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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森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余光瞥见她手上的伤痕，他皱起眉：“你又发病了？”
乔希窈岔开话题：“出什么事了？”
安森拿出手机点出一个视频：“你刚出道时说的话被人恶意剪辑了。”
视频里，一张稚嫩青春的脸出现在屏幕中，是二十岁的乔希窈。
她将几个女孩子推入泥塘中。
镜头一转，她干干净净笑容灿烂：“要赚钱，就只能这样啊！”

视频下面的评论皆是讨伐。

“原来乔希窈竟然是这种人，戾气好重好恶毒。”
“枉我还以为发现了宝藏歌手，原来这么不折手段，只向钱看！”
“我就说怎么突然复出，是因为早年赚的钱花光，嫁入豪门的梦也碎了，又出来捞金吧？”
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评论源源不断增加。
乔希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是节目开头，主持人问她：“明明是一个歌手，总是上这种综艺图什么？”
她的回答是：“音乐这条路很难走，只能赚了钱才能养梦，要赚钱就只能这样。”
当年的综艺玩得大，百无禁忌。
她努力按照规则玩游戏，比掉入泥坑这种事还狼狈的场景多了去了，玩到自己一身伤也从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现在这么剪辑，倒像是她在欺负别人。
乔希窈叹了口气：“把完整视频放上去就行。”
安森叹了口气：“已经放上去了，但是……”
他又点开另一条视频，一个妆容妖艳的女子对着采访的记者道：“乔希窈啊，她本来就是这种人，当年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跟公司毁约转行当演员，谁让我没她有手段，攀不上贵人。”
话里话外，都透露乔希窈找金主，还迫害同期艺人。
安森脸色黑沉：“当年明明是她自己勾搭靳律失败，又跟公司新签的新人闹出三角恋公司才解约，现在可真会颠倒黑白。”
饶是乔希窈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些年，见多了腌臜事，此刻看见当年好友说出这话，仍觉得齿冷。
安森道：“公司公关部已经在处理，我们去开个会看看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事情再发酵，就得开发布会了！”
乔希窈沉默地点头，本就昏沉的头开始抽痛起来。
车子很快到公司门口，乔希窈刚下车，却有道人影猝不及防地扑过来。
安森眼疾手快地拦住。
下一瞬，那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乔希窈看清那人，眉便一皱：“妈？”
早已等候多时的无数记者瞬时围上来。
乔母哭声震天：“窈窈，妈妈养你这么大，你不给我养老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让人对我动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被车撞死算了……”
无数摄像机灯光闪得乔希窈眼睛生疼，快门声被无限放大，几乎震耳欲聋。
下一瞬，乔希窈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10章 
乔希窈已经在家里待了五天没出门。
这几天，网上针对乔希窈的事态依然无法控制。
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离谱，乔希窈这个名字已在一夕之间臭不可闻。
网友宛如进行了一场盛大而又病态的狂欢。
安森怕她看见那些恶评无法承受，已经没收了她的手机。
“阿窈，公司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你就先好好休息，等热度过了，我们再一件件澄清！”
说这话时，他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其实公司高层不知为何，已经直接放弃乔希窈。
但她现在的状态太差，他不能再让她受刺激。
乔希窈整个人消瘦又苍白，下颌尖的吓人。
她木然地点头：“我听公司的。”
又想起什么似的：“森哥，将手机给我吧！今天的电台视频还没发。”
安森有些犹豫：“阿窈，那个电台，要不还是停了吧？”
乔希窈的微博已经被铺天盖地的黑粉占领了。
乔希窈执拗地看着他。
安森拗不过，无奈地拿出手机。
乔希窈打开视频录制。
“大家过得怎么样？今天要念的是一位小姑娘的来信。”
“至乔姐姐：我叫王迎娣，今年17岁了，妈妈说读完高中就要我去打工，给弟弟攒以后结婚买房的钱，我不愿意，爸爸就每天打我……
姐姐，我好累，已经不想活下去了，为什么爸妈不爱我却要生下我？也许我活在这世上就是个错误吧……”
乔希窈念完信，怔了怔。
才开口：“迎娣，我觉得，人有时候不想活是正常的，但我有一点要说的是，你不能去死。”
“比如我，有很多时候，我都很高兴我没有死去。”
“你才17岁，除了你的父母，你的人生之后还会遇见更重要的人和事。”
“活下去，迎娣，当你学会爱自己，你一定会遇见将你视为珍宝的人。”
就在她发送退出的瞬间，手机最上方推送出一条消息。
——【靳律郭芸妍共度春宵，恋情终曝光！】
乔希窈怔愣一瞬，面无表情地按掉了屏幕。
她将手机递回给安森，露出一个真挚地笑：“森哥，谢谢你了！”
安森手机响了又响。
他语带歉意：“阿窈，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乔希窈微笑着摇头：“没关系，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每天都有在吃药。”
安森沉默片刻，想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最终还是将手机还给她。
“那你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安森离开后，乔希窈脸上的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委顿下来。
她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半晌后，对面响起靳律低沉沙哑的声音。
乔希窈极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阿律，后天我就三十岁了，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原本以为她是看见新闻后，打电话来质问自己的靳律怔住了。9
脑子里闪过自己当年拍着胸脯的豪言壮语。
“乔希窈，三十岁之前我一定功成名就，然后把你娶回家。”
那时的乔希窈笑得眉眼弯弯：“好，我只爱你到三十岁，你不娶我，我就不要你了！”
空气里陷入沉默，只余靳律身边嘈杂的人声。
乔希窈轻笑一声：“放心，我不是来逼你娶我。”
“明天，我会在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那里等你，陪我再过一次生日吧！”
旁边不停有人催促，靳律压下心中不安，语气淡淡：“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乔希窈从床头柜翻出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钥匙。
环顾一眼这空无一人的房间，她独自出了门。
夜深，街上仍车水马龙，喧闹繁华。
乔希窈戴着墨镜口罩地穿梭于其间，没人认出这就是网络上腥风血雨的主角。
人潮汹涌。
她踽踽独行。
乔希窈走进一家蛋糕店，选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又兜兜转转，走到一栋破旧的居民小区。
这是她和靳律最早居住的地方。
赚了钱后，他们将这里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