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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霄瞳孔一缩。

许客！？

第二十二章 当年

裴霄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

黑色的越野粗蛮的闯进车流，急速向南方驶去。

陈氏集团。

许客看着闯进来的裴霄，脸上的厌恶毫不遮掩。

裴霄将有许客签字的病危通知单拍在他面前。

“15年前温芷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流产？”

“无可奉告。”许客冷漠的越过他，准备出门。

许客没有资格说，这是温芷玥埋藏在心里最痛的伤，也是她人生最黑暗的过往。

同样，他也不想让裴霄知道。

裴霄拦住他，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是我和温芷玥的孩子，我有权知道真相。”

许客心火顿起，“你和她的孩子？那么当时她流产的时候你在哪里？”

“嘭。”的一声，许客重重的关上门，冷声道。

“好，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

15年前，平安夜。

许客还只是个22岁的少年，他虽然已经从孤儿院出来了，但他依旧把孤儿院当成自己的家。

可是因为他只有九年义务的学历，只能在工厂打工，时不时捡一些工厂的零碎物品抵卖换钱，贴补孤儿院生计。

今天他照旧来这个无人的仓库，捡了一些看上去还能用的钢筋，打算修补一下孤儿院的楼顶。

最近天冷，冷风吹得能让人冻麻了。

他在仓库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了一个浑身赤裸，满是伤痕的女人躺在血泊里，没有动静。

许客当即被吓得坐在地上，怀里的钢筋掉了一地。

他小心翼翼的爬到她的身边。

发现女人眼睛定定的看着天空，没有光彩，就像一个破旧的人偶。

许客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戳了戳她的身体，没有反裴，只有瞳孔微微晃动了一下。

还活着！

许客惊讶的扔掉了木棍，连滚带爬的想跑，到了仓库门口，他停了下来。

咬咬牙，终究心软回头，脱下衣服将温芷玥包好，送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他才知道女人伤的那么重，需要做手术，竟然还需要监护人签字。

许客看着表，手不停的裤腿边局促的摩擦着。

他没有钱，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他也不敢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可是，一瞬间，那个女人充满悲伤的眼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股哀伤太过浓烈，许客心微微一动，闭上眼，签了字。

女人终于在午后醒来，许客坐在一旁，打量着她。

虽然她醒了，但却仍然像没有情绪的娃娃，只是睁着眼睛木然的看着天花板，交握的手指偶尔摩挲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许客心想：原来她还结过婚啊，那她的丈夫呢？

许客陪着她，坐着无事，偶尔给她念念报纸。

那时许客还不知道温芷玥的真实身份，拿起报纸，看着头条感慨着。

“这有钱人就是风光，裴霄和蒋嘉然订婚而已排场好阔气。”

再仔细一看，冲护士道：“姐姐，这是12月24日的报纸了，你忘记换啦。”

突然，床上的人剧烈的挣扎起来。

她的眼泪汹涌，瞬间将枕头打湿，监护仪撕心裂肺的呜鸣就像代替她在呐喊。

她颤抖着想要把戒指取下，力道仿佛像是要把手指折断。

不一会儿，她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病危通知单也随即送到了许客手上，可是许客这次真的无能为力了。

上一次的医药费还没有付，这一次医院说什么都不肯拖欠，直明交了钱才开始手术。

许客站在门口，红着眼，一筹莫展。

所幸，陈鹏飞找到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医生说，病人遭受了多人残忍的侮辱，导致流产，以后都不能再生育。病人的心理也遭受了严重的创击，毫无求生意志。

陈鹏飞听完，当即踹飞了走廊里的座椅。

许客只觉得震惊，那个漂亮眼睛的姐姐，竟然经历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所以温芷玥从急救室出来后，又立即被送去了康复中心，进行康复治疗。

因为有陈鹏飞在，许客便也没有常去探望。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和裴霄在一起过的温芷玥，伤害她的人就是蒋嘉然派的。

自此，他对裴霄和蒋嘉然的厌恶顿生。

几个月后，许客和陈鹏飞一起接温芷玥出院。

看着身体康健，神色如常的温芷玥，

许客心中一阵悲凉。

他知道，在这样一幅完整的躯壳里，其实早已破碎不堪。

许客看着她，眼神忽然晃了晃，她的十指干干净净，戒指已经不在了。

温芷玥微微扬起下巴，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暖。

她对许客轻声说：“跟我一起回去吧。”

第二十三章 盛怒

裴霄紧咬着腮肉，手里不知何时拿的水笔，早已断裂。

豁口深深戳进了手指，他也浑然不觉，鲜血在办公桌上晕开小小一团。

许客冷眼看着裴霄，眼睛泛红。在讲述中，他喉头几度哽咽。

温芷玥是一道阳光，照亮了许多人，可是唯独放弃了照亮自己。

许客厌烦看见裴霄现在这幅在温芷玥死后，兔死狐悲的假情假意。

他怒视着裴霄：“听完了，你可以走了。”

裴霄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滚着，最后只能沙哑的说一句：“裴裴你。”

许客迅速的回道：“你没有立场来裴我们。”

“我和陈总，是尽好友的帮助而已。”

裴霄自知理亏，沉默了一会，又满是寒意的问：“那些人呢？”

许客厌恶的说道：“那些杂碎我们早已经处理完了。”

“倒是还剩最后一个。”

许客冷冷的看着他，裴霄不言而喻，自此无言，他缓缓起身离开。

许客看着裴霄的背影，轻蔑的说道：“裴霄，你不值得她那么爱你。”

蒋家，夜晚。

蒋嘉然缩在沙发里，神经玥玥的咬着手指。

蒋正功已经脱离危险，但是他的命现在握在裴霄手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蒋嘉然一向精致的脸此刻灰温，头发枯槁，迅速的衰老起来。

门被粗暴的踹开，蒋嘉然如惊弓之鸟，倏然站起。

一道漆黑的人影立在门口，就像黑夜里的恶魔。

那人上前一步，走进灯光。

蒋嘉然瞳孔猛地放大——是裴霄！

蒋家早已没钱雇太多的佣人，只留一个保姆，显然挡不住盛怒的裴霄。

他一步一步踏在地上的闷响，就像死亡的钟声，狠狠的撞击在蒋嘉然的心上。

她惧怕的退缩着，直至后背贴上墙壁，退无可退。

“裴霄……额！”

蒋嘉然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裴霄就一把掐住了脖子。

她感到脚尖开始离开地面，剧烈的挣扎起来。

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蒋嘉然丝毫不怀疑，裴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