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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瞧见他，便开口：“卿尘上神来了，既如此，就由你来做决断吧！”

众神的目光纷纷投向云卿尘。

云卿尘脑中不断闪过洛卿卿方才的模样，眉心微蹙。

末了，他还是沉声道：“如果洛卿卿真是妖女，本君会亲手除掉她。”

天帝点头：“那现在就去查个清楚。”

话落，众神前往瀛台仙阁。

天色暗下，时不时可见云层中闪过的红色雷电。

仙阁内——

洛卿卿茫然听着雷声：“天界……也会下雨吗？”

回应她的，是门被撞开的砰然巨响。

“卿卿！”

是小白的声音。

洛卿卿无措将头转向门口：“小白，你……”

话未完，一双温热的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是我，天界灵力充沛，我化做人形从偏阁闯出来了。”

闻言，洛卿卿伸手。

她一点一点摸过小白清俊的面容，直到摸到那双毛茸茸的兽耳才放心。

洛卿卿喜极而泣：“真的是你……”

小白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心酸。

他抓住洛卿卿的手，下定决心：“这几天的事我在偏阁都听见了，卿卿，云卿尘已经不爱你了，我带你走吧！”

洛卿卿心中无限苦涩：“我还怀着他的孩子，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小白眸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但最后说道：“我带你去魔界！卿卿，你信我，我一定能保你和孩子平安！”

洛卿卿还没来得及回话，忽地一阵冷意传来。

她一激灵，下意识看向门边。

清芷的话声带着讽刺传来：“好一出人妖相爱的大戏。”

“卿尘，现在就算洛卿卿不是妖女，你也留不得她了吧？”

云卿尘看向洛卿卿的眼神带着冰冷，愤怒及被欺骗的恨意……

听见云卿尘的名字，洛卿卿一瞬慌了神。

她想去找他，结果一下榻，就因为看不见摔倒在地。

小白紧张不已：“卿卿！”

他朝着洛卿卿扑过去，小心扶起她。

而这一幕，落在云卿尘眼中却格外刺眼。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从喉中逼出一句：“众神说的对，洛卿卿身为妖女，又与魔族勾结，该杀！”

第七章

话落，洛卿卿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

她茫然看向云卿尘：“什么妖女……”

话音未落，一旁的清芷就愤怒出声：“你的孤煞命格已经导致三界天象大变，还不肯承认，是要将所有人害死才肯罢休吗！？”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小白。

“而你日日抱在怀中的小白兽，分明就是一头魔兽！”

话落，一道血红惊雷再次响彻天界。

洛卿卿脸色惨白。

她瞬间明白刚才云卿尘的话是什么意思，无助朝向空气中的某一处问：“所以……你也觉得我是妖女？”

无人回应。

这样的静，压得洛卿卿几乎窒息。

她推开小白，踉跄着站起身：“你和我在凡间做了五年的夫妻，云卿尘，我是什么命格难道你不清楚？”

“而小白，也是你亲手送给我的！”

众神掀起一阵小小的哗然声。

云卿尘微拧眉头，眼底一片淡漠：“本君不能用三界众生来做赌注。”

“难道我就不是三界众生中的一个！”话音刚落，洛卿卿近乎撕心裂肺的喊道。

回到天界后，云卿尘就没有再信过她。

素来悲天悯人的众神，不是冷眼旁观，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这难道，也可以称之为神吗？

洛卿卿的心像是撕裂般痛。

她盲着一双眼，身形摇晃的站在众神面前。

“就算我是妖女，可这天界……是你带我来的。”

清芷闻言，不由得讥讽出声：“要不是你在凡间蒙骗卿尘上神，怀了神胎，你这辈子哪有资格踏足天界？”

洛卿卿不理会她，只固执朝着云卿尘问：“你也认为，我们夫妻缘分是我蒙骗来的吗？”

雷声轰鸣——

云卿尘迟迟不答，垂在身侧的手紧握。

清芷察觉不对，眸光一冷。

好不容易才能除去洛卿卿，她绝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她猛地抽出云卿尘腰间的神剑，一道挥出剑气斩向洛卿卿。

“大劫将至，不能再等了！”

