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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第二天的飞机，但虞朝妍从厉闻璟的房间出来后就去了机场。

她在机场坐了一夜，脑子却在上飞机的那一刻糊涂了。

她从开始睡到了结束，到M国的第二天就又生病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虞朝妍笑得有些无奈。

为什么每次离开厉闻璟她都要大病一场。

这是连她的身体都在告诫她不要随意离开他吗？

她走的第二天，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但又传得有些变味。

整个圈子都知道，盛家收养的那个孙女走了。

至于理由，有些难以启齿。

对已有的富贵不满足，试图爬上盛家长孙的床。

厉闻璟不愿意，告知老太太后，将虞朝妍赶走了。

厉闻璟在外的为人是不错，但在商业上，从来都是记仇的。

所有人都在想，没了老太太的庇佑，又得罪了盛家的继承人，虞朝妍将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但他们不知道的真相是，最不好过的那个人就是厉闻璟。

和虞朝妍糟糕的情况比起来，厉闻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走了，他的禁足令也没有了。

他从老宅出去，去了曾经他们的公寓，一待就是一个月。

中途不去上班，也不接任何的人电话。

老太太找过来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

公寓内烟雾缭绕，厉闻璟正坐在地毯上抽烟，地上全是空了的酒瓶。

脸上的胡子已经很长了，但是他并没有打理，眼下的黑眼圈也展示着他最近的睡眠状态。

这样颓废的厉闻璟，是老太太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恨铁不成，一拐杖又敲在了厉闻璟的肩膀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开口讲过话，厉闻璟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掩面，脑子全是和虞朝妍的点点滴滴。

“奶奶，不是晚晚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她。”

这是自大儿子和大儿媳离世后，老太太第一次见到厉闻璟哭。

“奶奶。”他哽咽着嗓子，“我不能没有晚晚，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要不是徐旭一直在附近盯着，可能还没那么快发现老太太来了。

为了不让厉闻璟的情绪再次失控，他赶紧将老太太给请了出去。

看到那份来自心理医生的诊断证书时，老太太的手是颤抖的。

她不知道，这些她都不知道。

“老太太，您就可怜可怜先生和小姐吧，他们都是可怜人。”

徐旭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哽咽。

其实他和厉闻璟是同岁，还是一个学校的，当初因为家庭困难，厉闻璟帮助过他。

他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富二代，他是真正有能力有涵养的人。

再后来他学成回来继承了公司，他也成了他的助理。

但在徐旭的心里，他效忠的人只有厉闻璟。

所以在公司人人都喊他总裁，只有他一个人喊他先生。

他是看着厉闻璟一步步走过来的，包括他和虞朝妍的感情。

曾经互相伤害的两个人，好不容易互相喜欢了，可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

“老太太，您不知道，先生在国外的那两年，都只能靠着吃药才能入睡，因为心理问题，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用。”

“他跟小姐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见过他最放松的日子了，他们……”

“够了。”老太太淡淡地开口，挥挥手道：“你先走吧。”

徐旭犹豫了一下，还有没有再说下去。

这样的消息对老太太而言也是需要消化的，他默默地离开了。

他又回了公寓这边，给厉闻璟补了新一批的烟和酒。

在最难熬的日子里，麻痹自己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晚上，距离徐旭离开不过两三个小时，公寓的门铃又被按响了。

他以为是徐旭，但现在谁也不想见，他没有理会。

但按门铃的人似乎是非要见到他不可，一直按并没有打算离开。

厉闻璟一身戾气将门打开，将门口的快递小哥吓了一跳。

“是厉闻璟吗？”快递小哥还是例行询问。

厉闻璟点头。

小哥有些颤颤巍巍地从背包里将东西拿出来。

“你的快递，对方让我务必直接交到你手里，请签售一下。”

厉闻璟有些疑惑地签了名，拿过东西后就关上了门。

看到里面是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哭了，但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纸质文件袋包装的快递，除了可以是文件和录取通知书，还可以是信和照片。

【哥哥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很抱歉隔了这么长时间才联系你，但有一些误会始终都是要解开的。

首先，对你说了那些不好听的话，我很抱歉，对不起。

你知道的，留学是我自己想来的，并不是奶奶强迫我的。

但是最近我们的事情让她不高兴了，我担心她再看见我联系你会更生气。

她身体不好，我们也不能总是气她。

我担心其他方式联系都会被发现，所以只能采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了。

可惜信从大洋彼岸寄过来，应该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后了。

让我猜猜，听到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呢？

是不是觉得我说话不算话，明明都答应要跟你面对一切还是选择了逃离。

那再让我猜猜，没有我消息的这段时间，你又是什么表现呢？

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吃药？

厉闻璟，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不信任我。

明明你说了要相信我的，那你就要一直相信，我说的事情一定就会做到的。

我爱那个高高在上的你，也会爱一无所有的你。

但你始终是你，我应该让你自己选择，而不是我的一己私欲替你做选择。

离开你不是我的本意，但奶奶对你的养育之恩是不可磨灭的。

我们的事情给了她太大的冲击，她确实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厉闻璟，你的演技太差了，所以我才不能直说，担心你在奶奶面前穿帮。

你不信任我这件事情，我要跟你生气一个月才行。

但我也相信你，我们只是需要时间来平衡这一切。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些无法相见的日子，都是为了让未来更灿烂。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吃药，要听医生的话，也要听我的话。

还有你那天的话，我忘记回答你了，今天补给你。

厉闻璟，我爱你。

我在大洋彼岸，一直想念你。

——晚晚】

写这封信的时候，虞朝妍刚刚从医院回去。

她想，她都那么想厉闻璟了，也总得看看他是不是也想她吧。

老太太在医院见她的那次，其实也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也足够让她重新审视一次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他生来就高高在上，获得那些优越条件的同时，也应该肩负起属于他的责任。

同时，她也相信老太太的那些话。

厉闻璟的一切都是盛家带给他的，如果他非要选择跟她在一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