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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姝的一席话说下来，顿时引得百姓们对王氏指指点点。

王氏咬牙骂道：“我夫君不是那种人，不是！是你这个贱人诬赖谋害，就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

“好笑。”姜凝姝当真笑了，“你夫君所为天知地知，江州百姓尽知，证据确凿！我一个女子哪有那通天的本事诬赖谋害他？”

“还是你觉得摄政王两眼昏花在江州办了冤假错案？！”

“胡说，摄政王怎么可能帮冤假错案！”

人群之中有百姓大喝：“江州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就是那个刺史贪婪狠毒，贪了银子还要杀人家全家！”

“她哪来的脸跑到此处又喊又叫？！”

“如此振振有词，她就不怕那些被她丈夫杀掉，无处葬身的人化成孤魂野鬼晚上去找她吗？！”

王氏早已经疯魔了，根本不管这些百姓说什么，她毫无畏惧，不能真的冲过去杀了姜凝姝，便想用眼神把姜凝姝寸寸凌迟。

“若非是乾国律法仁善，宽宥孕妇，你今日哪来的命站在这里贼喊捉贼？”姜凝姝无所畏惧。

“既然你不知悔改，也不爱惜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旁人也不必为你爱惜——冷云，通知京兆尹此处有人寻衅滋事，将她带走！”

“是！”冷云一声应下。

那王氏还想叫骂，这一回冷云直接卸了她的下巴，让她除了哼哼唔唔什么都发不出。

片刻后，京兆尹派人来此，将王氏拖走。

这一点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姜凝姝的心情，她在百善堂呆了两个时辰才回府。

……

王氏被投下大狱之后，婢女连滚带爬地跑到王家去求救。

王氏的母亲窦氏只得厚着脸皮去求王守臣帮忙捞人。

王守臣本来就因为江州刺史的案子被牵扯，现在在朝中如履薄冰，一听这事情，气的差点昏倒：“蠢物！”

那姜凝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战王府即将认回家去的女儿。

王氏跑去刺杀姜凝姝开罪战王府也就罢了，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说那种话。

那不就是说摄政王在江州办了冤假错案？

掌握乾国军政财权的宁御，比皇权更皇权，说这种话不是找死吗？！

王守臣骂道：“她自己不要命就叫她去死，捞她出来害死全家吗？”

137、诛心为上

窦氏连忙附和：“老爷说的是，可是女儿怀着孕在牢中哪里受得了那个苦？”

“而且您也知道她的性子，脾气火爆嘴上没个把门的，万一她在牢里胡乱说话，反倒给老爷招来灾祸那可怎么办？”

“……”王守臣顿时一僵。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王守臣哪能不知道，当即咬牙切齿半晌，叮嘱窦氏安分待在家中，自己出去了一趟。

刺杀姜凝姝，还对摄政王心怀怨恨这事不小。

王守臣亲自去了摄政王府一趟见了宁御，陪了许多的小心。

宁御本来对此事毫无心思，听他废话几句便打算让他滚蛋，但听说竟然行刺姜凝姝，顿时双眸微眯：“如此胆大包天？”

“……”王守臣脸色发白地说：“她、她怀了孕，又忽然经了江州之事，神智错乱了，所以说的话和做的事，都……都跟疯魔了一样，还请摄政王看在——”

“她本死罪难逃！”宁御冷声说道：“是本王看王大人多年来为朝廷鞠躬尽瘁，而且她还身怀有孕这才网开一面。”

“但王大人似乎也不领本王的情？”

“微臣该死！”王守臣颤颤巍巍地抹着额头的汗珠，“微臣、微臣教女无方、管束、管束不严——”

宁御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想一想如何管教子女。想好了，上一本关于教女的折子。”

“折子送上来之前你就好好在家思过吧。”宁御冷声说道：“另罚三年俸禄，退下！”

王守臣僵在当场，艰难地说：“微臣谢摄政王！”

……

第二日，王守臣没有上朝，朝臣们议论纷纷，到了晌午之后，京中百姓也开始议论这件事情。

彩月兴冲冲地跑到百善堂二楼，一边比划一边将百姓们笑话王守臣的话与姜凝姝说了一遍，“活该，谁叫他管不好女儿，跑到这儿来行刺小姐！”

“不过，罚俸禄而已。”彩月很疑惑地问：“为什么老百姓们都在笑话那个王守臣？”

