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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天生的跛子,当初那场车祸自己完全是受害者。
可婆婆的厌恶之意,就好像自己连基因都残缺。
真的好难熬。
攸徐,你什么时候才来?
拧开门,门外露出楚攸徐的身影。
这一瞬,徐静姝以为是上天眷顾了她。
下一秒,却如坠地狱。
她看见——
他身边……还有个女人。
第三章 真相
体会过血液逆流的感觉吗?
徐静姝此刻正拼命压抑这种情绪。
她一眼就认出女人是江颜——楚攸徐的初恋。
当年江颜出国,她曾亲眼见到楚攸徐疯了似的冒雨在校园操场上跑了一夜。
徐静姝藏起胆怯,露出得体笑容:“老公,你回来了。”
“嗯。”楚攸徐点头,转头却冲江颜温柔道,“站稳,别又摔倒。”
这视若珍宝的对待,徐静姝从未拥有。
一时间,她心头百般苦涩,在他们经过时,她甚至不由自主朝旁边退让。
跟在两人的身后,听着别人毫不避讳的赞许,说他们郎才女貌,叹着可惜。
徐静姝竭力保持平静。
直到江颜拿出礼物:“伯母,这礼物是我和攸徐一起给您选的,祝您生日快乐。”
她抬头望去,顿时如遭雷击。
江颜送的这丝巾分明和自己送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扭头盯向楚攸徐,她知道今天来赴宴会遭受难堪,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着最狠的一击竟然来自他。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强烈,竟引来楚攸徐回头一顾。
两人对视,却见他眉头微蹙:“不舒服就上楼休息。”
徐静姝心口一刺,他这是……要赶她走?
环顾四周,大家谈笑风生,她站在圈外就像个异类,和他们格格不入。
徐静姝踉跄后退,逃也似的奔上楼,伤腿因为快步而刺痛,但她无暇顾及,只想快点离开那个窒息的地方。
“嘭”的一声关上门后,她才松开唇大口呼吸。
房间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楼下的欢声笑语,嘴角忽然尝到了一抹苦涩。
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她伸手揉着伤腿,良久,才哽咽叹了一句:“这腿,可真疼……”
下意识去拿包里的止疼药,可触及包包拉链之际,徐静姝忽然发现,从她进门到离开,竟然连放下包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个家,她连个佣人都不如。
心口一阵阵钝痛,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徐静姝埋在腿间崩溃大哭。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就好了,那自己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很多。
难过的时候她会有妈抱着,她可以放肆大哭,而不是像现在……躲在无人的角落才敢出声。
妈绝不会让爸爸跟自己断绝往来。
婆婆也不会见她一次就骂一次脚瘸。
……
可惜,这世上没有假如。
许久后,徐静姝擦干眼泪,缓缓站起身。
她想,她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扭开门正要出去,却听见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小姑子的声音随之而来。
“哥,江颜姐现在回来了,你是不是想再续前缘?”
徐静姝心中发紧,屏住呼吸听着。
未几,就听到楚攸徐回答:“说话注意分寸,我结婚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徐静姝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却听到一句让她世界坍塌的话——
“哥,就算你不小心撞了徐静姝,可这三年的补偿也够了,你没必要为那场车祸赔上一辈子的幸福!”
第四章 噩梦
原本到了门边的脚步声忽而杂乱,而后渐渐远去。
徐静姝握着门把的手在抖,牙关在颤,她的灵魂仿佛都在哆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楚宅。
瓢泼大雨浇在身上,她好像分不清冷热。
“滴滴——”,车喇叭声突兀响起。
徐静姝却宛若未闻。
直到车上有人下来,拦住徐静姝着急问:“徐小姐,你的腿不能淋雨,要去哪儿我送你?”
徐静姝脸色苍白如纸,愣愣的盯着来人没有反应。
“徐静姝,你发生什么事了?”
徐静姝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她认出了来人是自己的主治医生宋霁,可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宋霁蹙眉:“我带你去医院!”
徐静姝拼劲力气才挤出两个字:“……我疼。”
宋霁这才看清,她的伤腿已经肿得红紫,浑身控制不住的发着抖。
宋霁一惊,将伞收起:“冒犯了,我抱你上车。”
医院。
一剂镇定剂下去,徐静姝昏睡后才止住颤抖。
她昏昏沉沉,宛如掉进深海,苦涩腥咸的海水不断涌入喉间,她奋力向上游,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窒息。
心口忽然的一阵刺疼,徐静姝猛然惊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手上正输液,是熟悉的止疼药水。
清醒后,记忆回归。
徐静姝默默拔掉针管,鲜血涌出,可她却没眨一下眼。
她的疼,药水是止不住的,就不浪费宋医生的好心了。
主任办公室。
宋霁捏着血检报告单,神色难看:“这不可能!徐静姝的腿伤我全程跟着,怎么可能会恶化成骨癌!”
“宋医生,血检是不可能出错的。”
话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宋霁一抬头,和门外的徐静姝四目相对……
一个小时后。
徐静姝手中的报告单几乎被她捏碎,电话又响起。
她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一次,终于接起。
接听后,就听见一句:“你在哪?”
楚攸徐语调平静,一点也不像连着打了十八个电话的人。
徐静姝只觉自己又开始发抖,她颤声问:“楚攸徐,你为什么娶我?”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
徐静姝又问:“是因为爱吗?”
还是沉默。
这沉默是压垮徐静姝最后的稻草,她再也忍不住痛哭。
原来,楚攸徐娶她,真的只是因为愧疚。
可她要他的愧疚有什么用?
“楚攸徐,我好羡慕你,有一个一心维护你,关心你的妈妈。”
妈妈两个字,仿佛打开了最不能触碰的开关。
她极力忍耐,可声音却依旧破碎:“从前我也有个好妈妈,她是着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车祸那天,我们是要去西双版纳旅游。”
“她辛苦了一辈子,眼见可以享福了,却为了保护我被玻璃刺穿了心脏,她流了好多血……”
“你说,她该有多疼?”
回忆似刀,一字一句,疼得徐静姝心神俱碎。
电话这头,车内的楚攸徐神情逐渐僵硬,徐静姝的话又传来。
“我好恨那个肇事司机,他让我失去了那样好的妈妈,失去了健康的腿,以及我仅有的幸福。”
“……别哭了。”
楚攸徐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鼓起,他压下内心的煎熬和莫名抽痛,又说:“你在哪?我接你回家。”
话落,他却只听“嘭”的一声,电话挂断。
病房内。
徐静姝自嘲着埋进臂弯,任由泪水湿透衣袖。
家?
从三年前起,她就没有家了。
她失去妈妈,爸爸不要她。
她活在鼓里,和杀母仇人结了婚,难怪妈妈三年都不肯入梦。
现在她得了要命的绝症。
这都是报应啊……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宋霁匆匆进来,神色着急问:“徐小姐,经过精细检查,我们发现你血液中有致癌药物残留,除了我给你开的药,你近来还有没有吃别的?”
徐静姝先是摇了摇头,可下一秒却猛然顿住。
她颤手拎过包包,掏出一个白色药瓶:“你看这是不是备孕用的维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