卵，试管出来的孩子。”

宋铭臣放下小怀意，拿出抹布放进桶里洗净，拧干水，开始擦拭温爸温妈的墓碑。

温楚的眼眶红了又红，心中百味杂陈。

她无法指责宋铭臣的做法，毕竟宋意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不过不职责不代表赞同，对于温楚来说，宋意只有一个，她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救赎，是她心底最沉的伤痛。

温楚拿出之前老板送的抹布，洗干净后开始擦拭宋意的墓碑。

当指尖划过女儿的照片时，宋怀意也用袖子来擦，嘴里软糯的说着：“姐姐，姐姐。”

温楚泪如雨下，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墓园内回荡。

宋铭臣心痛如刀绞。

这三年，他日日夜夜都在悔恨和愧疚中度过，近乎自虐般的让自己连轴转，一停下来就会陷入自责的梦魇。

他含泪起身，将温楚拥入怀中：“岚浅……”

温楚悲恸难自抑，过去宛如利刃，狠狠劈开她伪装多年的面具，露出千疮百孔的心脏。

小宋怀意见她哭，圆圆的眼里顿时也盛满了泪水。

她呜咽着抬手，拭去温楚的眼泪：“妈妈……不哭，意意亲亲。”

温楚却向是瞬间清醒过来，她猛的起身，避开小怀意的小手：“不……你不是意意。”

“我的意意……”

宋铭臣也骤然回神。

只有孩子没有明白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大大的泪珠在眼里打转：“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温楚心口微疼，但冷着心肠不说话。

宋铭臣见她态度强硬，叹了口气哄孩子：“没有，妈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意意。”

“妈妈只是……”“只是……”

他期盼的看着温楚，但温楚仍旧不发一语。

宋铭臣笑着咽下喉间的苦涩：“妈妈只是太想念姐姐了。”

小怀意了然的点了点头，缩紧了宋铭臣的怀里，不再说话。

温楚的手指嵌入掌心，她蹲下身，沉默扫墓。

心却像架在烈火上，不断煎熬着。

当擦拭陆妍的墓碑时，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陆泽川。

自从温楚上机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不知道陆泽川现在在纽约怎么样，有没有听见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宋铭臣看着她对陆妍的墓碑出声，哽了ʝʂց哽后问：“你和陆泽川……在一起了吗？”

第41章

风渐渐大了，刮的人心口发痛。

温楚没有回答，宋铭臣只好搂紧了孩子，藏在怀里，不再开口。

两人沉默的扫了墓，起身出去。

同行间，温楚兀的想起从前。

那时的宋铭臣很少照顾孩子，也很少过来扫墓。

如今宋怀意似乎很粘他，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墓碑也很干净，看上去像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她心底里忽然有些遗憾。

遗憾自己没有等到这时的宋铭臣，也没有和年少就牵手的爱人走到结尾。

可即使走不到最后，他们还有年少时的情谊。

出墓园时，宋铭臣叫住温楚：“雪太大了，我送你。”

温楚没有拒绝，下意识拿开副驾驶，才发现上面放的婴儿车。

她正要关上，宋铭臣出声阻止：“能抱着怀意坐前面吗？”

温楚黛眉微簇，正要拒绝。

“就这一次……”宋铭臣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哀求。

温楚顿了顿，上前接过熟睡的孩子。

刚刚的拒绝似乎让小怀意很委屈，睡着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宋铭臣手疾眼快的将副驾驶的婴儿车放到后座，让温楚上车。

温楚坐上阔别了三年的副驾，心境却再回不到从前。

宋铭臣上车，熟练的给车点火：“你去哪儿？”

温楚轻声报了酒店的地址：“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

宋铭臣颔首，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调头。

上路时，他忍不住问：“这三年，你过的好吗？”

温楚下意识的捂住了怀里孩子的耳朵，像以往无数次对宋意做的那样：“还好。”

宋铭臣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

此刻有千言万语，他却不知道改先说那一句。

他思考了一分钟，最终说起了12月16日那通电话：“三年前，你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我在海城抗洪。”

温楚“嗯”了一声，从记忆深处翻出那通电话。

当时她在想什么？温楚忽然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如同今天，也是这样大的雪。

宋铭臣声音沙哑：“当时……你想和我说什么？”

“不记得了。”

温楚神色淡淡，无论怎么想都翻不出当时想说的话。

宋铭臣的心一痛，脸色都发白：“其实前一天，我去找过你，已经到了医院楼下，可还没上楼，就接到了任务。”

“嗯。”温楚应声。

“如果当时，我去找你了，你会留下来吗？”宋铭臣双眼通红，握着反向盘的手紧的吓人。

这次温楚没有立即回答，她想了想，思绪百转千回。

最终说出了答案：“会的。”

车内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

宋铭臣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在座椅上。

一切一切的错过都有迹可循。

无数件小事和无数件抉择导致他们走到如今。

温楚听着宋铭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