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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但那时的我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我没有想过，会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

“夜岚，我又梦见你了。梦里的你浑身湿透了，冷透了，我喊你的名字，可是你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夜岚，我好想你。”

“我后悔了，我后悔六年前的离开，后悔一年前放你离开北京，我原本以为你会忘记我，去过新的生活，更好的生活，但你没有。我知道我给你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可离开你的五年我同样痛苦着，我没有一天不想回到你身边。”

“可我不能。家里用你的前途来威胁我回到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我时常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一意孤行的离开家，没有遇到你，是否你就不会遭受这些痛苦。”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已经无法挽回。”

“夜岚，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刻。”

“夜岚，我爱你。”

“啪”的一声，手机从戚夜岚的指缝里掉落在地上。

她一个字都不敢看下去了。

那些文字给她带来的震撼感受，就像是身处在深海中，被一道又一道汹涌猛烈的浪花给拍进更深的海里。

她的脑海里出现很多破碎的画面。

她看见与陆琢青的第一次相遇。

看见他对她的表白，他们的第一次牵手、拥抱、接吻。

她看见他们在北京出租屋的生活片段。

看见车祸里的那一场火，看见她对着他的黑白遗照痛苦流泪。

她看见那天万家灯火，他众星捧月的坐在人群里，慵懒地打出一张麻将牌。

以及他看见她时，装作不认识的淡漠。

戚夜岚想起陆琢青那双深邃的眼眸。

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她就觉得他的眼睛里藏满了情绪。

那时她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要让他那样藏匿。

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陆琢青对她无尽的思念、愧疚、还有……

戚夜岚不敢去想那个字。

从她失去记忆之后，她的感情就变得很淡薄。

她在纽约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律所的同事，她没有爱人，连远在几千公里的父母对她来说也像是陌生人一样。

可现在，一份汹涌的爱强势地填满了她的空白。

她能接受吗？

戚夜岚没有答案。

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是阶级的差距，还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门铃在这时响起。

戚夜岚坐在原地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过去开门。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她就被拥进一个风尘仆仆的怀抱。

而后她听见耳边陆琢青低沉沙哑的声音。

“夜岚，我无处可去了。”

第26章

十八个小时前，医院。

岑知雪离开没过十分钟，陆琢青的手机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戚夜岚被拍到了。】

陆琢青面色不改，放下手机后，他看向肖鄢：“让人盯着点老院，有动静立刻告诉我。戚夜岚那边也看着，如果有人想伤害她……保护她。”

肖鄢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他点头：“是，季总。”

说完他就转身往病房外走。

却不想一打开门，穿着优雅的季母竟然站在门口。

肖鄢立刻侧过身：“夫人。”

季母越过他走进病房，淡淡吩咐：“你先出去，我和琢青有话要说。”

肖鄢看了眼陆琢青，垂眸：“是。”

关上病房门，陆琢青看向季母，叫了声：“妈。”

季母走到他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右腿上：“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瞒过我还是你父亲？”

陆琢青伸手三两下将腿上假的石膏拆下来。

没动太久，他一整条右腿都有些发麻，他试着动了动，语气没有起伏：“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季家的眼皮底下，我也没觉得能瞒过谁。”

季母的眼神变得稍微凌厉：“你开始有违逆的心思了。”

陆琢青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个姑娘没死，是好事，但这不代表你们会发生什么。”季母开门见山，“八年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还是你觉得翅膀硬了，可以脱离季家了？”

提起戚夜岚，陆琢青眉心拧起：“妈，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季母目光轻蔑：“真要对她做什么，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你父亲。”

“既然她什么都不记得，就此跟她彻底断了，然后和知雪结婚——琢青，别让我再为你操心。”

陆琢青搁在身侧的手攥紧。

他缄默半晌，声线沙哑：“如果我拒绝呢？”

季母神情肃穆：“你什么意思？”

