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言傅自诽(墨柒言傅自诽)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墨柒言傅自诽全文完整无删减版免费阅读(墨柒言傅自诽)
董肖的脸,忽的扭曲了起来。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那人眉眼淡淡,对他道:“跟你走是不可能的,要杀要剐你随意。”
咣当!
长剑掉落在地。
董肖连连退后数步,胸口一起一伏的喘息着。
墨柒言睁开眼,眼里露出浓浓的嘲讽。
果然,你们还下不了手。
不过唬人,的确有一套!
“你误会了。”
这时,董肖皮笑肉不笑道:“其实我把你掳来,只是想让你听一曲,听完我就把你放走。”
啥?
这一下,轮到墨柒言懵了。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连个过渡都没有。
虽然汉王对傅道之和皇太孙有所忌惮,但也不应该这么快啊,脖子上的血,还在往下流呢。
更让她傻眼的是——
这男人还当真的从隔壁厢房里,搬出了一张琴。
“你喜欢听什么曲?”
这口气,像是在问一个很熟悉的朋友。
墨柒言再聪明,也猜不出这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懂曲,随便弹,最好短一些,我想早点回家。”
“好!”
董肖把琴先放一旁,又从里面拿出个蒲团。
他把蒲团往地上一扔,盘腿坐下,很自然的理了理衣袍,又从袖中掏出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着手指。
擦这么慢?
墨柒言心说这人是在故意拖时间吧!
终于擦完,董肖扔了帕子,把边上的琴放在双腿上,抬头看着墨柒言:“知道这是什么琴吗?”
“不知道。”
“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
“七弦琴,又叫焦尾、绿绮。琴、棋、书、画中,琴居四艺之首,有道是一弹流水一弹月,水月风生松树枝。”
董肖冷笑一声,“一声入耳,万事离心,墨柒言,你可听仔细了。”
手指一拨动,琴弦发出一记浑厚的声音。
这便开始弹了?
琴棋书画中,墨柒言书画都过得去,棋也会下一点,唯有一个琴,当真是一窍不通。
弹的是什么曲?
曲里诉的是什么意?
为什么这么难听?
墨柒言脖子上的痛都没了知觉,两个眼皮开始打架。
莫非这琴里、曲里还暗藏杀机?
她用指甲掐进掌心,想用痛意让自己清醒一点。
哪知这琴音像是染了最浓的安神香,别说掐掌心,就是那剑再划一下,她都没法醒神。
撑不住,墨柒言头一垂,又失去了意识。
董肖放下琴,手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墨柒言。
良久。
他从蒲团上爬起来,再度走到墨柒言面前,蹲下来,用极低的声音骂道:
“这副死样子,他妈的像谁啊?”
……
重华宫是汉王府邸,虽然汉王一年到头住不了几天,但宫殿不仅宽敞,还很华丽。
与太子端木宫的陈旧,老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赵亦时一行穿过森森长廊,进到内院。
内院门口,汉王已经等在朱门边,身后跟着世子赵亦显。
再得宠,规矩还是要有的。
太孙多一个皇字,便是未来的储君,只有臣迎君,没有君迎臣的道理。
等走近了,赵彦晋才发现赵亦时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傅自诽、裴笑两位。
哟,这是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
赵彦晋微微拱了一下身,“臣叩见殿下。”
赵亦时皱了下眉:“皇叔这礼,行得有些敷衍啊!”
赵彦晋当即变色。
两人不仅是君臣,也是叔侄,往日就算赵彦晋不行礼,这小畜生也不敢多啰嗦一句。
今儿个却责怪他敷衍?
赵亦显一看父亲变脸,忙打圆场道:“这几日阴天,我爹腰上的老毛病犯了,还望殿下恕罪。”
赵亦时“噢”一声,“可请太医来瞧过没有?”
赵亦显:“请过了,是旧疾,太医也没办法。”
赵亦时:“明亭,你们裴家可有好的治腰伤的药方?”
裴笑一脸恭敬:“回殿下,腰伤治不好,只能养。”
赵亦时:“如何养?”
“不能久坐,不能久站,更不能久动,最主要一点……”
裴笑看着汉王,笑眯眯道:“少思虑,怀慈悲,多做好事。”
赵亦显一时没明白,“这多做好事,和腰伤有何关联?”
