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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尘大掌一挥，早已没了耐心。

　　“速速退下！日后无诏不得来见本帝！”

　　凤婠心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慢慢屈膝跪在了地上。

　　“凤婠遵命。”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去。

　　屋内，南宫芩儿看着她远走，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凤婠走出熠阳宫时，天色已黑。

　　她正要离开，却见银尘还站在屋檐下，似是专程等着她。

　　凤婠收回视线，正要沉默离去，银尘却走了过来。

　　“放弃吧。”银尘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这话没首没尾，凤婠却听懂了。

　　她垂着眼帘，沉默不语。

　　银尘看着她，又扫了熠阳宫一眼，压低嗓音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查到了？”凤婠愣了下，语气带着些许期盼。

　　几百年来，她一直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这偌大的梵音谷，哪一个种族才是她的家。

　　她曾问过陌尘，但他每次给到自己的回应都是未曾查到。

　　银尘顿了顿，语气晦暗不明：“你母亲是梵音谷青鸟一族的圣姬，你父亲则是青鸟族族长苍纣。”

　　听到青鸟一族，凤婠只觉耳熟。

　　她正要再多问询，就听银尘的声音响起。

　　“在帝君熠阳宫的女子南宫芩儿，是你同族胞妹！”

　　凤婠瞳眸紧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说……什么？”

　　银尘无声地叹了口气：“九百年前，帝君便已查出了你的真身。”

第五章死侍

　　第五章 死侍

　　他的声音轻飘飘着，说出的话却有如千斤重。

　　“你可知你为何一直现不了青鸟真身？是帝君给你下了禁锢术，目的便是不让任何人察觉。”

　　凤婠踉跄着后退，大脑一片空白。

　　她摇着头，想要否定什么，可喉咙里却像被倒刺卡住，痛到说不出话。

　　很久很久，她才生硬地挤出几个字：“不可能……”

　　陌尘怎么会瞒着她，他明知自己有多想找到亲人！找到家的归属！

　　银尘看着近乎崩溃的凤婠，心中不忍，却还是全盘托出。

　　“你与我们不同，我们本是身份低卑的树草精，从而成为死侍……而你是青鸟王族，若让你知晓身世，你定不会再为帝君卖命，所以他才将一切瞒下。”

　　凤婠的眼眶一点点泛红，莫大的绝望近乎将她吞噬。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只感觉曾经得以仰望的天彻底轰塌。

　　凤婠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鸾栖宫。

　　或许是她浑浑噩噩孤身走回来，又或许是银尘怜悯地将她护送回来。

　　那些，都不重要。

　　她倚坐在庭院的凉亭中，眸光空洞地望着天上的残月，孤坐到天亮。

　　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凤婠不知自己如何度日，每日看着仙婢们送来的食膳佳肴，她却毫无胃口，寝食不安。

　　忧极伤身，，她的身子消瘦了一半，脸色苍白若纸。

　　十日过后，凤婠接到了陌尘的传诏。

　　浮云殿。

　　凤婠跪在地上，看着鎏金主座上的陌尘，不觉出神。

　　“凤婠，此次任务你可听清了？”陌尘厉声问道。

　　凤婠回过神，忙垂下头：“是。”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

　　就在出殿的那刻，她脚步微顿，转回头看向陌尘。

　　“帝君，我的身世可有眉目了？”

　　陌尘眼皮未抬，语气带着一丝敷衍：“未曾。”

　　凤婠下意识收紧了手，低声道：“我知道了。”

　　而后，她默默走了出去。

　　阳光刺目，透着灼热，她却觉得自己置身寒冬腊月，寒冷至极。

　　当夜，南禺山火光迸射，惨叫声绵延不绝。

　　曾风光一时的比翼鸟族，败落得无声无息。

　　凤婠看着尸骸遍野，血流成河的一幕，她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嘀嗒’

　　泛着银光的长剑，还有血水不断低落。

　　凤婠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溅??γβ

　　上的红，心中一阵翻涌。

　　从未有人知道，她怕血，也怕死。

　　可为了陌尘，她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成了一个死侍，成为他手中的利刃，为他披荆斩棘，除去一切阻碍。

　　曾经过往一千年，她从未觉得有何不妥，也心甘情愿。

　　可现在，她开始有些怀疑了。

　　凤婠深吸一口气，将长剑扔进火海，转身离去。

　　翌日。

　　凤婠清来到浮云殿复命。

　　等了日上三竿，陌尘才携着南宫芩儿出现。

　　瞧见凤婠，他眼神闪了闪，轻声哄着南宫芩儿去休息，然后才走过来。

　　“事情办好了？”陌尘眼眉间不见刚才的柔情，满是凌厉。

　　“是。”凤婠回着，跟着陌尘走进殿中。

　　可之后，两人相对无言，大殿静得有些过分。

　　凤婠看着陌尘，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再次开口。

　　“明日是芩儿身为帝后回宁之日，你陪她同回青鸟族。”

