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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秦慕铭声音低，“就这一次，以后我就不见了。”

秦慕铭态度软的时候很少很少，我听了都觉得莫名其妙。

“温炳兰不会想不开吧？”我问傅深，“她会不会……”

会不会让秦慕铭给她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然后自尽？

傅深知道我的意思，让秦慕铭稍等一会儿。

挂了手机，他给医院里值班的人打了个电话，让值班的人和秦慕铭一起进去，就说温炳兰现在还虚弱，不能受刺激。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值班医生给傅深打来电话，说二公子就进去跟温炳兰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没给什么东西，也没做什么别的。

“他人呢？”

“程毅已经过来把他接走了。”医生说，“九爷，还需要找人跟着吗？”

“不用，”傅深顿了顿，“休息吧。”

傅深重新躺好，我问他在想什么，他说：“我能猜到老二去做什么了，不出意外，这是他和温炳兰的最后一面，母子之间总要告个别，或者交代几件事。”

“什么？”

“如果温炳兰还有良知，这些年恐怕会攒下一部分家产留给秦慕铭，这次去，大概是告诉他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之类，算是母子间的最后一点温情互动。”

“确定吗？”

“不确定，”傅深摇头，“还有其他的可能，比如送点消息给温炳兰，告诉她乔柔柔的孩子已经还回去之类。我也不好说，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事，睡觉薇薇。”

他说着扯好被子盖住我，抱着我亲了亲。

第二天一早，程毅竟然到 31号院来了。

他说要见傅深。

当时傅深刚起床，睡衣都没换。他皱着眉，问程毅怎么来得这么急？

程毅把手里的档案袋托到傅深面前：“九爷，这是二公子留给您的东西，他搭今早的飞机去英国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带宋小姐了吗？”我问。

“宋小姐三日后出发。”程毅说，“他说这些资料由您亲启。我的事儿办完了，先告辞。”

“嗯。”傅深没留他，在档案袋上捏了捏，拥着我去了书房。

他打开书房顶灯，暖光照下来，我觉得心里好过了一点。

刚刚程毅说秦慕铭走的时候，我心里突然觉得挺压抑，好像一场戏曲终人散那样难受。

“是什么九爷？”

“一些证据。”傅深把文件代理的东西一点点抽出来翻阅，我凑过去，基本上都是温家人和周家人这些年来经手的不法勾当，比如贪污纳贿，非法经营，以及当年雇佣王炳纵火的财务往来凭证。

说白了，就是他这些年看到的，温炳兰和秦松暗度陈仓的所有细节。

傅深叹息一声，我亦然。

“但这里没有温炳兰的直接罪名，他到底还是不忍心。”傅深说，“算了，总之结局都一样。”

“我其实很好奇，为什么好像你和二公子，对秦松的恨意都很大？”

“因为他不配做个父亲。”傅深解释，“温炳兰和他结婚之后，他外面也不是没人，只是有隐藏的好而已。媒体都以为他们感情很好，殊不知看不到地方……算了不提了，天色还早，再睡会儿。”

“嗯。”

这算是秦家的耻辱，傅深当然不乐意提。

****

开庭的日子到了。

傅深和我都没去，直接委托了代理人和律师等。

整个审讯宣判过程，皆由林硕在现场给我们发来汇报。

据说开庭时间很长，审讯过程亦然，王炳的老婆也被人从镇子上带了过来，地址是陆羽提供的。冯理的父亲，当年的冯局长被迫坐在了证人位置上，冯理跟陆洲怎么样了我没问，我只知道，拿到审判结果的傅深，沉默了很久很久。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办公室里默默抽烟。

我偷偷问林硕法官怎么说，林硕说：“故意谋杀，王炳是执行人，责任最大，但他已经死了。秦松和温炳兰是主谋，九爷从中操作，都是无期。”

“温家其他人呢？”

“连带责任，十二年。”

