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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卫明，声音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是谁干的？”
连她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她的心里涌出滔天怒火。
卫明低声回：“是……殿下自己。”
“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谢芷烟语气愤怒。
卫明神色心痛又悲哀：“没人能阻止主子，我本想去找您，可是主子不让。”
谢芷烟一步步走过去，走得越近，那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就越浓。
直到走到那人面前，她轻声喊了一句：“顾玄礼。”
顾玄礼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却仍努力的睁开眼睛。
待看清眼前的人，他还在流着血的嘴角，露出一个惨然的笑。
“我又做梦了吗？”
只是一句，就让谢芷烟几乎心碎。
她压住自己的愤怒和痛意，问他：“不是做梦，是真的。”
躺在地上的人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却又在快要碰到她时，将手收回。
谢芷烟握住他的手。
顾玄礼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轻声嘟囔了一句：“脏。”
谢芷烟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的手脏。
她微微摇头：“为什么要这样？”
顾玄礼一直盯着她。
谢芷烟耐心等着。
顾玄礼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答案似的：“我不会让他出来伤害你的。”
谢芷烟浑身一震。
所以他将自己搞成这样，是为了压制那一个随她而来的，几乎可以被称作恶鬼的顾玄礼。
她不忍告诉顾玄礼，她是在故意将另一个顾玄礼逼出来。
所以太子出事，她第一个上的就是三皇子府。
可此刻看见这样的顾玄礼，她几乎可以确定，这次的事情一定与他无关。
谢芷烟掩住眼底的愧疚。
因为另一个顾玄礼，她对他，一直以来都似乎太残忍了一些。
谢芷烟掏出手绢，仔细擦去他脸上的血污。
待那张脸干净了几分后，她温柔而轻声地，如哄孩子一般。
“别怕，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她将那手绢塞入他手中。
那熟悉的味道，让顾玄礼又恢复了几分理智。
谢芷烟起身，又恢复成平静无波的神色。
她背对着卫明，沉声吩咐：“看好你主子，别让他死了，等我回来。”
那强大无比的气势卫明不自觉应声：“是。”
即便是现在这样，她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相信顾玄礼能等到她回来。
太子殿下重病的消息被人传得满城风雨，甚至有传言，陛下已经在考虑另立新储。
西疆王谢芷烟将东宫围的宛如铁桶一般，更验证了太子重病的传言。
而此刻的皇宫内，皇帝看向跪在地下的儿子，满眼失望，痛心疾首地道：“老四，我没料到你心性这般狠毒，竟然给你仁厚的兄长下毒。”
四皇子自知大势已去，满脸面如死灰的冷笑：“我这不都是跟父皇您学的吗？”
谢芷烟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装个瞎子聋子。
不过她内心却是暗道：你个老四有点东西，说得好。
她早就对当今陛下不满了。这人唯一有眼光的一点，便是选了个才德俱佳的好太子。
可他其人，难以评价。
毕竟是连发妻全家都能逼死的狠角色。
说起来，除了太子，其他皇子好像都不太正常。
谢芷烟感慨，这太子殿下的生母得是多善良一女人，才能压出陛下的基因，生出这么个好孩子。