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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领命出了门,而后不知从哪儿借来一组千奇百怪的东西。
瑞王府的下人们既好奇又惊惧,纷纷偷偷抬眸去觑那些不知起什么作用的刑具。
很快,罗大的惨叫声惊起了北街上所有的狗。
血液流出老长,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
下人们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甚至有人身下淌出了刺鼻的液体。
罗大终于撑不住了:“是许小姐,她给了小的一千两,说是……只要小的能助她坐上王妃之位,便让小的当王府总管。”
伯允之的双眸如烛火般明明灭灭,良久才吐出一句:“就为了一个王妃之位?”
今日本该休沐,伯允之却带着奄奄一息的罗大与证词入了宫。
紫宸宫中,他笔直的跪在恒帝与惠贵妃身前:“请父皇准许,将许邀月交给儿臣处置。”
惠贵妃银牙紧咬:“本宫当初就不许你与那个行为无状的疯妇来往,这下好了,连本宫的长孙都惨遭毒手!”
眼看伯允之那双极美的眸子已经黯淡无光,惠贵妃也不再言语。
恒帝面色难看至极:“准了,许尚书那边若有异议,只管让他来找朕!”
瑞王府。
许邀月被铁链锁住脖颈,像条狗般被关在主院之中。
下人们送来的都是剩饭与馊菜,许邀月起初很有骨气,不吃也不喝,只吵着要见伯允之。
可当他真的来了,对上那双浸满恨意的冰冷眸子,许邀月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伯允之蹲下身子与之平视,周身散发着恐怖而冰冷的肃杀之气:“你杀了她,就为了一个王妃之位?”
“是我一时想岔了。”许邀月嗓音轻飘飘的,似是有些害怕这样的伯允之,“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她,我只是想帮你摆脱她,我想为妻,不愿做妾。”
“那就如你所愿。”伯允之垂眸,掩去里头的懊悔与痛色,“主院从此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不过,你的职责是帮忙看家护院。”
许邀月终于知道后怕:“你不能将我当作看门狗般锁一辈子!我爹会向皇上参你的!”
伯允之不再理会她,指着院中的一处角落嘱咐张正道:“在那儿给她搭个狗窝。”
“你不能如此对我!瑞王!!!”许邀月喊得声嘶力竭,伯允之连脚步都未曾停留。
凝着翻腾的程海,伯允之眼角划过一丝清泪。
他记得幼时许邀月为他出头,还以为自己心里沉甸甸的感觉是因为许邀月。
直到恢复记忆之后,他才知晓那股爱意究竟来自哪里。
第四十三章
与此同时,程国。
一辆马车沿着官道驶入都城,熟悉的城门与街道令魏姝兰恍若隔世。
几日的路途劳顿,魏姝兰入宫后的第一件事并非是休息一会儿,而是直奔暗室而去。
漆黑的小屋中只有烛火在摇曳,三个不成人形的人被吊在刑架上。
才踏进暗室,魏姝兰便闻见一股刺鼻的味道,立时蹙起了眉。
对上魏姝兰的眸子,颓败的程措眼神有片刻怔愣。
“啧。”程措喉间冒出一阵沙哑渗人的笑,“他害死父皇与太子,你还与他相伴在侧,将来到了九泉,你可有颜面见父皇与哥哥?”
魏姝兰眸光一凛,寒意乍起:“你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幕后推手!”
“皇妹倒是成长不少。”程措眸中满是讥讽,“其实仔细想想,真正害死父皇与太子的并非是我,而是你们二人的愚蠢,你说呢?”
见魏姝兰气得浑身颤抖,谢京琰冷冷示意侍卫:“别让他如愿死了。”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惨叫,腐肉味直冲鼻腔。
魏姝兰冲出暗室,扶着墙将胃里吐了个干净。
谢京琰担忧的望着她:“要传太医吗?”
“不必。”魏姝兰顿了顿,“我只是有孕了。”
谢京琰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的望着魏姝兰。
魏姝兰镇定自若道:“是伯允之的。”
心疼的连呼吸都在颤,谢京琰如烂泥般靠在墙上。
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有什么资格妒忌,又有什么资格愤怒。
他还欠着魏姝兰一份情,欠着她两名至亲的血债,连不恨都是种奢望玛⃠丽⃠,更罔论再谈情爱。
程措被谢京琰软禁,已经几日不上朝了,百官们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愿冒死求见。
谢京琰将证据呈上:“程措构陷先太子程华玺,谋害先皇,百死莫赎,不堪为一国之君。”
事已至此,众大臣认为理应从宗室中挑选合适的孩子继承皇位。
堂下为人选争执不休,魏姝兰身着华服缓缓踏入正阳殿。
大殿中登时鸦雀无声。
片刻的寂静过后,百官顿时炸开了锅。
“公主怎么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摄政王这是何意啊?”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时,谢京琰恭敬跪在魏姝兰身前:“臣,叩请嫡长公主继位!”
