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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欢艰难的拿过手机，打下一行字：“我死后……能不能麻烦你把我葬在爷爷边上。”

萧扬神色复杂：“你想好了？真不治了？”

赵清欢点头，没有一丝留恋。

萧扬只能答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清欢的状态越来越差。

她总是梦见过去，那时候有爷爷，还有爱她的陆明泽。

萧扬经常会听见赵清欢哑着嗓子唤：“爷爷……砚修……”

开始还有一点声，没多久就彻底哑了，最后连药也吞不下，整个人枯瘦如柴，只能依靠营养液续命。

11月末，赵清欢病危，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她看着顶上的白炽灯，眼神渐渐变得涣散。

恍惚间，赵清欢好似回到了结婚那天。鲜花满地，红毯尽头站着陆明泽。

只是这次，她没有走向他，而是转身离开……

另一边，急救科。

陆明泽正准备下班。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霍主任，肿瘤科突然出了名病危的病人，主任让你去帮忙做抢救。”

陆明泽愣了下，心脏没来由的抽痛了下。

但只一瞬，他也没在乎，应下后跟着护士来到抢救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术室里，心脏检测仪的长鸣声不断。

看着监视屏上那条直线，陆明泽做心肺复苏的动作始终未停。

可直到抢救的黄金4分钟过去，也没能将人救回来。

陆明泽慢慢停下，他脱掉手套，捏了捏眉心：“宣布死亡吧。”

护士长抬头看墙上的表：“病患姓名，赵清欢，死亡时间：11月28日19时27分。”

陆明泽心口一缩，猛然回头看向护士长：“她叫什么！？”

护士长被吓了一跳，还没等她重复。

陆明泽就一把掀开无菌布，径直对上赵清欢那张熟悉的脸！

第11章

陆明泽心脏都跳停了一瞬。

他整个人僵在那里，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众医护面面相觑，都微微了摇了摇头，不明白是什么让陆明泽脸色骤变。

麻醉医生有些担忧：“霍主任，你怎么了？”

“拿起搏器来，再打一针强心剂……”陆明泽的声音微颤，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

医护顿时明白，他是要继续抢救。

可病患不仅是心电图停了，心跳血压，等一系列生理反应都为0。

在医学上，这已经是生理性死亡，而且他们之前就按照流程进行了抢救。

过了黄金抢救4分钟再抢救回来的情况基本没有。

“这……”麻醉医生犹豫，“霍主任，她已经死了，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做除颤……”

“拿来！”陆明泽冷声命令，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医护从没见他这样失控过，吓了一跳又忙碌起来。

麻醉医生叹了口气，只能将注入强心针。

陆明泽一次接一次为赵清欢做着除颤，哪怕额尖都是汗了都没有停下。6

时间转眼来到19时40分，赵清欢身上的体温已经散去。

她的脸已经变成毫无血色的白，原本精致的五官连最后一点生气也不见了，心电图也始终都是一条笔直的平线。

麻醉医生叹了口气：“霍主任，放弃吧。”

陆明泽呼吸一滞，动作却不停。

护士长担忧的看向麻醉医生：“一会八点有下场手术，手术室必须要空出来了。”

麻醉医生无力的取下手套，直接出门。

赵清欢送进去后不久，萧扬就赶了过来，他已经在门口等了不少时间。

焦虑的一直在门口走来走去，焦灼的坐不下来。

麻醉医生出来的时候，他立即迎了上去：“医生！”

“里面的患者怎么样了？你们手术成功吗？人有没有抢救回来？”

麻醉医生欲言又止，最后问了句：“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萧扬暴躁的挠了挠后脑勺，挤出两个字：“朋友。”

“那你自己进去看吧。”麻醉医生丢下这句话离开。

萧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手术到底是成功了还是……

况且，手术室这种地方，是他想进就能进的吗？

他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推开那条细微的缝隙，眼前骤然亮了很多。

医护都回头看着萧扬，愣了瞬没有阻止。

萧扬的目光死死落在手术台上，赵清欢的无菌衣被掀开，陆明泽在不停的做着除颤。

他扫过一旁早救跳停的心电图，怒呵一声：“够了！”

接着冲上前，揪住陆明泽的衣领，将人硬生生脱离手术台，狠狠给了他一拳。

陆明泽吃痛，目光晃了晃才聚焦。

医护们都被这幕震惊的忘了上前阻止。

萧扬用力将人甩来：“早知道给她做手术的人是你，不如就那样死了干净，真是晦气。”

他走向手术台，重新捡起无菌衣盖住赵清欢：“机长……我送你回家。”

萧扬打横抱起赵清欢，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刚出门，胳膊猛然被忍拽住，陆明泽冷到极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能带她走。”

第12章

陆明泽和萧扬就在站在门口。

往来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护士长原本想要上去劝说。

手术室电话响起：“把手术室空出来，通知肿瘤和急救，马上准备下一台手术。”

护士长挂断电话上前，小声提醒陆明泽：“院长通知这里马上要准备下台手术。”

陆明泽依旧没有松手，低声警告：“萧扬，她是我的妻子。”

萧扬觉得有些好笑，语气讥讽：“霍医生搞错了吧，你的妻子现在正在家里筹备婚礼呢。”

“护士姐姐，霍医生还不放手的话，我很难不找医院投诉。”

护士即刻收起了吃瓜的心思，强行扯下陆明泽的手：“主任，鹿护士长还在家等您。”

陆明泽表情微变，似是现在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鹿芸。

萧扬冷哼了一声，抱着赵清欢大步离开。

陆明泽定定的站着，直到萧扬和赵清欢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才深呼吸压下胸腔内不断冲撞的情绪，回了办公室。

他寂坐在办公桌前，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回，陆明泽却像是没有听见，依旧神思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咚咚”的敲门声传来。6

陆明泽才回神，起身开门。

鹿芸等候良久，有些不满：“都下班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家？”

陆明泽却看着她与赵清欢三份相似脸恍神。

鹿芸见他脸色不对，关切的问：“你怎么了，看上去有点疲惫，是今天的手术遇到难题了吗？”

手术……

赵清欢惨白的脸又从脑中闪过，陆明泽咬牙敛去心神：“没事，走吧。”

“真的吗？你看上去很不舒服？要不我们还是去做个检查？”

鹿芸挽上陆明泽的胳膊，温柔劝说：“宝宝肯定也不想爸爸出事。”

陆明泽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眸子里情绪复杂。

他一反常态的抽出被鹿芸抱着的手：“说了没事。”

鹿芸心生疑惑，想了想她和陆明泽已经领证，婚礼在即，也不会再有变数。

两人各怀心事的上了车。

鹿芸打开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各式的婚纱。

一条鱼尾样式的礼服让她眼前一亮：“砚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去试试婚纱吧？”

话音刚落，前面的车骤然减速，而陆明泽却像是没有发觉，没有任何刹车的意思。

“嘭”的一声！巨大的碰撞声音响起。

陆明泽的车头狠狠撞上了前车的后备箱。

他和鹿芸同时前倾，狠狠磕在了方向盘上！

前面的车主骂骂咧咧下车，检查后备箱的情况：“你们怎么开的车啊！这么大一段距离都不够你们刹车吗？开的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车没什么问题，前车只是后备箱凹陷。

陆明泽的车一点问题没有，只是他人混混沉沉，还在恍惚中。

鹿芸小心翼翼捂住腹部，忍住额尖的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