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宴沈宁昭全文阅读 顾池宴沈宁昭免费阅读无弹窗
“您倒舍得。”卫风轻轻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秦恪野拧眉道。
“没什么。”卫风心虚地低了低头,转了话题:“门房小李刚刚来传了话,陆家公子邀您明天晚上醉月楼一聚,如今公子被困在府里,怕是出不去了,要不,我叫卫羽给陆公子回个信儿?”
如今伯爵府的拜帖都是送到秦楼那里,秦恪野所有的邀请都被他拒了,也就是陆思衡多了个心眼,没寄帖子,只偷偷传了话,这个门房小李收了钱,也算尽心,只给秦恪野传了话。
“你现在都能做爷的主了?要不要你躺这榻上,爷下去伺候你啊?”秦恪野挑眉。
“属下不敢。”
第二日晚上,等府里都睡下了,过了亥时,秦恪野才带着卫风从侧门偷偷溜了出去,直奔醉月楼。
小厮将人引到融霜阁,秦恪野推门而入:“久等久等…”看到与陆思衡对面而坐着的顾池宴。一顿:“这不是咱们风光无限的首辅大人吗?今儿怎么有空亲自赴宴呢?”
秦恪野靠着陆思衡坐了下来,屈腿支着胳膊,懒洋洋的。
“松陌,你去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顾池宴看了一眼秦恪野:“卫风也去。”
“是。”松陌领命而去。卫风有些犹豫,看了一眼秦恪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顾首辅官威不小,这是秦府的家丁,恐怕还不归大人管吧。”秦恪野挑着眉呛了一句。
“出去!”顾池宴没有时间跟他废话,直接冷了脸,看向卫风。卫风被顾池宴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惊,冷汗都下来了,不争气的腿就有些软。
“啪!”秦恪野胸中也升腾起怒火来,直接拍了桌子就要起身,陆思衡赶紧拦住他,安抚了好几句,才将人劝住,又冲卫风点点头,卫风这才出去了。
“林栖遇刺一案,你知道多少?”顾池宴开门见山。
“哼,顾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案子不是你在查吗?你问我?要不要刑部尚书的位置来给我坐啊?”秦恪野冷哼。
“给你坐?我倒是想,你还有这个命吗?”顾池宴的话叫陆思衡也是一愣,看向秦恪野。
“崇寂,如今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太傅一案有多少ʝʂɠ眼睛盯着,若是伯爵府与此案有所牵扯,必定是灭顶之灾。”陆思衡劝道:“珩渊既私下把我们找来,必是查到了什么,你不该再瞒着他。”
秦恪野嘴抿成一条线,瞪着眼睛看了顾池宴许久,最后还是慢慢的泄了气,垂下头来,拿起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喝的有些急,辣的嗓子眼像火烧似的,眼睛都红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还以为老头手段有多高明呢?结果,这不是还是瞒不住吗?”
“你查到了多少?”秦恪野苦笑道:“够杀头的吗?”
顾池宴脸色越发的沉,盯着他不说话。
“自从我当上了吏部考功司,老头便和韩豫章搭上了,私底下也有不少书信往来,我偷偷潜进他书房见过一些,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一开始我以为老头只是迫于形势,逢场作戏,后来我才明白,老头是自己愿意的。”
“一品伯爵府,秦楼都察院御史正二品,便是韩豫章也是轻易动他不得,他为何还要…”陆思衡既诧异又不解。
“老头年轻的时候,有一青梅竹马,是当时侍郎家的嫡女,两人情投意合,门当户对,已开始谈婚论嫁。在一次宫宴里,先帝醉了酒强要了那女子,第二日便下了旨,召女子入宫。
那女子心有不愿却不敢抗旨,入宫不足一载便郁郁而终了。这始终是老头心里的一根刺,这么多年,他心里对先帝一直有怨气。”二十多年前的辛秘,秦恪野也是偶然听母亲说起才知道的。
“当时大邺朝政混乱,皇帝昏庸,林栖隐退,忠义之士接二连三地被陷害,人人自危。老头自请下放平凉府,方才躲过一劫。回到邑都后,老头娶了我母亲,就一心往上爬,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或许是想自保,也或许是真的想要权势,他蛰伏了这么久,我没想到,他会真的想对林栖下手。”秦恪野面色沉重,杀害朝廷命官,是什么样的大罪,他心里是清楚的。
“我也劝过,吵过,老头铁了心,我也不能捆了他送官,他毕竟是我老子。”秦恪野又饮了一杯,才看向顾池宴:“用伯爵府的功勋,和我的官职,够给老头留半条命吗?”
“只是如此吗?”顾池宴面色并未稍缓,接着问道:“秦楼隐匿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就攀附了韩豫章?”
“你什么意思?”秦恪野放下酒盅。
“林栖一案看起来是党争,韩豫章自以为得到了伯爵府这一巨大助力,殊不知被人利用拿了当枪使,你可知你父亲背后之人是谁?”顾池宴沉声道。
“谁?”秦恪野与陆思衡同时问出声来。
“是宁王!”顾池宴沉声道:“当年秦楼下放平凉府,失去挚爱,万念俱灰,染上重病,是老宁王路过救了他。老宁王善收买人心,他暗中扶持你父亲,隐忍多年,只待时机。秦恪野,这意图谋反的大罪,你准备拿什么来换他半条命呢?”
秦恪野闻言一下子泄了力,瘫坐在地,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倒是陆思衡先反应过来,问道:“这种事你又是怎么查到的?”
“怎么查到的?”顾池宴面沉如水:“小皇帝恨不能把证据直接送给我,还需要费功夫查?”
林栖一案,顾池宴查得异常顺利,可也就是太顺利了,叫他生了疑。直到查出宁王之时,顾池宴才明白,这一切背后的推手,是沈宁昭。她引着顾池宴发现一切。
“是皇帝?!”陆思衡吃惊,这局似乎走入绝经,再无生机。
顾池宴也端起酒杯,饮了一杯,三个人同时沉默下来,室内一时间静谧得可怕。陆思衡握紧身侧的手,看着秦恪野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
秦恪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本以为拼上全部,或许能留秦楼一条性命。可秦楼不仅断了自己的前路,还预备拉着全部人一起陪葬。秦楼一点余地都没留,他沉溺在过去的仇恨之中,蒙蔽了双眼,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比不过年少时痛失的爱人。
秦恪野一颗本悬着的心,直直地坠了下去,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无力与心痛迅速席卷了他,此刻唯一庆幸的,竟是那未宣之于口的爱恋。
“沈际没有继承老宁王的谋算与心机,只会玩弄人心,是个不堪大用之人。先帝纵然有错,可他已经死了,这笔账他不该算在沈宁昭的头上,他太小看沈宁昭了。”顾池宴冷声道。
“大错已经铸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伯爵府还有回头路吗?”秦恪野抬手给自己又添了一杯酒,举杯看向顾池宴,目光有些颓然,扯起的嘴角有些牵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