傅深又按灭了一根烟，他哑着嗓子喊我：“薇薇。”

“九爷，怎么了。”我凑过去，傅深伸手拉住我要抱我，我顺手坐进他怀里，拍了拍他的背。

“都结束了。”他说，“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都明白。”我抱紧傅深，“好像一下子没什么好争的，一下子只剩下自己。”

“我还有你。”傅深纠正我，“薇薇，还好还有你。”

我仰起头亲吻他，我何尝不感慨，还好有他。

第342章都是套路

三天后。

“董事长说，想见您一面。”林硕跟傅深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好推开总裁办的门过来。

傅深抽着烟，最后摇了摇头。

“不见。”

“好，我让人去转达。”林硕说，“董事长万一有后事要交代呢？”

“不听。”傅深坚决，“他是谁，好不好，此后与我无关。如果老二想管我不会拦着他，但我不会参与。温炳兰那边也一样。”

“好。”

我问林硕：“董事长还说了其他的吗？”

“没有了。估计就是心里不平衡，想找九爷说话。但是结局一定，何必呢？”

“行吧。”我点头，汇报我的事情。“九爷，我下午要去找林念，跟你请个假。”

傅深抬头看我，林硕识相退出。

屋里没了外人，我凑到他旁边，直接往他腿上一坐。傅深在我腰上捏了两把，问我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知道呢，沈总最近厨艺突飞猛进，我想尝尝。”

“那我跟你一起去。”傅深心情好了一点，“这边让林硕盯着，Rose今天怎么没来？”

“跟你请假了你没看见，流程上有，人家约会去了。”

“进展还挺快。”

“九爷嫉妒了？”我问得吃味，傅深笑出声，伸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说我心思太多。

“Rose想休息一阵子，但现在不是时候，等公司稳一稳，我给她放假。”傅深抓着我的手揉了揉，“薇薇，我们婚礼……”

“我不想办。”

傅深之前跟我提过。

但我总觉得秦家这么多事儿都赶在一起，就算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圈子里总有传说。尤其谢淮家，最近真是铆足了劲儿地找人发通稿，各种诋毁。我不想多事，再说也麻烦。

但傅深很执着，他总觉得不办婚礼，就好像没有给我交代一样。

“我是真不想办。”我说，“但是我们可以拍一组照片，挂起来，挂在浅水湾的房子里。”

傅深眼睛动了动，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他说好，现在就预约。

傅深亲选了拍照的地方，约在了年后。

至于什么时候去香港，他说一切听我的安排，反正两边都有人收拾，我只要说自己想要什么，有什么要求就行。

但我的要求和我自己没关系，香港繁华，江北亦然，哪里生活都很便利。但或走或留，决定之前我必须要看到林念和沈清和顺利结婚，哪怕先领证也行。

不然林念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时候万一孩子出来了，办户口什么的特别麻烦。傅深知道我担忧，发安抚我说一切有他。

“我一定让他们两个修成正果就是了。”傅深捉着我手放在他脸上，“薇薇信我。”

“嗯。”

三天后，公司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人找我，我问是谁，她说一个女孩子，说自己姓冯。

我心下一沉。

姓冯，那十之八九是冯理。

当时开庭完，冯局长虽然因为包庇判了缓期执行，但也算是有案底了，对他们家多多少少还是造成了一定影响，冯理主动跟陆洲提了分手，陆洲接受不了，说是喝了几天酒，请了一周的假。

我最近忙得太疯，都忘了问这事儿了。

挂了电话我直奔楼下，冯理就在前台等我，姑娘眼睛红红的，一看最近就没少哭。

“冯小姐。”我看了看周围，敲了敲前台：“送两杯咖啡到会客厅来。”

“好的姜秘书。”

九山的会客厅没有秦集团当时的气派，因为傅深很少在这儿招待什么人。

“环境有点简陋，先坐吧。”

冯理点头，有些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