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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在上，请成全这段姻缘，我以神魂起誓，永生永世，绝不变心。”


如此，算是姻缘天定。


可如今，我看着那纸黯淡的姻缘书，不由苦笑。

司归珩已死过一遭，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否则，他身侧有佳人作伴，已是违背誓言，不可能没有半点影响。


缘来缘去，都是我自己的作的孽。


我微微仰头，逼退眼中热意。


司归珩将那纸婚书递给大祭司，语调冷冽：“再试一次。”


我轻轻摇头：“司归珩，再试多少次也是枉然，我就在你眼前，为何你不愿相信？”


大祭司接过姻缘书，投入先前的光团中。


我面前的荧火瞬间壮大了不少，可位置，却是半分都没有挪动。


我分明看见，司归珩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可就在这时，门外却匆匆跑来跪下一个魔族。


“魔君，我们在昆仑墟寻到了神女羲姝的踪迹！”


我有些无奈的扯扯唇。


司归珩缓缓转身，冷声道：“本君即刻过去。”


他一动，那荧火也跟着动，就固执的跟在我身边。


司归珩咬牙：“大祭司，这是怎么回事？”


大祭司身体一颤，连忙跪下：“魔君，这寻踪之法……得持续三个时辰。”


司归珩抬手，似是想提前结束，却不知为何，又放下了手。


好在一路上没什么人敢看他，也没察觉到这团火的怪异之处。


司归珩一路向西。


我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荧火，只余幽幽一叹。


不多时，眼前的司归珩也猛然顿住脚步。


我下意识看去，也是瞳孔一缩。


昆仑墟中，一道身影被无数魔族围住，却游刃有余。


魔气翻涌间，我看见了那道身影转过来的脸。


赫然是我！





                第7章
            



这一刻，我只觉得遍体生寒。


我万分确信，这天地下唯有我一个神明。


我也记得，自毁神力时的那钻心之痛。


可远处的那道人影，又是谁？


司归珩看着那道蹁跹的身影，眼底一片寒凉。


“终于找到你了。”


他腾云而起，手中长剑幻化，直直刺向‘我’！


我站在他身侧，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杀招，心头骤然一痛。


今时已非昨日，曾愿意对我倾尽一切的司归珩，终究是不在了。


我看着‘自己’神力涌动，顷刻间便跟司归珩过了好几招。


却最终不敌，退开几步。


那人用着我的面容，看向司归珩的眼极冷。


“你这个魔物，千年前本神女就应该让你神魂俱灭，如今也不会为祸世间。”


我一怔，随即眉心紧缩。


我从不会用这样的神态语气对司归珩说话，更不会因为他是魔物而厌憎。


这人假扮我，是想激怒司归珩？但……为什么？


闻言，司归珩眼底血色层层浮现。


“云儿说的果然没错，你将我留在身边，只是为了看管魔神血脉。”


他声音压的极低，哪怕是我也没听清他这句呢喃。


我只看见他手中长剑，越发不留情的刺了出去。


一剑赛过一剑的致命。


可那人却躲开杀招，远退而去。


“司归珩，待本神女找到方法，定要你比千年前更凄惨。”


说完，她化作一道流光，飞速离开。


司归珩站在昆仑墟中，眼尾赤红。


“哪怕把这片天地翻过来，也要给本君找到她！”


魔神殿。


司归珩回来后，就将自己关进了房中。


他看着眼前依旧闪亮的荧火，低哑出声。


“羲姝。”


被喊到名字的我转头看去，却看见他眼里，竟有些许怀念之色。


我一愣，正要细看，却听见司归珩冷厉的声音。


“跟你相爱过，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我猛地攥紧手，心脏某处，像是生生被人撕掉一块。


司归珩却躺下，缓缓闭上了眼。


只是那脸色，却依旧泛着冷。


我坐在床边，就这么垂着眼看他，恍然想起许多从前的事。


刚跟司归珩见面时，他受尽世间冷眼，对我还抱有极强的防备之心。


我也不在意，悉心照料着，却也没想过以后如何。


直到后来，我前往魔族平息动乱，却被当时的魔君镇压。


我以为没有感情的司归珩，却几乎放干了血为自己解开封印。


他拖着满身的伤痕走到自己面前，惨白着脸，只有一句话。


“你不许死。”


我收起回忆，有些想笑，可眼眶却渐渐滚烫。


“司归珩，若有选择，我怎么会想死呢？”


“可这天地万物，是我的责任，我没有退路。”


“而青丘的仇，我们也解不开了……”


我就这么坐着，直至门外响起仓促的脚步声。


“魔君，我们在凡间找到了重羲鸟的洞穴。”


司归珩猛然睁开双眼，我也是心中一紧。


重羲鸟跟了我上万年之久，应当已经化形成仙，怎会还遗留在凡间？


看着司归珩大步走出去的背影，我只能跟上。


太虚山顶。


司归珩步入那处散着微光的洞穴之中，却见四下，全是我曾用过的东西。


他眸色发冷：“这只畜生，倒是念旧。”


可我却分明看见，每一样东西上，都留存一方阵法。


那是我亲自教重羲鸟的引魂阵。


我心头止不住的发酸。


我的傻重羲哪里知道，这引魂阵对神明，根本无用。


怪不得它没能成仙，刻画阵法耗时耗力，重羲根本没时间修炼。


蓦的，身后传来一阵愉悦的鸣唳，苍穹云层登时翻卷不休。


我转头看去，就见一只白翅金翎的重羲鸟，漂浮在半空。


司归珩冷冷看着重羲，寒声道：“听说她将你看的很重，抓了你，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