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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落唐清荷却哭的更凶了。

“怎么哭的更厉害了，是爷爷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唐清荷摇头哽咽，“我只是……只是很久没有得到这样真切的关心了……”

这份温暖，隔了两辈子，她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

她埋着头，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门口，陆之尧站在哪里，僵硬看着她的哭泣，心口涩意奔涌。

在他眼里，唐清荷一直很坚强，年少练舞，她生生折断了十根趾骨，她都没哭，从火场外抱她去医院，她后背被火烧的血肉模糊，她也没掉一滴泪……

可她如今却撕心裂肺地流泪……

是他真的做错了吗？

静静站了很久，直到唐清荷的哭声低下去，他依旧没想出答案。

忽得，听到老爷子说：“清荷，爷爷不知道你和之尧发生了什么，但是分是合，事情总要聊开。”

“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你跟他聊一聊，好吗？

唐清荷这才发现门口的陆之尧。

她没有拒绝。

陆首长终于满意，随后瞪了陆之尧一眼：“臭小子，还不带清荷出去走走。”

陆之尧点头，看向唐清荷。

唐清荷起身：“陆爷爷，那我晚点再来看您。”

“去吧。”

随后，唐清荷走出病房，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陆之尧，自顾自朝前走，直到走到无人的走廊才停下。

她没有拖延，直接睨向他，开门见山问：“我是真心要和你离婚，你既然念着唐俏儿，为什么拖着不肯离婚？”

陆之尧却蹙眉，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清荷，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俏儿确实对我有些依赖，但那只是妹妹对哥哥的——”

“够了！”

唐清荷打断，不想再听下去。

“我不是傻子，你非要我把话挑明白吗？结婚那晚，我半夜起来，看到唐俏儿亲你……哪个妹妹对姐夫这样？”

“你若是对她没有心思，为什么不推开她，为什么要跟我瞒着这事？”

陆之尧神色一变，有些局促拉着她。

“我不说只是不想你难做，她没受过什么教育，当初是我帮着你家把她接来，她只是混淆了感激和……”

“那我妈呢？她们要是没心思，会总把‘唐俏儿本该嫁给你这话’挂在嘴边？”

“陆之尧，你是军区最年轻的参谋长，你是真的看不懂她们那些小心思，还是你自己根本乐在其中？”

“你若是对我还有半点心，就早点放我走。”

说完，她甩开手，走出走廊。

到了大厅，她平息了一会儿情绪，这才走向病房。

路上，恰好碰见之前照顾她的护士，被叫去护士站打了一针治疗腿伤的针，耽搁了一会才离开。

她回头朝病房走，刚从楼梯台阶上走出来，却发现唐俏儿慌慌张张冲出陆爷爷病房，从另一边下楼。

眉心一跳，她下意识不安。

“陆爷爷！”

她忙冲上病房，可进门去见到老人直挺挺躺在病床上，连接的报警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

第8章

“陆爷爷！”

唐清荷慌了神，跌跌撞撞奔进房内。

“……陆爷爷。”

抓起吹在床边的呼吸机，她颤抖着凑上老人的鼻唇。

可手指碰到老人的鼻翼，哪里……已经没有呼吸了。

轰的一下，脑海的弦刹那崩断。

眼泪无处四流，她顾不上擦，慌慌张张朝门外跑，哽咽喊着：“陆爷爷，您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可她刚冲出们，却迎面撞见唐母带着纠察人员气势汹汹冲来：“纠查队长，快抓住唐清荷个没良心的，她竟然公然谋害死了陆首长！”

“什么抓不抓的！快叫医生！叫医生来啊！”

唐清荷急的整个人都要崩溃，可唐母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现在装什么好人？陆首长早就咽气了！”

“你闭嘴！”

她忽得一声吼，通红的眼眶溢满杀气，生生吓住了叫嚣的唐母。

唐母后退一步，躲进穿着白制服的纠察人员身后，才后怕嘀咕：“你们看，她对我这个亲妈都是这个态度，就是没有品德。”

这时，闻讯而来的医生已经冲入病房。

唐清荷没心思去管唐母，只愣愣望着病房内。

纠察人员见状，也按兵不动。

可没一会儿，里面的医生却遗憾摇头：“首长忽然脑溢血，血管都破裂，已经无力回天……”

陆之尧赶来，正好听见这话。

高大的身影踉跄一步，他下一眼看向的，就是门口失了魂的唐清荷。

这时，唐母忽得大喊：“之尧，你也听到了吧，陆首长好好的怎么会突发脑溢血，我们来时，就唐清荷在房间，一定是她说了什么气话，气得他忽发脑溢血！”