“其实罚俸禄只是小事。”姜凝姝正在切药材，这药材是前几日安平公主送的，姜凝姝打算做养颜膏，所以亲自处理。

“像王守臣这样的一品大员，俸禄和家产的收入都是其次的，官场之中的灰色收入才是府上主要的进项，罚了也无所谓。”

“正儿八经让他丢人的，是闭门思过，还有送如何教女的折子。”

彩月给姜凝姝送了杯茶，又问：“怎么说？小姐你别卖关子，快与我细细说一说。”

“急什么？”姜凝姝笑盈盈地瞥了她一眼，抿了口茶才继续说：“思过，还得递折子，便如同是书院制种的学生，做错了事情还要写检讨书。”

“小孩子写来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王守臣身为朝廷一品大员，还写检讨书，这就是颜面扫地的事情。”

“这事情啊，放在官场之中做谈资，够让王守臣好几年抬不起头的。”

“我懂了！”彩月啊了一声，“这么说的话，摄政王殿下还真是杀人不见血！”

姜凝姝唇角微弯，“嗯。”

杀人为下，诛心为上。

宁御诛心的手段一向高超，可不像他平素面对自己时候那么笨拙。

“好了。”

姜凝姝把最后一段药材切好，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回府吧。”

……

王守臣果然做了大半个月京中谈资，茶楼酒馆到处在议论他写教女折子的事情。

搞得王家的人全部关门闭户，不敢出来。

王守臣气得不轻，把王莹的母亲窦氏，也便是自己的夫人好一通咒骂，然后连着大半个月都跑到新纳的九姨太院子里去了。

可把九姨太高兴的差点在府上搭戏台子庆贺。

王莹本就是有罪之身，现在挟凶器伤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攀诬摄政王，被京兆尹审问后下了大狱。

……

眨眼功夫，腊月都快要过去了。

二十五是安平公主的三十六的寿辰，早早送了帖子到姜凝姝这儿来。

白嬷嬷笑说：“公主做寿，到时到场的宾客必定是富贵云集，云曦姑娘要好好准备一下才是。”

“嗯。”

姜凝姝默默地把那描金的红贴收好，心中却是叹了口气。

其实她不太喜欢这种富贵云集的场合，但如今既然是这个身份，以后肯定也避免不了这种场合。

她只得仔细挑选穿戴的衣裳，又给安平公主选了寿礼。

“妹妹！”云子辰打着伞从外面进来，斯文的脸上含着淡笑：“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姜凝姝挑眉，“怎么了？”

“马上便是公主的寿辰了，我还不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妹妹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玉锦轩，帮我挑一个？”

云子辰微笑着说：“妹妹很得公主的喜欢，挑的礼物肯定也是最合适的。”

“这么大冷的天啊，我要帮三哥跑腿的话……”姜凝姝打趣道：“有没有什么好处？！”

“当然！”云子辰朗笑：“你想要什么，或许让哥哥给你做什么，一句话吩咐我就是！”

“真的吗？”

姜凝姝站起身来，笑盈盈地问：“那你告诉我，那个给我写字的高人是谁？”

《从军行》那面扇子做完之后，姜凝姝实在是喜欢那字，还厚着脸皮让云子辰讨了好几副字来，每一幅都非常 有风骨。

只是每次姜凝姝问起是哪个高人所写，云子辰总是支支吾吾。

这一回也一样。

云子辰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满含为难，“这……妹妹，那位高人……很神秘，不许哥哥乱说……你换个条件吧？”

“不告诉我啊？”姜凝姝故作生气：“那你自己去挑好了，我不帮了。”

“别啊妹妹！”云子辰赶紧到姜凝姝身前来，“这样行不行？我完了问问他，好好劝劝他，然后帮你引荐，让你们见一面？”

“这还差不多！”姜凝姝笑盈盈地说道：“还等什么，快走吧！”

因为下雪，姜凝姝邀请云子辰一起坐马车，刚出了洛宅没多久，迎面却遇上了云子渊。

云子渊也是来找姜凝姝帮忙挑礼物的。

姜凝姝半掀车帘：“二哥也上来吧！”

雪有点大，云子渊肩上落了厚厚一层，眉毛和睫毛都有点结霜呢，刚从城外军营回来。

138、徐广仙的妒恨

听到姜凝姝的邀请，云子渊皱了皱眉：“大男人又不缺胳膊不少腿坐什么马车？！我去玉锦轩等你们！”

话音落，云子渊一甩马缰奔了出去。

姜凝姝挑眉，略有些无奈地想，马车不大，坐了白嬷嬷，她还有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