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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锦话音落下，殷景怀黑眸倏然冷了下来：“陛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观锦的手默默收紧：“知道。”
这话一出，承乾宫的气氛瞬间冰冻。
殷景怀眉宇间覆上一片阴鸷：“看来臣上次说的还不够明白。”
宋观锦眼底划过一抹自嘲，她怎么会不明白？
只是自己的心，让她始终无法就这样放弃殷景怀。
宋观锦望着殷景怀冷硬的俊容：“其实当年你完全可以自己当政，扶我上位是因为你知道若直接继位，天下人会有所不满，指你篡位。”
“所以你需要一个有着皇家血脉的傀儡来堵他们的嘴，等时机成熟，你只需要拟一份诏书传位于你，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我说的，对吗？”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
殷景怀眯了眯眼，神色依旧毫无波澜：“陛下有证据吗？”
殷景怀这种谋算极深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
宋观锦也从没想过要治他的罪，皇位而已，更何况这个位置本就是殷景怀给她的！
她凝视着男人冰冷的眸子，声音沙哑：“这三年来，你对我就从未有过别的情感吗？”
宋观锦甚至想，哪怕他只有片刻的犹豫，她也有继续爱下去的动力！
可几乎是话落的那一刻，殷景怀就给出了回答：“从未。”
“今日的话，臣不想再听见第二次，陛下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寝殿。
看着他的背影，宋观锦的心忽地开始抽痛，像是有刀在剜一般。
她紧捂着胸口，额上疼出了细密的冷汗。
宋观锦没有力气喊人，只能硬生生熬着，想着等这疼过去了，再去太医署拿药。
却不想这一熬，竟直接痛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子时。
宋观锦撑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体走出了承乾宫。
一路来到太医署。
宋观锦本想找当值的太医拿药，可还没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对话声。
“摄政王吩咐送给陛下的药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只不过这次配制的毒性更强烈了……真的没关系吗？”
门外，宋观锦脸上霎时率走血色褪尽，犹如置身数九寒天。
她原以为殷景怀只是把她当棋子，却从没想过他会想要自己的命。
宋观锦本想敲门的手终是无力垂了下来。
她如空壳般，浑噩的回到了寝宫。
桌案上，烛光跳跃。
宋观锦凝望着，脑海中闪过这些年和殷景怀之间的种种。
最后，定格在太医署偷听到的对话。
她眼里渐渐充满了苦涩和自嘲。
末了，她拿出那已经被烧了半截的手帕放到烛火上，想要全部烧掉！
就像抹掉心里那些不该有的情愫！
可良久之后，宋观锦不舍的把帕子收了回来。
看着上面绣着的‘怀’字，她闭上酸涩的眼，任由泪水无声流下……
往后的日子还是如从前那般。
但不同的是，宋观锦与殷景怀再未说过一句话。
直到七日后，承乾殿寝宫。
随着殿门被打开，一个宫人呈着托盘走进来：“陛下，摄政王邀您去参加明日他与陈如娇的大婚。”
宋观锦心一颤，目光落到了托盘上。
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套精致的男装。
宋观锦明白殷景怀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妄想恢复女子身份。
心中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她一把将托盘掀翻，衣物掉了出来，沾染一地灰尘。
……
然而翌日，宋观锦还是穿着殷景怀送来的那套男装，去了。
摄政王府早已挂满红绸，一片喜气，与之前的冷清完全不一样。
宋观锦坐在上座，看着殷景怀一身大红喜袍，携着陈如娇走入正厅。
“一拜天地谢姻缘——”
随着礼官的喊声，宋观锦的手渐渐收紧，指尖都没入掌心掐出血来。
这一直是她梦中的画面，可如今站在殷景怀身旁的却是别人。
就在这时，外面忽地响起一阵喧闹，紧接着便有数十个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
目睹这变故，宋观锦有些不解，摄政王府向来固若金汤，怎会有刺客？
还没想明白，只听到一声急呼——
“来人，快！快护驾！”
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支箭矢直直朝宋观锦飞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躲开。
出于本能般，宋观锦求救的看向殷景怀。
却见他护在陈如娇身前，冷漠的看着箭矢射向宋观锦，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