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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兴帝揉了揉脸，打断他们的讨论，他喜欢姜昀办事，也不想惩处自己疼爱的儿子，“那个……那个叫什么的表妹呢？”
“陛下，此女怀有恭王殿下的骨血，臣未敢擅专。”谢期南招手，程心月被拖上来，形容糟糕。
恭王默默退开两步，他现在一句话不敢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出去就是被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程心月知道自己现在只有赌皇帝忌惮姜昀功高盖主，想让两方各退一步，“陛下，姜昀通敌叛国……是死罪啊，刑部官官相护，非要说……”
“程姑娘，官官相护这种话不能随便说，你质疑哪一道审讯？还是说你觉得你那呈堂公正的书信，足够以假乱真？！我谢期南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我核验字迹从未出过错误，你呈上的信甚至都不用核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仿写！”谢气南眸色渐冷，这种人真该千刀万剐，到现在了还在不知死活的攀咬旁人！
“那些都是我从姜昀的府里带出来的！哦！对了，还有一枚云纹竹节佩！被她……”
延兴帝拍桌，“够了！”
原本平静的延兴帝突然面有愠色的打断她的话，转而问起姜昀，“既然是表妹，为何住在你家中？”
姜昀面露厌恶，“微臣姨父原是儋州知府，于三年前辞世，臣怜悯孤儿寡母，便亲自去接了她与姑姑入京，不曾想她包藏祸心要陷害微臣。但她现在怀着恭王殿下的孩子，臣不敢依家法处置。”
姜昀并不想让延兴帝处置程心月，她不配，没有姜家的程心月，随便一点毛毛雨都能要了她的命。
她要让延兴帝处置了恭王，虽然罪不至死，但也会被幽闭在府，这个时候再把程心月送进恭王府，那些娇妻美妾自然会处理程心月这个让她们丢了颜面的外室。
“恭王殿下真是好福气，府中娇妻美妾无数，还有姜侯爷的表妹给你做外室，这样的艳福，还真是我等木头没有的。”谢期南听懂了姜昀的弦外之音，见康王跟个木头一样，只能自己马上接话。
恭王根本不敢反驳那不是他的孩子，把程心月逼急了，抖出点什么才是得不偿失，只能跪下叫冤屈。
延兴帝看着恭王，“现在知道装乖了。这个外室嘛……”
“陛下，这毕竟是皇家血脉，流落在外，于礼法不合。”礼部尚书终于冒了个头出来，他说于礼法不合，那就是不和，上一个跟他争辩的人，现在还被戳着脊梁骨骂呢。
延兴帝摆摆手，他孙子挺多的，这个留着就给姜昀出气吧，“孩子留下吧，生了之后再处死，皇家的孩子不需要一个这样歹毒的母亲，拖下去吧。”
程心月还来不及叫喊一声，就被拖了下去。
“恭王罚幽闭在府三月，亲自去侯府给侯爷赔罪。另叫贵妃在自己宫里抄经礼佛，无旨不得出。大理寺卿辨事不明，脊杖二十流放岭南，永不起用。杜之遥嘛……念在你年事已高，就自己乞骸骨吧，子孙荫封…也就收回。”
“陛下圣明！”姜昀和谢期南抢先行礼。
“下去吧，朕乏了。”延兴帝头疼不已，朝堂制衡叫他烦闷，做局都做不来，还叫人家逮着了把柄。
出了宫门，见众人都走远了，谢期南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终于，赶上了。士为知己者死，他没有辜负老天给他的机会。
他回来之后马上让吴言出去查看，发现和梦里一样就立即把自家兄长从被窝里面翻出来，扔进皇宫，又赶紧派人去侯府报信，让姜静来刑部，再派人通知康王，无论如何都要拦住恭王，不让他进宫。现在算是保住了。
“谢侍郎神机妙算，救在下于水火之中，甚是感激。”姜昀看着这位凭空出现相救的谢侍郎，神色的探究不加掩饰。
“无妨，应该的。”谢期南偏头咳嗽，“劳烦侯爷送我一程。”
姜昀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转身嘱咐康王两句，“御史全部都不准参本，让这件事情表面上平静下来，明白吗？”
康王点头，“我知道，平静过头了，陛下就该担心三皇兄掌权太过，还有吗？”
“去查程心月背后还有谁，再在京中放出留言，恭王和程家孤女，无媒苟合。”
康王点点头，目送姜昀离开，又折返去贤妃宫中。
贤妃煮着茶听康王说程心月污蔑一事，听完不禁疑惑地问，“恭王就不怀疑这个表妹是姜昀布下的疑阵吗？”
“他自己勾引的别人。”康王撇嘴，“母妃，这件事还有个意外收获。”
“哦？”
“中书令家的两个儿子，礼部尚书和刑部侍郎都主动帮了忙！我想着要不要去结交啊？”康王有些心动，谢家一直中立，这一次却主动帮忙，他实在想要这个助力，姜昀太累了。
贤妃却迟疑了下，“这件事你还是要问问侯爷，如果她不同意，那就不要冒进，一旦冒进，恐怕失了眼下的大好局势。”
康王点头，给贤妃斟茶，“你放心母妃，我一向都听侯爷的，只是这一次，实在凶险，若是她真的进了大理寺的门，不消一个时辰，就能传出她招供的消息！”
贤妃叹气，端着茶盏都喝不下，“太凶险了，招供之后人就不重要了，根本不可能有三司会审的机会。”
“母妃，先别想了，茶要凉了。”康王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这是他看着姜昀跟恭王斗了五年来，唯一一次，恭王败得如此狠！
贤妃也微微展眉，“现在恭王暂时相看不了正妃了，我先给你相看，有几个备选，你带回ʝʂɠ去给侯爷看看。”
康王接过来，却并不放在心上，反正有姜昀在，贤妃见状摇摇头，真不知道姜昀看上她儿子哪一点了，竟然忠心耿耿地扶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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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期南扶着门框下逐客令，“侯爷，我到了，今日身体不适，容改日再招待……咳咳。”他不想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跟姜昀说些不知所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