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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语若的噩梦正是从那个雨夜开始。

看到在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小宝，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的婆婆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亲自把屎把尿。

而顾景言呢？

“当好你的顾夫人，对外就说这是你给我生下的孩子。”

“你！顾景言……我嫁给你才第一天，就这么没有尊严吗？你和陆卿卿的儿子，算在我名下又算什么事？”

“你有什么资格抗议？”顾景言挑眉冷笑：“别忘了，如果不是你父亲卑劣地以顾氏集团一次失误的黑料，要挟我履行那可笑的娃娃亲，否则以江家现在的形势，你有什么资格嫁给我？”

她当场语塞。

要挟……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觉得他们的婚姻是要挟出来的。

是，如果不是父亲觉得江家垮了，不会这么急着催顾家履行婚约，那么顾景言也不会因此和初恋女友陆卿卿分手。

顾景言似乎一直不喜欢她三番五次厚脸皮地黏上来，被动地联姻后，自然更是烦透了强行插入他人生的她。

父亲只看到了她对顾景言的执着，却没看到顾景言对她的避之不及。直到去世前，父亲还在坚信顾景言会是她最好的归宿。

她本以为……时光能让她软化他顽石一样的心，却没料到陆卿卿的出现打乱了节奏……

顾景言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摔死他亲骨肉的女人？

她哪里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毕竟没有人会相信……害死顾小宝的，是陆卿卿这个亲生母亲！

江语若游魂一样穿梭过马路，左侧一束光照刺痛她的双眼，她抬手遮眼，雨水模糊了视线。

雨声太急，她竟没察觉一辆轿车正朝她疾驶而来！

尖利的刹车声响彻街道！

第二章 谁给你的脸？

脑袋针扎般的痛。

吃力地掀开眼皮，入目是白茫茫的天花板、墙壁和床单。

这里是……医院病房？她怎么在这……

枕边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江语若茫然坐起身，牵扯到伤口，脑袋传来钝痛：“嘶。”

她摸上头，这是……纱布？

顺着声音摸到手机，电话接通后，男人不耐的怒斥传来：“打你几个电话了，怎么不接？你倒是会躲！”

她按压着太阳穴，眯眼环顾四周，声如细丝：“景言？我没有躲……”

“卿卿醒了。”

“什么？”她僵直身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我说她、醒、了，有些想不开，你必须十二点前回到顾宅，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诚意？”

“你害死了我和她的孩子，你说要怎么偿还？”

电话那头刺耳的冷笑，让她的心坠落谷底，碎得四分五裂。

那天她站在楼梯口上，陆卿卿主动走来拜托她帮忙抱一下顾小宝，她自然毫不犹豫，却没想到手上一阵剧烈的刺痛，她手一滑，一旁的陆卿卿上前接过顾小宝，脚步酿跄摔下楼梯……

楼梯口恰好是监控死角，视频只能拍到陆卿卿和顾小宝从楼梯滚落的惨状，可是，只有江语若看清了顾小宝青紫且鲜血淋漓的脸，那分明是在掉下去前就已经在襁褓中死透了！

江语若闭上眼，努力驱赶着脑海中的画面：“是我的责任我会认，但如果我没做过的事，敢让我背锅，我没那么好欺负。”

“背锅？你认为你在背锅？陆卿卿欺负你？江语若，谁给你的脸？你敢说自己清清白白？陆卿卿无依无靠，在顾家不争不抢，你呢？”顾景言嗤笑，满满不屑：“搞清楚，没送你入狱，是看在顾家的脸面。”

江语若捏紧了手机，低声说：“我敢。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陆卿卿把小宝给我的时候，小宝已经——”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忙音。

他竟然早就挂掉了……

就这么不愿意听她的解释吗？陆卿卿说什么他都信，江语若啊江语若，物证人证都没有，这样你还要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陆卿卿无依无靠？可她江语若又好到哪去？

江家破产后，除了顾少夫人这个头衔，她一无所有！

顾景言知不知道，她根本不奢求他的垂青，只想和他共度余生，哪怕他心里装的是别的女人……

如果他知道了……一定又会恶狠狠地讽刺她吧。

江语若盯着屏幕上那串最熟悉的号码发怔。

一个护士推门而入：“你醒了？肇事司机已经把你的医药费付了，建议你再住院观察几天喔。”

江语若掀开被子起身，眼前突然一片黑暗，骇得她跌倒在床沿。

“我怎么突然看不见了？”江语若慌乱得四处摸索。

头上传来护士关切的声音：“间歇性失明？医生说你伤到了大脑，可能是车祸后遗症，我去叫医生。”

护士走后十分钟，江语若就恢复了视力，看了看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分钟。

她不想让顾景言久等……

顾不得身体状况，她跌跌撞撞跑出病房。

第三章 真的做不到多看他们一眼

江语若一进顾家，正赶上陆卿卿站在三楼的露台栏杆外寻死觅活。

顾家一干佣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个家真是风波不断！

“景言，你快告诉我……小宝没死……小宝只是受了点伤还没出院对不对……你告诉我啊……”

陆卿卿满脸泪痕，话中带着哭腔。

“卿卿，你先下来。”几步开外，顾景言朝陆卿卿伸着手，声音轻得好像怕吓坏了她。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江语若，她默默看着这出闹剧，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顾少夫人应该是陆卿卿吧……

陆卿卿在栏杆外摇摇欲坠，本就羸弱的身子仿佛要被风吹走，是个人看了都会怜悯。

陆卿卿有多可怜，就衬托得她江语若有多恶毒！

“小宝是我的命，他不在了……我也不活了！我本来就只剩小宝一个亲人，现在无名无分留在顾家又算什么……”

无名无分。

总算到了重点。

江语若嘴角扯了扯，顾景言，为了安抚你的初恋女友，你会怎么回答？

“你不会无家可归的，卿卿，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顾景言果然妥协：“来，把手给我。”

陆卿卿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曙光，小心翼翼朝顾景言走去。

这一刻，看着那对相互走近的璧人，江语若忽然窒息般的难受，逃离似的离开了露台。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多看他们一眼！

看着那个狼狈逃离的背影，陆卿卿倚靠在顾景言臂弯中，意味不明地咧嘴一笑。

呵，江语若，谁让你占了顾少夫人这个位置？

你注定被我踩在脚下，给我背锅！

……

“我送你回房休息。”

搀扶着陆卿卿离开露台，顾景言却不由自主回头，在佣人中搜寻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刚才她不是还在这？

难道是他的错觉？

“啧。”莫名烦躁，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十二点四十分。

江语若难道还没有回来？说好的十二点，竟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她昨晚没回家，是在哪里过的夜？

她的生活单调到可怕，似乎没什么知心朋友，昨晚又没带钱包就和他去了医院，没有身份证，她不可能住酒店。

“景言，你怎么了？”陆卿卿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