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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爷我找周大人，我给他送两只老母鸡来。”

“周大人还没上衙呢，在外头等着，出去，出去！”

“别推啊……哎啊啊……我腿脚不好啊，官爷。”

“放开他！”

衙役转身一看，见是薛祉匪，笑了，“怎么了，傅哥儿，你认识这老头。”

“嗯，打过交道。”

薛祉匪手一抛，二两银子抛到衙役手中。

“我带他到里头等，他年纪大了，这天又热，别站出个好歹来，周大人要是知道，指不定拿你出气！”

衙役又得银子，又能在上司面前做做好人，还能给傅哥儿一个面子，何乐不为呢！

就不知道这个面子给了，傅哥儿请喝花酒的时候，会不会把他也捎上。

“老头儿，进去等吧！”

老汉人腰间别着两只鸡，兴冲冲的朝薛祉匪道傅：“小哥儿，你心肠真好啊。”

薛祉匪笑：“老汉，记不得我了？”

“你是……”

老汉看看他，又看看褚晚宁，摇摇头，表示不记得。

“我们说周大人是偷儿，你气得要找我们打架，忘了？”

“噢，我想起来了。”

老汉瞪眼，“以后可不能瞎说，周大人是好人。”

“是，是，是，绝对是好人。”

薛祉匪：“走吧，我带你去内堂等着，给你倒杯凉茶喝。”

“你也是个好人，我瞧得出来的。”

老汉嘿嘿一笑，“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看走眼过。”

你现在就看走眼了。

真正想帮你的人，是我身边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薛祉匪侧过脸冲姑娘使了个眼色。

这是让她别跟的太近的意思，这老汉身上一股子鸡屎味，熏哩。

“鸡绑身上多久了？”

薛祉匪有些好奇，“会不会闷死啊？”

“我出门多久，这鸡就绑了多久，哥儿你放心，我养的鸡，绑上三天三夜，下地都活蹦乱跳的。”

“什么时候出的门？”

“子时三刻。”

薛祉匪大吃一惊，“走了三个时辰，就为给周大人送两只鸡。”

老汉还是嘿嘿嘿地笑，“送一只，还有一只不是我的。”

“谁的？”

“我们村金老太婆的。”

老汉滔滔不绝，“周大人好久没来村里钓鱼了，金老太婆就让我捎只鸡来，给大人补补。”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没逻辑。

钓鱼和补补有关联吗？

薛祉匪越发好奇了，“周大人常去你们村钓鱼？”

“是啊！”

“为什么呢？”

“小哥啊，你这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老汉脸上那个骄傲啊，“那是因为我们村的鱼比别地方的鱼好吃，鲜哩。”

薛祉匪一听这话，就更纳闷了。

“那金老太婆为什么要给大人补补？”

“大人辛苦啊！”

“大人辛苦和她有什么关系？”

“瞧你这话说的。”

老汉一个白眼，翻得惊天动地。

“金老太婆几年前得病，是周大人掏银子给她看得病。他儿子娶不上媳妇，也是周大人帮衬着娶上的。大恩人呢，你说有什么关系？”

薛祉匪这一回是真心实意的感叹，“周大人这官儿做的，可真是让人佩服。”

老汉一听这话，简直比夸他儿子有出息还得意。

“瞅瞅我这鸡，肥不肥？”

“嗯，真肥。”

薛祉匪随口应付一声，快走几步，与正堂门口守着的小衙役低声交待了几句，又随手塞了点银子。

小衙役瞅了老汉一眼，“傅哥儿，他身上装着鸡，内堂就算了，我给他搬把椅子，倒盅茶，坐在外头你看如何？”

“成啊。”

“傅哥儿你也忒好心，要个个都放进来，我们这衙门成什么了。”

“怎么，还有别的人给你家大人送鸡呢！”

“鸡啊，鱼啊，蛋啊……送什么的都有，最离谱的还有人巴巴的牵了头牛来。”

小衙役压低了声，手指朝天上戳戳，“有什么用啊，上头的人谁能知道这些。”

“总会知道的。”

薛祉匪拍拍小衙役的肩，“去吧，给他搬张椅子。”

小衙役颠颠的去了。

薛祉匪对老汉叮嘱几句，才走回到褚晚宁面前，“算不算送佛送到西了？”

褚晚宁撇撇嘴。

送没送到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一件事：这年头，有钱能使磨推鬼。

“走吧，明亭还等着呢。”

褚晚宁“嗯”了一声。

平心而论，傅三爷在为人处事上是挑不出错的，只是……忽的，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褚晚宁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盯着那老汉。

第一百三十一章怀疑

薛祉匪被她吓一跳，“怎么了？”

褚晚宁恍若未闻，径直走到老汉面前，“老人家，周大人多久去你们村钓一次鱼？”

薛祉匪和老汉同时一惊：她问这做什么？

褚晚宁见老汉不作声，故意道：“周大人这么忙，怕是两三个月一次吧。”

“乱猜什么？”

老汉哼一声道：“周大人半个月就会来一趟，来得勤快哩！”

褚晚宁：“那……这回几个月没去了？”

老汉哼一声。

我凭什么说给你听啊？

褚晚宁声音淡淡，“回头我好提醒提醒大人，什么都能忘，就钓鱼这事不能忘，有人巴巴等着呢！”

老汉立马兴冲冲道：“就是就是，大人两三个月没来了，大家伙心里都惦记。”

说到这里，他自个又和自个恼上了。

“哎啊，上回我怎么能收他的钱呢……好不容易见着大人……不行，肯定不行……见着大人我一定要把钱还给他。

他要不肯收怎么办……那我就跪地不起……金老太婆就常常用这法子，这法子灵光的很……”

什么胡言乱语？

薛祉匪听不下去，一转身见褚晚宁若有所思，忙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褚晚宁不理他，自顾自垂着脑袋走了。

薛祉匪顶着一头雾水追上去。

就在这时，褚晚宁突然一个转身。

“咚”的一声。

褚晚宁脑袋重重地阖在薛祉匪胸口，金星聚顶，怒道：“你就不能看着点路？”

薛祉匪被她的倒打一耙给逗乐了，索性不说话，抱着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咱俩到底谁撞谁？

你自己说吧！

“那个……”

褚晚宁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神色讪讪，“用你的银子磨推鬼一下，打听打听知府大人这几个月去了哪里？”

薛祉匪纳闷，“打听这个做什么？”

褚晚宁：“八百两呢！”

薛祉匪气绝，“你怎么还在怀疑周……”

“薛祉匪！”

褚晚宁突然连名带姓的喊，“先别问，先打听回来再说！”

薛祉匪一怔，这话里似乎隐隐透出一些别的意思。

“你回斋房等着，我马上就来。”

……

傅三爷的马上，是真的马上。

褚晚宁前脚回到房里，刚给自己倒了盅茶，后脚他便推门而入。

天又热，跑得又快，喉咙像着了火，傅三爷走到褚晚宁面前，抢过她手里的茶盅，一口气灌下。

褚晚宁：“……”

在太师椅里躺尸的裴明亭：“……”

“问清楚了。”

薛祉匪喘着粗气道：“周也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衙门，十天前刚刚把假销了。”

裴笑撑着椅把手坐直了，懵一脸问，“你们打听周也干什……”

褚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