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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空中又传来一句判决——

“判族弟子苏璇昭，两次为外族之人私取圣果，判剔骨之刑，行刑三个时辰，以死谢罪，心魂俱灭。”

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天灵盖，劈散了楚令扬的侥幸。

未几，阵法传送出两副担架。

左边的是森森白骨，右边那具盖着白布，白布被染红，有半截玉佩垂落下来，鲜血顺着玉佩，滴答滴答流着。

楚令扬望着那熟悉的一人一半的定情玉佩，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死死盯着右边的担架，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昭儿……”

“昭儿！”

楚令扬冲上前去，却被阵法挡住了，“放我进去，让我见她！让我见她一眼！”

苏宸看着疯魔的楚令扬，只觉得可悲。

他迈进阵法，阵法并没有拦他，这阵法不过只拦着外人而已。

苏宸缓缓走到白布面前，蹲下身体哽咽道：“昭儿，师兄来接你了。”

他颤抖着伸手想开血布的一角——

只一眼，他却受惊退倒。

他死死握紧拳头，难以言喻的痛楚席卷全身，他的师妹，最好的昭儿，最后竟落到如此结局。

良久，苏宸才缓过来，哽咽道：“师妹，我带你去找你阿爹。”

随后，他运功抱起地上的两副担架，缓缓朝阵法走去，这时，楚令扬几乎跪下来哀求：“苏宸，让我看看昭儿，求求你让我看看她……”

苏宸冷冷望过去，忽然觉得，现在报复楚令扬最好的办法就是掀开布给他看，只一眼，楚令扬绝对会疯。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他压了下去。

师妹从前那么爱美，她一定不希望被楚令扬看到这千刀万剐的模样。

罢了。

苏宸收回视线，只道：“楚令扬，师妹临走之前说过，她和你死生不复相见，我会谨遵她的遗言。”

“你死心吧，我不会让你见到她的。”

“不——你不许走！把昭儿留下！”楚令扬脸色惨白绝望，他疯狂披着结界，任由心口的血冒出。

身后的下属一直在劝：“王，您的心口一直在流血，再这样下去，您会死在这里的！”

可楚令扬充耳不闻，他死死盯着苏宸，一酸眼眸渐渐猩红，“苏宸，昭儿还是我的王后，她是我的妻子，你凭什么带走她！”

“把昭儿还给我！”

“苏宸，你若执意带走孤的王后，我一定带兵杀进来，就算拼死，我也要踏平你们苏氏一族！带回我的王后！”

第十二章 一口鲜血

“啪——”

“滚！一帮废物，找了半月竟然还没有找到王后——咳咳，”楚令扬还没有说完，就吐出一口鲜血。

殿内的人惶恐跪下，“王息怒。”

这一幕，这半月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可苏宸好像带着人消失了一般，他们翻遍愣了毒物林周围，却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滚去继续找，再找不到你们就以死谢罪吧。”楚令扬挥退众人，又回到了凤藻宫，坐在苏璇昭曾经睡过的寝殿。

好像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安宁一点。

他埋进衾被，贪婪嗅着着上面熟悉的香味，红着眼痛苦喃喃：“昭儿，你到底在哪里？”

“昭儿，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昭儿……”

内侍守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呜咽，这个睥睨天下的君王如今就像一只失去伴侣的孤狼。

他彷徨无助，可又无可奈何。

日光渐移，月亮爬上了树梢。

一天又过去了。

巫医有一次来到凤藻宫，盯着压力劝：“王，请您服药吧，您的蛊毒刚清不久，本就虚弱，且您心口上的伤要是再不治，就危极性命了啊。”

楚令扬没有反应，他甚至再想，是不是等他快要死了，他的昭儿就会来见他了？

这样一想，死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内侍和巫医对视一眼，随后内侍犹豫着说上了一句：“王，你心口血流不止，若是沾到娘娘的衾被就不美了，不如先行包扎？”

楚令扬终于点了头，他起身站了起来，“你说的对，我不能脏了昭儿的地方，快备水沐浴。”

巫医又想劝，可看见楚令扬失焦死寂的双目，便知道劝再多都没有作用，王听不进的。

可就在楚令扬跨出侵门的这一刻，一精兵飞奔来报：“王，发现苏宸踪迹了！”

就只着一瞬间，这句名为出楚令扬的躯壳内，仿佛忽然注入了灵魂。

楚令扬被带到毒物林的背面一座经年不化的雪山上，他果然见到了断臂的苏宸，苏宸面前有两个依靠在一起的新坟。

只见那上面写着——

【慈父苏兴之墓】

【苏璇昭之墓】

楚令扬如今恢复了记忆，当然知道苏兴是他的父亲，可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心才会更空，就像被谁凭空撕掉了一半，疼得他每走一步，眼前都一阵发黑。

他比谁都清楚，昭儿有多敬爱她的父亲，她绝不会拿他的父亲说谎。

所以，他真的亲手害死了她。

“昭儿……”

楚令扬跪倒在苏璇昭的坟前，颤抖着伸手去触摸“苏璇昭”这三个字，一笔一画，一撇一捺都撕扯着他的心。

“昭儿，昭儿……我竟伤你至此，”楚令扬的眼前好像浮现了苏璇昭含恨泣血的责问：“楚令扬，当初是谁说的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负我！”

“楚令扬，你为什么要骗我！”

“楚令扬，你我死生不复现。”

“不——不要！昭儿，是我错了！”楚令扬向前一扑，却只抓住几片冰凉的雪花，他惶恐大喊：“昭儿，你出来，你别走！”

“昭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别离开我！”

任他悲痛万分，可除了山间呜咽的寒风，再无一人回应。

第十三章 轮回道

苏宸冷眼旁观出楚南意的悲恸，却觉得快意。

既然失去如此痛苦，那之前为什么不小心？

倘若楚令扬不给林水瑶机会，他和师妹怎么会走到如此结局？

却听楚令扬决道：“昭儿，你在奈何上等等我，我这就来向你赔罪。”

话毕，他竟运功朝自己的天灵盖否去！

苏宸当即奋力阻止了他，还冷沉道：“楚令扬，你别脏了师妹的轮回道，你这样的人，不配合和她一起死！”

楚令扬双目猩红望向苏宸，意思仿佛在说：谁阻止我，我就杀谁！

苏宸却嘲讽道：“你的命是师妹半条命换回来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对得起师妹为你承受的剔骨之刑吗？”

楚令扬一怔，随后心口又是一阵绞痛，苏宸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楚令扬根本不知道这些，

苏宸顿时更觉得心痛，“苏璇昭那个傻子——”

他嘲讽望着楚令扬，痛心说：“好，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苏璇昭她为了你都放弃了什么！”

“楚令扬，你是不是觉得苏氏圣女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称号，你虽然让她丢了圣女的名号，当时你把王后之位给她，就算弥补她了？”

楚令扬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