“唐清荷一定是记恨你上次在火场救了俏儿没救她，故意使坏害人！”

“陆首长是咱们北城军区的顶梁柱，你们要把唐清荷这个祸害抓起来，她真是该死啊！”

可陆之尧忍着情绪，一直没有动作。

唐清荷却腾的一下转过身，失去理智般推向唐母：“你才该死！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帮凶——”

“唐清荷，住手！”

“清荷！”

纠查人员和陆之尧纷纷上前阻止。

陆之尧抱着人，唐清荷还在挣扎，死死盯着唐母。

“该死的是唐俏儿！你这么急着给我定罪，是不是生怕你的好女儿被抓走？”9

唐母却丝毫不慌，还拱火：“白眼狼，你就见不得你妹妹好！你妹妹在文工团跳舞呢，她哪里能跑来首长这？”

唐清荷却只含泪扯住陆之尧，哭得无法自抑。

“去抓唐俏儿，她害死了爷爷！我来的时候，见到她慌张跑出病房，你可以查走廊监控，她一定来了！是她害人！”

“你放开我！去抓她啊！”

“唐清荷！”

陆之尧忽得高喝，他红着眼抱着人，双手用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大力。

“我知道你着急，床上躺着的是我的亲爷爷！我的爷爷没了，我比任何人都难过！”

男人神色压抑又隐忍，声音慢慢冷静。

“但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冷静！”

“先不说你妹妹有没有责任，就她那个胆小的性子，她进了纠察所能说什么？你暂时进纠查所，我相信你不会害爷爷……”

“啪嗒，啪嗒”

唐清荷忽得停下挣扎，就这样直直看着他，眼泪滴滴砸下。

“陆之尧，这是相信不相信的区别吗？唐俏儿胆小就可以逃避责任，我就活该别抓起来盘问？”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之尧的目光笃定，松开她低声辩解：“我不会让你有事。”

唐清荷却冷嘲一笑，她没害人，本来就没事，他的保证跟废话有什么区别？

她痛心的，不过是他此刻想都没想就偏向唐俏儿的态度罢了。

“陆之尧，冷静……不是冷血。”

说完，她主动朝纠察人员走去，任由他们戴上镣铐，把她带去纠察所。

坏事传千里。

一路上，被无数人审视，怀疑，甚至唾骂。

她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屈辱，一个小时后，才抵达纠察所，被关进看守室审讯。

“唐清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害陆首长。”

她拿出口袋里的功勋牌，递了过去：“这是陆爷爷亲手给我的，你们能看在它的份上，去查一查走廊的监控吗？”

“我从护士站回到病房，陆爷爷已经出事了。”

问话员见了功勋牌，态度瞬间变了：“明白了，唐同志，我们会尽快查清事情原由。”

见功勋牌，如见首长本人。

全军的人都知道，功勋牌的主人不会轻易给出它，一旦给出，那必然是无条件信赖。

这样的人，不可能害陆首长。

很快，唐清荷被带到另一间明亮的休息室，没有人审讯，他们还为她准备了茶和水果压惊。

她没胃口吃东西，煎熬等待着。

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从天晴等到了乌云密布。

这一等，就是三天。

期间，陆之尧一直没有来。

三天后的下午，唐清荷被告知：“唐同志，我们和护士站的人核对了时间，陆首长发病时，你还在护士站，确实无辜。”

“但病房外的监控恰好坏了，所以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其他人进入了病房。”

所以，她承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唐俏儿还躲过了一劫？

太可笑了。

“轰隆——”

唐清荷走出纠察所，外面正好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冰凉的雨水砸在她身上，瞬间湿透了衣服。

她漫无目的朝前走，忽得头顶上的雨一停，抬头一看，只见陆之尧撑着一把黑伞，像是没事人那样温柔说话。

“我来接你回家。”

“滚！”

“啪”的一下，陆之尧的手被砸的通红。

他眼中闪过受伤，可接着唐清荷又猛地推开他——

“陆之尧，你怎么好意思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凭什么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你此刻温柔的嘴脸也同样去哄了唐俏儿，我就觉得无比的恶心！”

一句接一句，她的脸上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陆之尧终于绷不住，他站在原地没再上前，只沉闷问：“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唐清荷却用从未有过的坚定，决绝道：“你能不能看在陆爷爷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