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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内。
被他唤到的人茫然抬头，眼里满是陌生：“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教室门口。
郑照行仿佛被钉在那里，一贯冷静锐利的双眼里罕见的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整颗心像被揉捏过，一团乱麻。
她不认识自己？
还是说……不想认识自己？
他仔细观察柳思嘉，发现她脸上的惊讶不似做伪，眼睛里也没了以往熟悉的爱慕……
思索间，柳思嘉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位先生，我们还要上课。”

语气里满是陌生，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郑照行回过神，看了眼手表。
早上9点，按全国小学生上课时间表，第一节课是8点35上课，9点15下课。
也就是说，还有15分钟下课。
“我下课再过来。”郑照行留下这句话，消失在门口。
柳思嘉不明所以，收回视线继续上课。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下课铃响起，柳思嘉收起教材：“同学们，下课。”
话落，郑照行出现在门口：“林老师，谈谈。”
柳思嘉黛眉微簇：“还没问，您是？”
郑照行难以克制的烦躁起来。0
认为柳思嘉是故意装成不认识的侥幸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五味杂陈的拿出证件，压低声音重新做了次自我介绍：“郑照行，海城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柳思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搂紧怀里教材：“季警官。”
语气平淡，没有爱也没有恨。
一如她离开说的那样：“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只是也没办法再爱你。”
郑照行感觉心口轻轻抽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是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方便去你办公室聊聊吗？关于你的学生。”
柳思嘉紧皱着眉，愣了瞬率先走向办公室。
郑照行缓步跟在身后，深邃的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柳思嘉瘦了不少，有些圆的脸如今瘦的只剩一个下巴尖。
之前抿唇就会有的酒窝，现在抿唇已经看不见。
原本白皙细嫩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板书，骨节上留下了一层厚茧。
郑照行的眸色黯淡了些。
不管此刻柳思嘉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
他都要抓住这个……说不定能够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人走进办公室，柳思嘉坐下，将教案摆好。
郑照行很自然的从隔壁办公桌上拿了张椅子坐下，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份纸笔：“林老师，我要开始问话了，还请你把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
柳思嘉点头：“好。”
郑照行捏紧着了笔：“林老师到这教了多长时间的书？”
“两年。”
郑照行眉头微拧，她走了三年，却只在这里教书两年。
还有一年时间，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从没去监狱探望过沈执与？
种种疑问从脑海中闪过，嘴上却没问出来。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柳思嘉：“认识这个人吗？”
柳思嘉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中年男人。
“认识，是我们班上一个叫赵梅的学生家长。”
郑照行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光：“关于这个叫赵梅的学生，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柳思嘉半阖着眼，露出思索的模样。
“很乖很安静的小女孩，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平时让人很难注意到。”
郑照行记下，又问：“家庭情况呢？”
“你等等。”柳思嘉说着，从抽屉里翻出学生资料，逐行寻找。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郑照行胸腔内情绪涌动。
正要开口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出现在门口。
“林老师，情人节快乐。”

第12章
情人节和玫瑰花太过于具有指向意义。
郑照行下意识捏紧了笔，去看柳思嘉的表情。
再三确定没从她的眼里看见惊喜和别的情绪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松开。
2月14日，海市冬季还没过。
男生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头发捏了个造型。
看起来精心打理过，唇角都被冻的发白。
他似乎是没想到，办公室内除了柳思嘉还有别人，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接着又若无其事抱着玫瑰走到柳思嘉面前：“林老师，送给你。”
柳思嘉清亮的眸子看他一眼，很快又挪开视线：“赵老师，我不能收。”
赵海深捏着花束，强撑着扯出抹苍白的笑容：“林老师，还有外人在呢，多少给我个面子吧。”
柳思嘉皱眉。
郑照行捏着笔的指骨发白，不悦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赵海深恍若未觉：“我听说你喜欢穿白衬衫的，今天这么冷的天，我特意换了件衬衫过来。”
“那么多人看见我拿着花过来，你拒绝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话落，办公室内只剩死寂。
郑照行深吸了口气，唇角抿的笔直。2
他垂着眸，等柳思嘉的反应。
期间，他想起一件旧事。
自己和柳思嘉初见时，就穿着白衬衫。
当时海城公安上下几十号人出主意，最终定了件简陋的白衬衫，精心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柳思嘉果然动心，甚至不顾林世汉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收，要么你拿走，要么我当场就丢了。”
柳思嘉强硬的态度换回郑照行的思绪。
他眉头紧拧着打量柳思嘉，却没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记得自己的神色。
郑照行只好又看向赵海深。
被拒绝的赵海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就在郑照行以为他要发难的时候，他微不可查的看了眼郑照行，又唤了副嘴脸。
赵海深勾起个奇怪的笑容：“林老师，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柳思嘉的脸色缓和不少。
她张嘴，正要开口。
郑照行却率先一步张嘴：“林老师，我们去外面聊。”
柳思嘉也想出去透气，想也不想的起身和郑照行出了门。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赵海深阴翳的目光。
两人在破旧的校园里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