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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你。”

他漫不经心问：“什么？”

“是你让吉祥他们帮我应援。”

“没有。”

“撒谎，只能是你。”

这次，林梦秋倒是淡笑：“为什么只能是我？”

“因为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了。”她曾经拥有那么多爱，最后只剩他这个已经算不上熟悉的故人愿意对她好，林梦秋不知道，王小川是多么的感恩，也正是因为喜欢这样的好，才想占有。

林梦秋沉默看着她，刚想说出“你要不要试着依赖我”这句话，王小川就笑着问：“或许，我可以把你当家人吗？”

这与林梦秋的初衷差不多，她父母都已经去世，他是这个城市里她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当然应该多照顾她。

“可以。”

王小川笑得甜：“谢谢。”

“原本还觉得，你对我好，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怕回报不了。”

林梦秋挑眉：“所以，如果我做你家人，你就能心安理得？”

她理所当然的点头，暗自看他，被抓个正着，他眼神深深沉沉，过了很久也还是看着她，直到王小川开始躲闪的时候，林梦秋才伸手揉她头发：“我对你好，不要你回报，我对你好，是心甘情愿。”

王小川慢慢低下头，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也热热的，她把他放在自己头顶的大掌拉下来握住：“可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偏偏对我好？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回过头想想，她两段温暖的时光竟然都是因为有林梦秋的参与，她忽然产生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当时她遇见林梦秋的时候年纪大一点，已经懂事的话，那么她爱上的人或许就不是穆梓沉，而是林梦秋吧。

林梦秋不太喜欢她哭，他向来对她的眼泪投降。

小姑娘微红的眼眶让他有些许心乱如麻。

他不说话，用指腹给她擦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

在发生这么多事之后，王小川头次在别人面前哭，不声不响，眼泪却流个不停。

林梦秋耐心地为她擦，就算两个人都不说话，这样也很好，她能感觉到他的温柔。

王小川忽然笑着自嘲：“我前世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林梦秋眼神微顿，手指抚过她眼睛下的湿润：“不是。”

“那会是什么？”

“不知道，总之不会是坏人。”

“你又在哄我。”

他勾起唇，随意的刮她鼻尖：“你也知道我在哄你，那就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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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笑眯眯的，很乖，乖到让他心软到不行。

林梦秋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出去抽烟。

他也需要理理，为什么心越来越乱。

**

出院后的王小川准备好好装修房子，并且拜托林梦秋查她父母去世的真相。

当初给她父母验尸的那位法医，王小川找过很多次，对方像是人间蒸发，一点消息也没有，奇怪得匪夷所思，让她父母的死变得更加疑点重重。

林梦秋其实一直有暗中在查，她就算不提他也会做。

王小川给高中生补完课，下班时坐出租车回家，车开到熟悉的路，王小川有些不敢认，路两边居然都安上了路灯，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这里之前本来没有。

从前她还想，这地方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不仅荒凉，路边更是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她只是出去一天，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

王小川看出去的目光中，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背靠路灯，小雪飘在头顶，落在他高高竖起来的黑色大衣领。

男人样貌英挺，偏头在点烟，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挡着风，火光在他掌心闪动，映亮他冷厉的眉眼，手放下时，嘴里咬着的烟被点燃，他微眯着眼吸了一口后才看到靠近的出租车。

王小川从车上下来，车开走后，路边就剩他们俩人和安静的雪。

林梦秋抽着烟也不说话，倒是把烟拿得稍远些，烟味飘不到她那里。

王小川望向周围，因为亮光，她家附近不再是一片漆黑，一眼就可以看到路的尽头，就算是深夜走在路上也会更添安心和踏实。

“这些路灯是你准备的？”这是看到林梦秋后就有的猜测。

“嗯。”

“为什么？”听到明确的答案，王小川却更疑惑了，难道他还有做慈善的乐趣？

林梦秋若有所思的拨弄打火机，看着她说：“你不是怕黑吗？”


第10章 新欢   想要她撒娇

王小川怔了好一会儿，难道就因为她怕黑，所以他就把她回家的路都点亮？

明明他们已经那么久没见，明明她已经把他忘记，明明她都让他不要再对她好，为什么他还要这样？

为什么当她想坏得彻底一点的时候，林梦秋会突然出现，就算并没有缱绻的眉眼，就算并没有多么亲近她，可为什么做的每一件事都那么温柔？

王小川走过去，仰起头静静与他对视。

林梦秋把烟丢在脚边碾灭，风裹夹着他身上的烟味袭来。

王小川露出笑容：“来多久了？”

“没多久。”

他站直，不动声色的拉开点距离，不想让她闻到身上的烟味。

骗人。

王小川看到了他肩上累积的雪，伸手抹去。

灯的颜色是温暖的昏黄，地上的雪被光映得仿佛并不冰冷，她睫毛和头发上也染上点白色。

林梦秋看了看，伸手挡在她额角，遮住往她脸上飘的雪，手掌于她脸上落下一片影子，她的脸色看起来终于没那么苍白，林梦秋眉头渐松，“怎么没带伞？”

“忘了。”她又笑得很甜，对别人总是冷静淡漠，对他却乖巧万分。

“进屋，我看着你。”

王小川笑着问：“你不跟我进去吗？外面很冷。”

“太晚。”

他绅士到让王小川意外。

王小川点点头，双脚却没有动，低着头轻轻踢自己面前的雪，林梦秋看不到她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的纠结。

“怎么？”

“不公平。”她嗓音有点闷，没有看他，只是一个劲的踢着自己面前的雪，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很讨厌，她不喜欢哭，特别是父母去世后，她更是告诫自己不要轻易流泪，可在林梦秋面前，总是忍也忍不住。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笑：“哪里不公平？”

“……你不怪我忘了你吗？”

“不怪。”

“为什么？”她忽然抬起头，林梦秋才看到发红的眼睛。

明白了，这是小姑娘在内疚呢。

他其实没觉得自己对她多好，只是现在的她在悬崖边，有个人突然出现拉她一把，她就感激涕零，他还真有些后怕，如果拉她的人不是自己，这傻姑娘会不会再被别人骗一次？幸好这次他没有迟到。

“也没必要一定记得我。”大概是最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起到了效果，现在他的笑容比前几次要温和点。

王小川想问：那你又为什么记得我呢？

这真的不公平。

他从前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无耻的把他忘记，重逢后还无条件接受他的照顾，而且想要的更多，越来越多，想自私的占有他。

她突然觉得自己恶劣，想要回报他，可是应该怎么做呢？

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几乎有些慌乱无措。

林梦秋蹙蹙眉，抬起她下巴，正好看到她眼中的迷茫。

他用手指敲她眉心，带着点微凉的疼。

“惩罚。”

王小川有些茫然。

林梦秋低声教她：“摆正心态，不要被迷惑，对谁都要心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