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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点点把所有的东西都收好，来到院子外，一把灵火点燃。

滚滚浓烟飘入空中。

灵火下，眼看所有东西都要烧毁——

“哗啦”一声，一道水柱忽然从天降落，熄灭灵火。

“你在作甚？”

顾九安急促的声音响起，他走到眼前，看到被烧焦的驱魔铃，心头忽得一空：“你不是很喜欢它吗？为什么要毁了？”

卿凤音只淡淡道：“我如今不喜欢了。”

顾九安哽住，双手紧握，不知要说些什么。

对峙间，又一道怒气冲冲斥责砸来：“卿凤音，你又发什么疯！”

卿凤音抬头，就见穿着一身白的楚元启瞪着她走来，他以前总说白色寡淡，死人吊唁才穿，可白小怜最喜欢穿一身白。

他如今是不是也喜欢了？

她心里酸涩不易，眼眸无比认真的看着楚元启：“我烧我自己的东西，也碍了少宗主的眼了？”

楚元启也哽住，心下一慌。

卿凤音从来没有这么疏离叫过他少宗主，她也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冷淡。

不安奔涌，他下意识想安慰，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别扭一句：“你自己堕落入魔弄出这么多事，一而再陷害小怜，要是还想留在蓬莱就安分一点！”

她垂下眼眸，心一凉再凉。

“楚元启，你喜欢白小怜已经喜欢到不辨是非了吗？”她把剩下没烧的东西一股脑全部仍向两人。

“哗啦！”

残灰漫天，卿凤音一字一句绝句道：“楚元启，我也把你的东西都还给你……你把我的心还给我。”

楚元启忽得心一空，总感觉很重要的东西忽得失去，再也抓不住了。

一旁，顾九安见他们剑拔弩张，也劝：“凤音，你何苦执拗。”

卿凤音没理，只掏出断裂的清霜剑。

风扬起长发，在两个男人震惊的目光下，她抬起剑，一剑割断头发——

“楚元启，顾九安，你们看清楚了！我爹娘是为除魔而死，我绝不会苟且偷生，从此之后，我与你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第9章

“我是死是活，跟你们无关！”

话音落下，大雪更是纷扬，像是天地在附和卿凤音的宣誓。

周围骤然一片寂静，白雪很快盖满了地上断裂的青丝。

卿凤音没再多看他们一眼，只带着碎了的清霜铃，断了的清霜剑，一瘸一拐离开。

她的决绝，再一次乱了两个男人的心。

擦肩而过之际，楚元启忽得抬手抓住她的胳膊，急斥：“卿凤音！不要再闹了，你明知道我之前在天坛说的是气话，我和大师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但你若执意赌气离开，就再无回蓬莱的可能！”

“凤音，我说了我可以帮你。”顾九安也劝阻，“无论要做什么你首先得活着，但离开蓬莱，你根本没有地方可去。”

卿凤音甩开他们，只觉得可笑。

是呀，她无处可去，可那又如何？

她都说了自己不稀罕苟且偷生，他们非觉得她在闹脾气。

事到如今，是不是她说什么他们都已经听不进去？

一路前行，身后两人没跟上来。

忍痛走到蓬莱山门前，正要跨出结界那一刻——

“轰隆隆！”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守门弟子“嘭”的砸在她的面前，还惊骇凝着入口：“魔族进攻！蓬莱守山大阵破了……快通知宗主……”

卿凤音抬头看去，只见一大波黑雾涌来，竟然是魔族大军！

他们见人就杀，卿凤音本能挡在受伤的弟子前面，却忘记她如今修为尽废。

“咻——”

魔气带着骇人的威压袭来，卿凤音用尽力气挣扎，却激发体内的魔气，鼻子，耳朵都流出血……

这时，楚元启和顾九安二人带着弟子们赶来，一眼就看见卿凤音身上浓郁的魔气，以及她身后的魔族军队。

楚元启想都没多想，直接脱口而出：“卿凤音！你竟然联合魔族大军进攻蓬莱！你对得起师门这些年的教导，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

“凤音，你太让大家失望了！”

卿凤音颤巍巍抬头，迎面就对上楚元启和顾九安的失望，依旧弟子们他们杀气腾腾的脸。

“不是的……”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不信她？

“蓬莱弟子听令，随我结阵，灭杀叛徒卿凤音和魔族邪祟！”

楚元启一声令下，一瞬间无数剑尖对准了卿凤音，她死死握着断裂的清霜剑，心头说不出的滋味。

没死在魔族手里，如今竟然要死在同门手中。

也不知道这一生是可笑还是可悲……

“嗡！”

剑阵成形，她在纷飞的大雪中闭上眼，可下ʝʂց一瞬忽得‘嘭’的一声响！

“哈哈哈哈，都说蓬莱是第一仙宗，你们竟然连个剑阵都结不了，还想灭我魔族，真是笑死人了！”

“少宗主，我们的灵力忽然用不了了！”

嘈杂入耳，卿凤音惊得睁开眼，却发现楚元启他们纷纷吐血倒地，唯有白小怜一人站在人群后面，安然无恙。

她惊骇：“白小怜，你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白小怜也不装了，悠哉悠哉撕毁柔弱的姿态，趾高气扬笑：“他们中了我的魔药，现在根本用不出灵力，早就成了一群待宰的鱼！”

第10章

“小怜？你竟然才是魔族！”

楚元启半跪在地，脸色前所未有的煞白。

白小怜居高临下笑：“没错，我乃魔族圣女，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毁了传言中的天生仙骨，毁了蓬莱。”

“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蠢，只是一年而已，我就成功了。”

楚元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白小怜，双手紧握，青筋暴起。

怒火和悔恨激荡，他本能看着卿凤音。

才发现，最怕疼的人鲜血淋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却没喊一声疼。

她无数次跟他解释，白小怜才是魔，可自己不信。

他还把她打下诛仙台，她的仙骨也是他亲手取出来给了白小怜，他还毁了她的本命清霜剑……

他的双手颤着，眼眸无尽痛苦。

顾九安也好不到哪儿去，可现在悔悟终究太迟。

只见白小怜抬手：“魔族好儿郎，给我杀！”

“轰——”

魔军一涌而上，血雾蔓延。

圣洁的蓬莱成了炼狱，白雪都被染上鲜红。

“不……不……”

卿凤音暗中燃烧着精魂，试图聚齐灵力救人，这是爹娘拼死护住的安宁，不能被魔族毁了！

可她的身体毁得太厉害了，聚灵的速度太慢。

她眼睁睁看着，宗门弟子一个个惨死，连林中刚生出灵智的幼兽，魔族都不放过。

痛彻心扉，可魔军却没动她。

白小怜欣赏着她的绝望，大笑撂话：“卿凤音，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就是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