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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饶的电话，慕星眠同样没有接听。
但王玮倒是给厉饶提供了一个地址。
那小区位于豫城的郊区，不算新也不算旧。
只是位置偏僻，看上去有些荒凉，而这环境对于养尊处优的慕星眠而言，自然是寒酸的。
当厉饶乘坐着贴满小广告的电梯抵达那房子门口时，却发现那扇大门紧紧闭着。
厉饶试图敲了好几次门都无人应答。
她只能站在旁边等。
一梯四户的房型，在电梯门前还放了个鞋柜，上面放了几双男男女女的鞋——应该是隔壁家的。
厉饶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问一下邻居关于慕星眠的情况时，电梯门开了。
“下次还是我自己去吧，路太远了，你会累。”
“我真的没事啦……”
熟悉的声音后，是另一道轻柔的回答。
厉饶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
这一刻，她脑海中迅速想起来的，是刚才这一路她都没有想起的问题——王玮可以轻易查到的地址，商夫人怎么可能查不到？
只可能是……她查到了，却不想来。
电梯门缓缓合上，里面的那两道身影也出现在了厉饶眼前。
这是厉饶第一次看见胡漫漫。
她长得很漂亮。
那种一眼就让人惊叹的漂亮。
黑色的微卷长发，琥珀色的眼眸，小巧的鼻子和嘴巴。
厉饶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曾经拥有过的一个洋娃娃。
似乎就跟她差不多。
三秒过后，厉饶的目光这才慢慢从她身上移开，再落在了慕星眠牵着她的手上。
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是印着超市logo的袋子。
“你怎么在这里？”
慕星眠先眯了眼睛，问她。
厉饶没有回答。
他旁边的人倒是一愣，再看向慕星眠，“你们认识吗？”
“嗯，我妹妹，厉饶。”慕星眠回答，也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拉，“这是胡漫漫，叫嫂子。”
厉饶的手顿时握紧了。
过了一会儿后，她才扯了一下嘴角，轻声喊了一句，“嫂子。”
“你胡说什么呢。”
胡漫漫却是红了脸颊，轻轻拍了一下慕星眠的手背后，自己走向厉饶，“你好，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
厉饶的声音中，带了几分艰涩。
“是这样，那快进去坐吧！”
胡漫漫一边催促着慕星眠，一边弯腰从鞋柜中拿了一双拖鞋给厉饶，“这个给你穿，你放心，这都是干净的！”
厉饶看着她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鞋柜是他们的。
胡漫漫并没有发现厉饶的异常，只继续说道，“我们不知道你要来，还去了一趟超市，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有。”
“你应该给你哥哥打个电话的。”
胡漫漫的话音落下，厉饶也看了慕星眠一眼。
后者却是没有看她，只直接将门打开。
“漫漫。”他又喊了她一声，“你先进去吧，我跟她聊聊。”
胡漫漫一顿，再犹豫着开口，“还是进屋聊吧？”
“不用。”
“那……”胡漫漫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声音轻柔，“你不要跟人吵架。”
慕星眠嗯了一声，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你先进去。东西先放着，等一下我来整理就好。”
“知道啦。”
甜美的回答声后，门也被关上了。
而慕星眠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不见。
然后，他转身看向厉饶，“你怎么会来？”
厉饶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回答，“阿姨让我来的。”
“呵。”
慕星眠扯了一下嘴角，“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你是因为……胡小姐才跟你父亲吵架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跟你有关系吗？”
慕星眠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明显的不耐烦。
厉饶却是不说话了，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何必呢？”
过了一会儿，她才深吸口气，说道，“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只要好好跟他们沟通，他们一定会……”
“厉饶，你是不是摆错位置了？”慕星眠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我们商家的事，轮得上你来管？”
他的话说完，厉饶也沉默下来。
“我知道了。”
终于，她说道，“抱歉，是我打扰了，祝你们幸福。”
……
厉饶又花了一个半小时，从那个半旧的小区，回到了商宅中。
商夫人正在服用中药。
一双秀气的眉毛直接皱了起来，用了好一会儿，这才将那半碗药喝完了。
“明天不喝了。”她说道。
管家回答，“医生说要喝两个疗程的。”
“算了算了。”
商夫人有些不高兴地摆摆手，但当看见厉饶时，她的眼睛立即亮起，“凝凝回来了？”
“阿姨。”
“你……见到他们了？”
是他们，不是他。
厉饶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信息，却没说什么，只定定地看着她。
商夫人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但她只苦笑一下，“我知道不该瞒着你，但如果我先告诉你这情况，你今天还愿意去吗？”
厉饶不说话。
“那女孩儿……我是认识的。”商夫人皱着眉头说道，“之前是他父亲秘书室里的人，你叔叔还跟我抱怨说她不够机灵，做事横冲直撞的。”
“她的家境也很一般，虽然……我不是一定要慕星眠娶个门当户对的，但至少要人品过关吧？她父亲是个劳改犯，母亲改嫁，这样的家庭，你让我怎么让她进门？”
“如今为了她，他不回家也不去公司，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真的凝凝，如今这种情况，我倒宁愿……他跟你在一起。”
——倒宁愿。
虽然厉饶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是商夫人的人选中，但此时听见她这句话，她还是觉得心脏一抽，但很快又觉得……可笑。
商夫人则是观察着她的脸色，再慢慢说道，“凝凝，你让慕星眠……回来可以吗？”
“我知道他是喜欢你的，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为了你去做那个局不是么？现在，我也只能指望你将他劝回来了。”
“难道，你真想看着她跟胡漫漫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