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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褪去青涩，摇身一变成为眼前这个贵气不凡，高不可攀的男人。

这样也很好，至少王小川再也不用看到他故作可怜的模样，也再不会心软。

在她看着穆梓沉的时候，穆梓沉也在打量她，他再次发觉王小川看自己的眼神没了爱意和温柔，而是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冷漠，还没等他仔细品味，王小川已经看向宁冉。
宁冉还在盯着她发呆，眼眶里满是婆娑的泪光。

她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王小川真的来救自己了，说不清楚是愧疚还是感动，宁冉连忙低头，眼泪一瞬间就掉下来。

从前她也是真心把王小川当朋友的，可当她不听劝执迷不悟的跟在穆梓沉身边后，她就逐渐远离她，在她家破产后也没有关心过，现在她居然因为一条求救短信就过来救自己。

宁冉羞愧的咬着唇，努力控制自己才没有哭出来。

“……对不起。”

王小川没说什么，扶起人就准备离开，穆梓沉眼神微动，立即有人拦住她们，宁冉惊慌的看向王小川。

王小川平静的从包里掏出一把巨大的扳手，指向挡住自己的人。

对方一看她竟然掏出这么个玩意儿，惊讶的同时不自觉后退，王小川扶着宁冉继续往前走。

打开门，门外已经站满保镖，把所有可能离开的缝隙都堵得水泄不通，不用问，肯定都是穆梓沉的人，身后也终于响起他的声音。

“这就要走了吗？”

王小川回头。

穆梓沉笑得温柔无害：“我已经等你很久，真的不陪陪我吗？”

“过来，我们谈谈。”他刻意放缓嗓音，那样柔和的眼神会让任何一个女人误以为他对自己情根深种。

王小川与他对视几秒后，忽然温情地笑了笑。

她很懂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展露的是最美丽的一面，笑起来当真是绝艳无双，堪称罂.粟。

穆梓沉的确有些怔愣。

王小川牵着宁冉坐下，把扳手放在伸手可碰到的地方，然后一点也不客气的给自己倒杯酒，舒服地往后靠，掀起眼睑看着他，边轻晃着酒，边问：“聊什么？”

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品酒，打量穆梓沉身边的女人，欣赏对方的神色变化，百无聊赖的把酒喝完。

她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是她脚边的蝼蚁，她说这句话的功夫都像女王高贵的施舍。

从前的王小川大家可都是见过的，说她单纯都是夸她，应该说蠢才对，看来得知穆梓沉不爱她，真的有把她打击到，居然到现在还在装。

许多人面露不屑。

“其他人出去。”穆梓沉看着王小川，拨弄打火机。

想看戏的公子哥们有些遗憾，而他身边的女人则是气愤的瞪向王小川，宁冉也被人带着离开，离开时担忧不已，王小川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牌房里就剩俩人。

穆梓沉轻弹烟灰，靠得更慵懒些，大概是因为想到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身体竟然有些期待的兴奋，一股热从胸腔燎到喉咙处，使得他说话的声线有些微微的哑：“想在我这里带人走，知道我的规矩吗？”

王小川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穆梓沉抬手解开喉结下的衬衣纽扣，然后停手，放肆地凝视她。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

王小川差点笑出声，从前没有得到过，现在什么都不做，居然就收到他主动的暗示。

原来当她不再喜欢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旁观时才发觉他是真的可笑。

王小川把玩着扳手，每个抚摸的动作都温柔至极，穆梓沉的眼神落在她葱白水嫩的指尖，被挑得喉头发紧。

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竟也有风情二字了？

他微蹙眉转开眼神，可看着她脸，才发觉这张脸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也变得摄人心魂。

她笑得百媚生娇：“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睡过多少女人？

这问题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从前他掩饰得很好，王小川从来没有在他床上发现过别的女人，更没有发觉，他根本不爱她。

“我为什么要记这个？”穆梓沉毫不掩饰自己的薄情冷意，微顿了顿，又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趣，想到一种可能，他脸上带点笑：“你在吃醋？”

王小川扬眉摇头：“还真是自信呢，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你配不上我。”

“因为，你实在太脏了。”

穆梓沉的笑容一瞬间变僵。

他没有料到王小川会这么说。

脏……

这个词实在是他最讨厌的形容。

偏偏又和他最贴切。

不知道王小川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那些事已经被她知道。

穆梓沉平稳多年的心绪忽然有些混乱。

他想到陈央车里的东西，也是被王小川举报的。

在警察局的时候，陈央跟他提过，这件事他们瞒着所有人，穆梓沉也不知道，那么王小川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大概知道了什么？”

穆梓沉还在若有所思，闻言骤然看向王小川，她的笑容有些诡异，眼里藏着秘密，好像所有事已经被她掌握在手心里，包括穆梓沉藏得最深的那件事。

穆梓沉瞳孔微紧，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王小川耐心耗尽，拎着扳手起身，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从前的很多事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想想，我真是太善良，以后可不能这样，你说对吧。”她对他笑了笑，就要离开这间包厢。

穆梓沉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她一定知道什么，就算不是全部，也应该窥见了什么，他必须要试探清楚。

“黎小姐知道黎家为什么会突然破产吗？”

王小川果然停下步伐猛然转身，盯着穆梓沉看许久之后，在他薄情的笑眼中得出一个结论。

“是你！”

“是我。”

王小川知道他坏，可没想到他竟然坏到这个地步。

而穆梓沉喜欢看王小川这么愤怒的样子，他喜欢看她痛苦，因为只有她这样幸福的人也痛苦的时候他才能安慰自己，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他脏，全部都应该下地狱！全部都应该陪他痛苦，也品尝品尝他的心情，一起歇斯底里吧！

他眼里蔓延出无穷无尽疯长的阴郁，笑容病态又恶劣：“你一定没有想到，在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盯上了整个黎家吧。”

王小川想起他们见面的第一天。

是她。

是她主动与他说话，主动为他擦拭别人殴打的伤痕，主动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当时的穆梓沉就像一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动物，他好像特别渴望温暖，所以毫不犹豫就抱住她，让她不要离开。

一直以来，都是他表现出离不开她的模样，如果他但凡表现出一点对她的不感兴趣，她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陪伴他多年的。

但凡他有一点点良心，就不应该耍她这么久，可怜她无名无份，默默无闻为他付出，没想到他谋的竟然是她的家业。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她把这头野狼带在身边！

她应该以死谢罪！

如果父母没有破产，他们就不会被人害死，如果没有穆梓沉，她也不会家破人亡。

是他！

都是他！

王小川的视线早就被水雾遮盖，可她仍旧死死地，拼命地盯着穆梓沉。

她听到对方的笑声，抑制不住的浑身发抖，在他张狂的笑容中忽然朝他冲过去将他摁在沙发里，手里的扳手狠狠挥下去，她如愿听到男人痛苦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