云卿尘瞳孔骤然一缩：“住手！”

然而为时已晚。

凛冽剑气向着洛卿卿斩去，她惊慌地缩起肩膀。

痛意却迟迟没有传来。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护住，耳边传来小白的闷哼。

洛卿卿脑中一片空白：“小白——！”

她抱着小白，无助的瘫坐在地。

鼻尖是浓稠的血腥味，洛卿卿无助摸到小白的手，触到一片冰凉鲜血。

小白的声音变得极轻：“卿卿……你养我数年，我不能让你受伤……”

察觉到小白的气息逐渐微弱，洛卿卿眼泪大颗砸下。

她紧抱着小白，语无伦次：“这里是天界……一定会有办法救你，你等我……我去求人救你！”

说完，她慌乱看向仙阁门前的众神。

“你们说我是妖女，我认，可小白没有害过任何人。”

“求求你们，救救他……”

众神不为所动。

见闹剧已经有了结尾，他们纷纷离去。

洛卿卿听见脚步声，心底无比崩溃。

她近乎撕心裂肺：“你们不是神吗？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也好，救救他啊！”

而脚步声没有停下。

很快，仙阁门前只剩下云卿尘。

洛卿卿知道他还在，不断恳求：“卿尘，小白是你带回来的，我只有他了，你也要看着他去死么？”

云卿尘垂眸，看向她怀中没了气息的小白。

半晌，才道出一句

“他是魔，而且他已经死了。”

第八章

洛卿卿身形一僵，心脏撕裂般地痛。

小白死了……

这几个字在她耳边回荡，眼前被一片黑红浸湿。

洛卿卿恍惚想起，五年前她和云卿尘从猎人的捕兽夹中救下小白兽。

云卿尘宠溺的看着他们：“有它，往后我不在你就不会无聊了，等以后我们再生个孩子给它作伴。”

小白兽澄澈的眼眸看着她，心声落进洛卿卿耳中。

“卿卿，我要一辈子保护卿卿。”

到天界后，云卿尘成了上神，只有小白一直陪在她身边，做她最后的依靠。

这一刻，洛卿卿明白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她颤着声问：“是魔……就该死吗？”

云卿尘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莫名慌乱。

他紧拧着眉：“魔族心性一向残忍，只会危害苍生，罪不容恕。”

洛卿卿面容惨淡，泪杂着血从脸颊滴落：“可小白从未做过恶事！”

她抱着小白，不断问着：“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愿放过他……你身为世间最公正的神，可从来只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言，从来不相信我……”

听着她的声声质问，云卿沉心底愈发烦闷。

他移开视线：“魔族本就不该活，本君杀了它，是为了保护三界众生。”

这话一出，洛卿卿的心剜着疼痛。

她茫然抬头，虽看不见云卿尘的面容，却觉得无比陌生。

云卿尘也说出了打算：“本君可以原谅你与魔族勾结，妖女一事也会还你清白，你好生把孩子生下来。”

话落，洛卿卿讽笑一声：“这是上神给我这个凡人的恩赐吗？”

她没有忘记，最初云卿尘是不打算留孩子性命的。

云卿尘神色僵住，冷下脸：“别不识好歹！”

洛卿卿却不再怕她。

她声音很轻，好像下一秒就会消散：“不，我是想要谢谢上神带我来天界。”

“让我知道情爱、承诺乃至神仙，通通不可信。”

云卿尘的心被她这句话猛然刺痛，心底涌上恼怒。

他不再理会洛卿卿，挥袖用神力关上阁门。

“你好生修养就是，不要再胡言乱语！”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到仙阁殿门前，又顿了顿脚步，吩咐洒扫仙娥：“看好夫人，不管她去哪里，都要向本神禀告！”

天界依旧一片昏暗。

洛卿卿守在小白的尸身边，不肯挪动半步。

仙娥们劝了几句，就懒得管她了。

洛卿卿的思绪愈发混乱。

她对神界，再没有了任何期盼。

这时，她耳边莫名响起清芷说过的话——

“轮回台通往人间，跳下去，你就能回家了。”

洛卿卿抱起已经化为兽形的小白，踉跄着往外走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