“我想和她在一起。”陆琢青抬起头正视母亲的双眼，“我爱她。”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坚定这个想法。

“八年前的我太年轻，我当时也以为那不过是人生中一段不重要的经历，但从我离nnzl开她开始，我觉得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陆琢青一字一顿缓慢说着：“我已经按照家里的安排活了三十年，至少这一件事，我想遵从我的内心。”

话音落下，病房里一阵寂静。

季母自然不可能失了礼仪和姿态。

她只说了两个字：“可笑。”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的儿子：“你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你以为没了季家，你真能走到今天的高位？”

“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小律师，你以为那时你就能和她走到今天？你知道有多少夫妻因为柴米油盐而分道扬镳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季家给你的生活让你不用考虑这些。”

“你现在跟我说你想遵从你的内心？你的内心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

“没有季家，没有支撑你的一切，你现在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别再忤逆我，惹你的父亲不高兴了。”季母失去耐心，“我们可以容忍你的一次胡闹，但不可能次次纵容你胡来。”

第27章

季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理。

如果他陆琢青只是一个小律师，生活的柴米油盐或许真的会让把他和戚夜岚分开。

但这只是个假设。

事实是他抛弃了戚夜岚，他用一种对她极其残忍的方式离开了她。

他想弥补她，他后悔了当初的选择。

陆琢青沉默了好一阵。

季母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语气稍微放缓：“想通了就回家，知雪已经等你够久了，把这门婚事筹备完，妈也好了结一份心思。”

却不想陆琢青从病床起身站起来，问：“是不是我离开季家，就可以和戚夜岚在一起？”

季母的神色瞬间变的很难看。

陆琢青视若无睹，将身上所有属于季家的东西一样样放在桌上。

而后他看向她：“妈，我从一生下来就没有选择，如果我上大学的时候，您和父亲没有以磨练我的名义将我暂时放养，如果我没有遇见夜岚，如果我一直生活在季家提供的舒适圈里，如今的我也许真的就服从家里安排。”

“我会听您的话娶一个我根本不爱、也根本不爱我的人，和她结婚生子，生活在一起，彻底成为你们想要的那种没有感情的冷漠工具人。”

“但我遇见了夜岚，我爱上了她，她让我感觉到了季家从没有过的幸福和温馨。”

“我没办法、也不能再做你们那种以利益为上的人。”

陆琢青说着，对季母郑重的，深深的弯下腰：“父亲母亲对我的生养之恩，我不敢忘，但请您原谅我——”

“我已经决定去找戚夜岚，和她在一起。”

说完，他不作一丝停留，毫不犹豫的往外走去。

季母隐忍着怒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琢青，你疯了吗？”

却也没能换陆琢青的停步。

走出病房，肖鄢迎上来：“季总……”

陆琢青抬手止住他：“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季氏的掌权人，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肖鄢狠狠怔在原地，不明白短短几分钟怎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他下意识看向病房里的季母，见她脸色冷沉，他便不敢多问一个字。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陆琢青已经消失在电梯门口。

肖鄢不敢在季母的注视下追上去，只好偷偷在背后给陆琢青发消息。

【季总，刚才盯着酒店的人发来消息，戚小姐和她的同事离开了酒店去了机场，似乎是要回纽约。】

他只是一个打工的，这个圈子里发生什么事他都插不上手。

但近十年跟随陆琢青，他对陆琢青忠诚无二心。

他没什么能为陆琢青做的，最后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陆琢青很快给他回了消息：【谢谢。】

这是陆琢青第一次跟肖鄢说谢谢。

从前他给肖鄢发工资，肖鄢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但现在不一样，他谢的是这些年来上下级的情谊。

肖鄢看的眼眶发热。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为陆琢青做事，如果没有机会，说明陆琢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也会替陆琢青开心。

最后他回复：【季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祝您得偿所愿。】

第28章

从肖鄢那得知戚夜岚离开的消息，也就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