谢京琰自己扶持了不少势力,再加之曾经楚相的旧部,朝中大半官员都是唯他马首是瞻。
由他开这个头,乌泱泱又跪倒一片,都是附和请魏姝兰继位的大臣。
站在殿中未动的还有十几人。
一派是以太尉肖复为首,他掌管着军事大权,主张拥立宗室幼子。
另一派以御史池佑为首,他旨在监察百官,豪言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只要继位的不是昏君暴君,谁当皇帝都一样,是以池佑始终保持中立。
魏姝兰立在大殿上,听着谢京琰携部下舌战群儒。
他先从先帝对魏姝兰的宠爱之情入手,在殿上展开了御园天伦图。
画上正是她幼时在父皇肩上骑大马的场景,论徽帝荣宠,她永远是独一份的。
紧接着又有人搬来史册,一一例举从古至今的女帝贤后,以证明女子也能治理国家。
一名白发苍苍的内侍现身,手握卷轴迟缓的走上大殿。
“赵总管!”老臣们一眼认出,这是自小伺候太宗皇帝的老内侍赵公全。
第四十四章
听得有人如此唤那老内侍,魏姝兰这才猜到来人是谁。
她对爷爷太宗皇帝都没什么印象,更罔论出宫养老的赵公全了。
直到赵公全宣读了阳徽皇帝的遗诏,魏姝兰这才明白,谢京琰之前的言行,都不过是在做铺垫。
父皇曾说,除了皇位要留给儿子,天下万物没什么不能给她的。
可赵公全正念着的遗诏上说:“若太子程华玺不得继位,则嫡长公主魏姝兰继女帝!”
见众人一脸难以置信,赵公全将遗诏递上,任由他们传阅:“诸位都是阳徽皇帝一手提拔的重臣,先帝遗诏在此,万望各位大人不要愧对先帝,日后好生辅佐公主。”
朝中老臣对阳徽皇帝的字迹、笔墨习惯了然于心,这份遗诏绝非伪造。
魏姝兰登基是顺应天命,饶是太尉肖复气得面目狰狞,也挽回不了什么。
礼部将登基大典设在三日后,随着一声退朝,魏姝兰率先走出大殿,径直回了程华宫。
皇宫中不缺比程华宫奢侈尊贵的宫殿,可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父皇为她静心打造的。
谢京琰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一路默默不语。
回到程华宫,谢京琰再次跪在魏姝兰身前,乖顺得像只待宰的羔羊。
若她还是公主魏姝兰,误会也好,血仇也罢,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谢京琰。
可而今她是程国的女帝,如谢京琰这般可堪大任的权臣……
只要心怀愧疚,只要足够忠臣,他会是她坐上皇位后,自保或杀人时最锋利的刀。
“楚卿有从龙之功,朕封你为三公之相,如何?”
魏姝兰话音未落,谢京琰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将她望着。
他从前不择手段的利用伤害她,而今……她不仅不杀他,还敢给予他实权,重用他?
对上谢京琰诧异的泪目,魏姝兰深叹一口气,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我们之间的确有过无法原谅的伤害,你我都是天地间的棋子,要怪,便怪造化弄人吧。”
“谢京琰,你囚了程措,凭你的本事与魄力,本可以自己当皇帝的。”
“你既帮我铺好了路,又送我坐上皇位,我自然敢再信你一次。”
“谢京琰,我且问你,愿不愿意辅佐我,做我的左膀右臂?”
魏姝兰说的情真意切,谢京琰愣愣凝着她良久,再次跪伏在地深深一拜。
“鸢儿,我定为你扫平前路,安定后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无论是为爱,为赎罪,余生后世,我谢京琰只为你而活。”
“我心甘情愿,一生做你脚下的臣。”
晚间,谢京琰带着太医来给魏姝兰请平安脉,确认她已有近两月身孕无疑。
他眸光熄了熄,而后自顾自念叨:“眼下不宜让百官知晓此事,臣明日去知会礼部,登基大典的服饰与仪式一切从简。”
魏姝兰起身走了几步,摆手示意太医退下。
待房内只剩下二人,魏姝兰蓦的回头定定望向谢京琰:“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他们单独相处之时,她从不会与他君臣相称。
想到这点,谢京琰低垂的眸中满是温柔缱绻:“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第四十五章
“妇人怀娠,孕肚是瞒不下的。”魏姝兰定了定心神,“待孕满三月,我要公布有孕的消息,并将朝政先交由你打理。”
这并非是什么难事,谢京琰刚要应下,复又听得她开口:“这个孩子,需要一个生父与身世,我如今是程国的女帝……”
“程国丞相之子,比邺国皇孙更合适,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谢京琰怔愣半晌仍不敢相信:“陛下的意思是……”
对于男子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魏姝兰有些犹豫:“谢京琰,你愿不愿意做我孩儿名义上的爹?”
一句臣愿意答得干脆利落,当爱意刻入骨髓,当触手可及的幸福成为过去……
只有能再为她做些什么,谢京琰才觉得自己活得尚有意义。
三日后,登基大典。
天色将明未明,魏姝兰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了尚衣局赶制的正红色帝王衮服。
特制的龙凤呈祥衮冕上,垂在额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