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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掉头就走。

他经过时，白筱筱轻声呜咽：“楚先生！”

季郗低头看着她流血的额头，对门口那些医护说：“给她包扎！别留下伤口，死了不好看！”

他离开病房走在过道里，脑子里全是桑玖那一句【昨晚你没有戴套子！我选择吃药，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明明不久前，他还跟她漫步在飘雪的暮色里。他拥抱着她，跟她说，他想要当爸爸了，他想要个小姑娘他下班时小姑娘会跑过来，要爸爸抱！

桑玖说他根本不会爱人！

那她现在……不想要他了吧！

跟爱恨无关，就单纯地是不想要他了！

秦秘书紧跟在他身后，她轻声说：“楚总，高层们还在公司，在等您继续开会呢！”

季郗轻抬了下手：“让他们先回去！改天再决定！”

秦秘书没敢说话。

季郗独自开车回到别墅，雪已经停了，明明别墅里开着暖气……但家里就是冷冰冰的，佣人也不敢多说一句。

季郗缓缓上楼，来到书房坐下。

书桌上，仍残留着昨晚留下的痕迹，他记得他当时发了狠地来，桑玖连挣扎都没有，她就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由着他折腾，当时她的眼里一点光也没有。

而他，想看她崩溃的样子。

于是他更粗鲁。

他甚至，逼迫她做了过去不曾做过的事情，那瞬间，桑玖的表情有些失神，像是不敢相信，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在眼里。

从头到尾，她没有怎么反抗。

原来，在那些男女的纠缠里，她早就想好了抽身而退，她想好了……不再要他！

手机响了，是医院的主任打来的：“楚总，游乐园发生故障送来100多个伤患，现在医生护士根本不够用！但是白小姐又出现病危，您看是不是……”

季郗淡淡开口：“抽调所有力量，全力抢救。”

他说完挂了电话。

但他忘了，在医院里的不只是那些普通的病患，还有他的妻子……

傍晚时分，桑玖再度高烧至40度。

医生护士都去治疗那些伤患了，剩下的全部被特殊病房抽调，全力抢救楚总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白筱筱。

桑玖烧得恍惚，

她很疼，她在恍惚中叫着妈妈，还有沈姨……疼得难忍时，佣人仿佛还听见一声先生的名字，她想再听却听不真切了。

佣人哭了，不停给她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夜渐渐深沉……

在桑玖犹如阵痛的夜晚，季郗在别墅的书房里，轻靠在沙发上，安静地听着那首马思涅的《沉思曲》。

他却不知道，这首曲子是桑玖拉的，从头到尾……都是桑玖。

他也没有看见，沙发对面的地毯上，躺着一对亮晶晶的袖扣上。

那上头沾着桑玖的眼泪，和鲜血……

第97章她从未想过，跟季郗是这样的结局

清早，季郗接到医院电话。

白筱筱的主治医生告诉他：“昨晚白小姐略有不适，经过我们全力救治，现在状态很好！当然，这是全院医护的功劳，不能记在我一个人身上。”

季郗靠着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桑玖怎么样？有没有再发烧？”

医生支支吾吾。

季郗坐正了身体：“她出什么事了？”

医生心中一凛。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了？楚总心里在意的不是白筱筱，而是正牌的楚太太？

他不敢再隐瞒：“昨天傍晚，楚太太开始反复发烧，但医院医生护士不够用……好在别墅这边的佣人很能干，用物理方式降了温，这会儿温度降下去，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季郗却砸了一个水晶的烟灰缸。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他的太太住在自己家里的医院里，竟然反复发烧，竟然需要物理降温！

他更不敢去想，桑玖有多痛！

季郗起身离开时，目光一顿，他看见了地毯上那对钻石袖扣。

静静躺在地毯上，敛了光芒。

他走了过去，弯腰拾起它们，袖扣上头蒙了泪渍和一丝淡红的血迹……瞧着模糊，也失去了本来光彩夺目的样子。

这是，桑玖买了送他的？

前天晚上，她要他早点儿回来，就是买了这对小东西要送他……她甚至特意换了件性感的真丝浴衣讨好他，但是他是怎么说的，他说【这件你用来勾引我的性感睡衣，也是花我的钱买的。】

桑玖自小优越，这样的话，她从未听过吧！

季郗微微仰头，压抑住情绪，他将那对袖扣放进衣袋里。

……

他赶到医院，桑玖已经醒了。

林萧正在床头守着。

清早她接到消息赶过来时，看着桑玖昏迷不醒，看着桑玖一身的淡青，她急得直哭……她甚至痛恨自己那天劝桑玖的话。

那天桑玖离开时，她对桑玖说，让她好好过日子！

但是季郗却这样对她……

季郗进来，林萧不淡定了。

她上前揪住季郗的大衣眼眶红了：“你知道桑玖昨晚受了多大的罪吗？你知道我过来时，她在最痛的时候还叫了你的名字！可你……在抱着你的心肝在奔丧吧！季郗，你救你的心肝不要紧，但是桑玖还是你的太太，你至少把她当个人吧！”

她摇晃得厉害，耳后的助听器掉了。

失去听力，她的哭声变得古怪，但是林萧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她的心里只有桑玖，只有她最好的朋友被人欺负了……

她用微薄的力量，拼尽全力为桑玖讨公道，哪怕只是蚍蜉撼树。

桑玖哭了！

她走过来抱住林萧，低声说：“不说了林萧！我没事儿！”

林萧听不见她说话，她趴在桑玖瘦弱的肩上，仍是呜呜地骂着：“王八蛋！王八蛋！”

那些字句，没有一个是能听得完整的，却是桑玖心上最珍贵的。

她捡起助听器，轻轻为林萧戴上。

她为林萧抹掉眼泪：“不哭了！”

等到林萧情绪安定，桑玖看向季郗。

她很平静，她的眼里甚至连一丝怨怼也没有……

她轻声说：“我会办理出院，给白筱筱挪地方！季郗，我们的婚姻也是，我愿意成全你们，我甚至祝你们白头到老，恩恩爱爱。”

季郗皱眉：“昨晚是意外，是……”

桑玖打断他的话，她笑得淡淡的：“全院医生待命，全力救治她一个人！多大的阵仗啊季郗，其实我不在意了，我在意的是你一边对她深情款款，一边又对着我说情话，你不累吗季郗？婚姻和爱情哪里容得下三个人？过去是我太傻太天真，以后不会了。”

“至于医院，B市医院那么多，不差你这一家。”

她转身收拾东西。

季郗上前捉住她的手：“桑玖，听我解释！”

他从衣袋里拿出那对袖扣，放在她面前，他的嗓音轻而温柔：“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不是？那晚，你是想给我提前庆生，是不是？”

所以，她特意穿成那样子，

想讨好他！

季郗喉咙微微哽咽，明明他追回她时，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就是她这样子待自己……但是最后，她换来丈夫的羞辱！

他请桑玖再给他一次机会。

桑玖看着那对袖扣，表情怔忡。

这对袖扣，是她再次爱过他的证明，也是她愚蠢的证明，当初买它时心情有多雀跃……后来她被他按在书桌上时，就有多羞辱！

桑玖声音轻而恍惚，

她说：“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季郗，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即使难受，她还是收拾了东西离开。

林萧去给她办理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