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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自己的手，掌心中却早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得鲜血淋漓。

听到那些话，她的心脏几乎就要碎裂。

然而那几乎就要溢出来的，却不是爱，是恨。

刻骨铭心的恨。

“沈厌辞，你不会在我死后才发现你爱的是我吧？”姜婉勾起一抹笑，然而眼睛却似幽深死寂的海，“那你还真是……令人恶心。”

话落，手机铃声响起。

姜婉接通，对面，沈厌辞的声音传来：“江虞，我小看你了。”

姜婉深呼吸，将满腔的情绪压下去，平静地问：“兴师问罪？”

沈厌辞言笑晏晏：“不，邀你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赔罪！”第20章

电话挂断，沈厌辞看着手中的资料。

“江虞？谢家的人。”

他的眼眸里盛满了令人心惊的情绪，像是顷刻间便要毁灭世界。

“若不是我要的答案，谢晏来了也保不了你！”

第二天中午，姜婉准时赴约。

进入包厢看见沈厌辞时，姜婉怔愣了下。

沈厌辞依旧是西装革履，俊美十足的贵公子模样。

可脸颊却些显见的凹瘦下去，眼底更是有些明显的青黑，透出些颓靡感。

不知道为何，每一次看见沈厌辞，她都感觉这个人状态更差，一次比一次遮掩不住。

沈厌辞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笑意。

“江小姐，请坐吧！”

姜婉从容落座。

对面的人一个响指，服务员鱼贯而入上菜。

沈厌辞道：“不知道江小姐喜欢什么，就自作主张点了些招牌菜。”

姜婉面不改色：“江总有心了。”

沈厌辞笑了笑，眼眸扫过桌上的菜，状似无意道：“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餐厅。”

姜婉一愣，反讽道：“谁，傅总的小情人？”

可别说是她。

她以前的确常来，可都是为了谈生意，她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沈厌辞蹙眉，又很快舒展开。

将一盘菜推到她面前：“尝尝，姜婉最喜欢的菜。”

姜婉淡淡瞥过，不给面子的嘲讽道：“蟹黄豆腐？她海鲜过敏，傅总看来是真不知道。”

沈厌辞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看来，你真的很了解她，不知道江小姐和她认识了多久？怎么认识的？”

姜婉终于明了，原来今天这顿鸿门宴是为了试探她。

她眼皮都没抬：“我比姜婉晚一年到英国，刚到就认识了，到今年为止，十年。”

要么说巧合，这个江虞还真跟姜婉读过同一所大学，是姜婉的学妹。

不仅如此，两人更是住的同一个街区。

沈厌辞要真想查，姜婉也不怕。

可惜那时候的姜婉一心赶紧修完学分只为了尽快回国找沈厌辞，基本没什么社交活动，不然两人或许真能认识。

想到此，姜婉内心涌起无数的酸涩与委屈。

她的上辈子，似乎不是为了谢家就是为了沈厌辞而活，从未好好体会过专属自己的人生。

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失去了陪沈厌辞演戏的兴致。

“傅总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沈厌辞不知何时敛起了笑意，一双墨眸紧盯着她，无数说不清的情绪交织。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问了。”

“江虞，盛世集团谢晏的继妹，四个月前回国出了一场车祸，半月前醒来后声称失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

随着沈厌辞的话语，姜婉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沈厌辞却是起身缓步逼近：“这样一个人，偏偏记得姜婉的所有事，你自己不觉得荒谬吗？”

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人影，姜婉遍体生寒。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出自己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偏偏沈厌辞不给她机会，一句接一句，似追魂索命。

“或许你不知道，姜婉到英国读书的时候，我偷偷去看过她很多次，她没有朋友。”

沈厌辞强调了一句：“一个都没有！”

姜婉倏然抬眸望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脑子乱成一团，一时间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这怎么可能呢？

沈厌辞弯下腰，看着面前一张脸惨白到毫无血色的女人，他却神采亮的惊人。

“你不是什么江虞，你就是……姜婉！”第21章

昨天，在拿到江虞所有资料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地在沈厌辞脑海中闪现。

沈厌辞凝视着面前的人，似乎想要透过那双眼睛看他日思夜想的人。

“自你死后，魂灵夜夜入梦，那些梦对于我来说，既是折磨，可却更是我强撑着一口气的救赎。”

沈厌辞神情疯狂而执拗：“可是从半月前开始，我却再也没有梦到过你，而那天，正是你现在这个身体，江虞车祸后从医院醒来的时间。”

其后谢夫人对江虞的态度，江虞的每一句话都能戳中他和姜婉最隐秘的事。

姜婉长相清冷如雪，江虞那张脸却冶艳似火。

明明这样天差地别，毫不相似的两个人，他却总在江虞身上体会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沈厌辞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听见这些话的姜婉有些不知所措，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此刻，对面想明白这一切的沈厌辞捂住心口，心脏处传来的钝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他看着怔愣呆滞，眼睛不知何时变红的姜婉，心口几乎泣血。

他耗费了全部力气，小心翼翼，声音沙哑地询问。

“你回来了对吗？姜婉。”

这一句话让姜婉猛地醒神。

她霍然起身，用力抓着桌子撑着自己的身体，指甲都几乎撇断。

“沈厌辞，你说的话才更荒谬吧？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姜婉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可是亲眼看着姜婉的尸体烧成骨灰的，回来？怎么回来？我看他们说的没错，你真是疯的彻底。”

沈厌辞定定看着她，突然，猛地将人抱在怀里。

心脏越发痛了，似乎被扯得鲜血淋漓，可他从中却又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心。

他附在姜婉耳边，游魂一般轻声道：“我是疯了，从知道你死的那一天开始。”

姜婉被濒临崩溃的情绪死死地掐着喉头，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口腔里的血腥味。

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难过，难过得她快要晕过去了。

这么想着，她竟真的眼前一黑。

不过只是一瞬，她又强撑着睁开眼睛。

“沈厌辞。”她眼神空洞，从喉头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真的爱姜婉吗？还是只是因为姜婉死了你不甘心？”

姜婉眼角有眼泪滑下，她露出一个绝望的笑。

“不甘心一个以你为中心的世界骤然崩塌。”

沈厌辞只觉得那些泪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直直扎进他心里。

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姜婉寻住机会，猛然间后退几步。

沈厌辞想要追上来，姜婉却厉声呵斥：“别过来。”

简单三个字，生生喊得撕心裂肺。

沈厌辞脚步顿住，姜婉转身就往外跑。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儿。

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在沈厌辞身边。

她并没有三年的时间来体会这一切变化。

醒来前，那些伤害还历历在目，刻薄话语更是言犹在耳。

姜婉甚至觉得自己并没有活过来，而是进入了一个荒诞的地狱。

刚跑出门口，她却撞入一个硬挺的胸膛。

姜婉想要道歉，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最近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姜婉一怔，抬头望去，眼帘映入一张耀眼刺目的脸。

她讷讷道：“谢晏……”第22章

谢晏见她这样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