“有啊。”
裴笑笑眯眯道:“好事做多了,菩萨会保佑。”
赵亦显脸色大变:“你的意思是,我爹是坏事做多了,腰才不好?”
裴笑赶紧摆手,一脸的惊恐,“世子爷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当我傻?
“你就是……”
“显儿!”
赵亦显一听父亲喊他,乖乖闭上了嘴巴。
汉王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怒意,故意问道:“殿下,这一位是……”
赵亦时:“裴寓太医的嫡长子。”
“噢——”
汉王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医术怎么教,也教不会的小裴爷。”
裴笑一脸愧疚:“晚辈愚钝。”
汉王:“能知道自己愚钝也是件好事。”
裴笑脸色更惭愧了。
“王爷,晚辈别的本事没有,唯一的本事,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赵亦显何其敏锐,总觉得姓裴的话里有话。
偏偏又找不出证据。
儿子都能察觉,做老子的心里能没数吗?
汉王冷冷地看着傅自诽,故意把话岔开,“这一位是……”
第六百七十九章对峙
赵亦时:“傅内阁家的老三傅承宇。”
傅自诽冲汉王恭敬行礼。
汉王故意问道:“他们和殿下……”
“明亭和承宇是我的左臂右膀。”
赵亦时淡淡道:“今日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顺便也让皇叔瞧瞧。”
瞧什么?
瞧你们三个人暗底下,早就是一丘之貉。
汉王皮笑肉不笑道:“那就里面请吧!”
“请!”赵亦时袖子一甩,与汉王并肩。
傅自诽和裴笑紧随其后。
赵亦显看着傅自诽的背影咬牙切齿,上回这孙子让他当众出丑的事,他还没忘呢!
……
正堂里。
一张八仙桌,下首两排太师椅。
赵亦时在八仙桌的主位上坐下。
世子赵亦显刚刚压下去一点的怒气,腾的又升上来。
竟然坐主位?
竟然想生生压父亲一头?
回头让父亲在陛下面前,参你一个无视尊长。
赵彦晋却仿佛好脾气似的,半点都不在意,等丫鬟上了茶果点心后,问道:
“这么晚了,殿下突然过来……”
“本宫是为傅道之的干女儿而来。”
一声本宫,瞬间拉开了叔侄之间的距离,也再一次把赵亦显的怒气给打了下去。
敢情,皇太孙今夜过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赵彦晋岂有不明白的,装傻充愣道:“殿下,傅道之的干女儿,与我有什么干系。”
赵亦时端起茶碗:“从前是没什么干系,但今天开始,就有些干系了?”
“什么干系?”
“什么干系,皇叔心里明白啊!”
“不明白。”
赵彦晋冷笑一声:“还请殿下明说。”
“叭——”
赵亦时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搁,“有些事可以偷偷摸摸做,但有些话却不能明目张胆的说。”
这话,不可谓不重。
换成任何一个人,冷汗都该滴下来。
但赵彦晋是谁?
这些年他仗着陛下的宠,把谁放在眼里过?
他登时沉了脸,“我行得正,坐得端,什么话不能明目张胆的说?”
你还行得正,坐得端?
裴笑朝傅自诽瞄过去:厚颜无耻!
傅自诽冲他一阖眼:往下看。
赵亦时:“傅大人的干女儿姓薛名千瑶,今日午后在锦绣绸庄不见了人……”
“殿下什么意思?”
赵彦晋一拍桌子,“你是怀疑我抓了墨柒言?”
“奇怪啊明亭。”
傅自诽“啧”一声:“殿下只说我干妹子不见了人,王爷怎么知道是被人抓了?”
裴笑没好气道:“闭嘴,这会轮得到你说话吗?”
的确是轮不到。
但这话却说得极好。
不见了人的原因,有可能是离家出走,有可能是走丢,赵彦晋却脱口而出被人抓了……
多少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但赵彦晋这么些年,能在陛下面前圣宠不衰,除了酷似陛下的长相外,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他自顾自喝着茶,压根不屑和这两个小辈解释。
如此一来,就显得傅自诽刚刚那一问,很是无理取闹。
凡事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证据?
他们没有,一切都是猜测。
他娘的,傅自诽暗暗握了握拳,这只姜还真是老辣!
赵亦时看着汉王这副惺惺作态,忽的明白太子为何总被这人生生压一头。
因为豁不出去;
因为脸皮不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