第六章狡辩

　　第六章 狡辩

　　凤婠愣住，不明白他是何用意。

　　“帝君，我……”

　　陌尘皱眉，这是这些年来自己下达任务后，凤婠第一次没有直接遵命。

　　他打断道：“无需多问，你听令便是。”

　　此话一出，凤婠所有的话都被挡了回去。

　　她真的很想问陌尘，他明知自己身世，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但最后却变成了寂寥的一个字：“是。”

　　陌尘这才满意点头。

　　“明日你便是芩儿的贴身仙婢，护她安危，退下吧。”

　　“是。”

　　凤婠涩声领命，心底的苦楚让她再也没勇气待下去，转身便要退下。

　　却在刚踏出殿门的那刻，听闻陌尘的声音再次响起：“记得戴上面具，莫让青鸟族人看见你的脸。”

　　凤婠脚步一顿，握着佩剑的手慢慢攥紧。

　　“是。”

　　翌日。

　　青羽山，青鸟族人栖居之地。

　　南宫芩儿正和南宫夫人说体己话，目光扫到站在堂中侯着的凤婠，眸底闪过暗流。

　　“母亲，阿姐走失这些年，还是未曾寻到半点消息吗？”

　　南宫夫人怔了怔，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却还是叹声回：“前些年族中有老人说曾见到过一个和你容貌相似的女子，说是君主浮云殿内的仙婢，可你父亲派人去寻，帝君却说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看来没人知道阿姐到底身处何方。”

　　南宫芩儿看着凤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后，她拉着南宫夫人继续絮叨家常，彰显母女情深。

　　凤婠站在原地，耳边萦绕着南宫夫人刚刚的话，心中一阵翻涌。

　　回想起陌尘命令自己戴上面具的冷漠，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

　　傍晚时分，一行人返程回梵音谷。

　　路上。

　　南宫芩儿看着凤婠心不在焉的模样，眼底划过抹冷意。

　　当日她对陌尘说不想入住鸾栖宫备受束缚，不过是一番推辞，想验证陌尘对自己到底有多情深。

　　谁知，陌尘竟会想出这样一出金蝉脱壳计谋，让凤婠替她参加封后大典，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

　　“你跟在陌尘身边多久了？”南宫芩儿缓缓开口。

　　凤婠闻声回神：“一千年。”

　　“我听旁人说，你是他自蛮荒之地捡回来的？”

　　凤婠顿了顿：“……是。”

　　她不知道南宫芩儿为何要问这些，但还是一一回答。

　　“那你觉得在陌尘心里，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些？”南宫芩儿幽幽看着她。

　　凤婠微怔，不明所以看着她：“南宫仙子这是何意？”

　　“没什么，玩笑而已。”

　　南宫芩儿笑了笑，眼底情绪意味深长。

　　至此，两人再无话。

　　凤婠将南宫芩儿安全送往熠阳宫，才回到鸾栖宫。

　　她去温泉池洗涤了一身的疲惫，还有满心的杂乱。

　　回到寝宫，竟破天荒看到了陌尘的身影。

　　她一愣，忙走上前：“帝君。”

　　闻声，陌尘看过来，神情却带着愠色。

　　“你可知错？”

　　凤婠不解看着他，心底不由得一颤。

　　“凤婠不知。”

　　陌尘眉心紧皱，冷声斥责：“芩儿回程路上受了惊吓仙魂不定，你办事不利还敢狡辩？”

　　凤婠一顿，后知后觉想起南宫芩儿最后对她说的那番话，顿时明白了什么。

　　“凤婠办事，从无失利。帝君宁可信南宫芩儿的片面之词，也不愿信自己亲手栽培的死侍？”

　　陌尘语噎，但转而更为恼怒。

　　这是凤婠第一次这般无所顾忌的顶撞他。

　　“还敢顶嘴，我要你何用！”

　　他扬手运转灵力为利剑，毫不留情地朝凤婠刺去——

第七章东施效颦

　　第七章 东施效颦

　　但刹那间，陌尘在对上凤婠那双执拗的眼眸时，却生生止住了动作。

　　最终，他拂袖离去，未曾回头看一眼。

　　凤婠站在原地，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紧成拳。

　　要你何用——

　　原来自己的性命，在帝君眼中竟然这般毫无轻重。

　　入夜。

　　门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